“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碧如的心头猛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阴影,果然元吉叔的话应验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伤心不已,泪水滚烫的滑落在她冰冷的额上。突然,她止住哭泣,猛然转过身来,面对恋人,眼神里却充满了仇恨:“是你们,是元吉老贼叫人来报复,是不是?”
碧如猛然一怔,诧异地瞪着她:“你瞎说些什么?元吉叔全身是伤,现在还躺在床上。”
“所以你们就怀恨在心,派人来下毒手!”小凤情不自禁地大吼。
“我可以对天发誓,元吉叔决不会做这种丧天害理之事。”碧如的眼中充满着怨屈,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师父灵位前沉声道:“如果师父在天有灵,就帮我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雪恨,同时还我朱家一个清白!”
“甭说了!”丹凤恼怒地打断他,幽幽地说:“我可以相信你,但我决不会相信元吉老贼!他连我娘也要,这种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佩珍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碧如忽地心念一动,道:“先看看秘方在不在?”
佩珍忙起身进房,翻腾一番轻颤着说:“秘方还在?”
但见碧如蹙紧双眉说:“如果秘方还在,就证明跟行内人无关,据我看,有可能是黑帮所为。”
佩珍敏感他话中之音,追问道:“你指的行内人是否指邹忠?”
“是!师父的死,邹忠嫌疑最大,但是证据不足无法指控。”碧如朝师母微微颔首,沉着地说:“在我同小凤结婚前,伲一定要查出真相,为师父报仇!”他面对着师娘,幽伤地,清晰地,却有力地说。
“不可能了,一切都太晚了!”小凤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冲进房里,关紧房门,在里面大声饮泣起来,任凭碧如怎样呼唤,她只是不理。
站在那里,碧如已是心寒如霜。
“碧如,你走吧。”佩珍坐在凳上,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而惶惑,她看了眼碧如,立刻又将目光移到那扇紧闭的房门。
碧如犹豫了一会,转身欲走,但见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他一个激灵,赶紧合上大门,取过一根木棒,守在大门左侧。但见他紧握棍棒,凝神贯注严阵以待。时间就这样一分分滑过去。
很久很久,但见门外夜色将尽,晨曦微明,一片鱼青之色。直到此时,碧如才打开大门,迎着朝霞,长长地吸了口气,“哗,天亮了。”
“碧如,你回去吧。”佩珍直起身来,摇晃了几下。碧如急忙将其扶进竹榻中,“师娘,这里不能再住了,今天就搬到我家去。”
佩珍凄惨地一笑,一字一顿地说:“我得为永春守住这个家。”
“师娘,你想开些,搬了家同样也可为师父守孝。”
“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小凤猛然打开房门,冲了出来,“我们孙家跟你们朱家从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请你马上走。”
碧如望着她那双带着仇恨的眼睛,他并没介意,仍然心平气和地说:“其实,元吉叔有先见之明,他老早就计划让你们搬迁进村,好让大家彼此有个照应。况且这事也是得到你姑姑同意的。”
小凤怒视着他,火气又涌上心头:“你们是什么心思,难道我不知道?此事恕我万难从命,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传统观念,封建礼教象一道巨大的高山横亘在她和碧如之间,他们谁都不能越雷池一步。
没想到小凤现在会变得如此固执和如此疯狂,如此泼辣,打了人还如此理直气壮,今后还如何跟她相处?他本想前来劝她向元吉叔陪个不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碧如狠狠地盯了她好长一会,终于硬起心肠拔足离去。小凤从他怨恨的目光里看到他那种顽强的傲骨,钦佩之际不免带着深深的遗憾。
从此,孙朱两家断绝一切往来,但感情的波浪是会激起无数反复的涟漪的。
虽然两家姻缘已断,但小凤那少女情怀却一直闪着碧如那英俊潇洒的身影,好象他在她心里占着特殊的位置,虽然佩珍一再要她忘掉那段情缘,但是当她闭上眼睛,他那高贵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她面前,她虽然也曾发誓要忘掉他,忘掉他!但是她做不到!
作者简介:朱钧贤,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一个女人三个帮》《太湖英雄传》长篇小说,发表《决战太湖滩》《爱的波涛》《苏州人在香港》等网络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