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院的两棵树
文/刘长君
从前,故乡的老院里生长着两个果树,一棵是石榴树,另一棵是枣树,四五十年过去了,多少往事记忆模糊,支离破碎,但这两棵树却清晰地印记在我的脑海。

窗户外的石榴树,是爷爷亲手栽种的,每年春夏时节,红彤彤的石榴花总是尽情绽放、盛开,给这个苦难、贫穷的院落留下了许多开心和快乐。石榴树的根部长出的小苗,经过一段时间的压枝、培土,就会繁衍出新的个体,街坊邻居、亲戚朋友至今家里的石榴树,也许就是她的嫡系后代。冬天,虽然没有了叶片,但石榴树的枝干树杈,盘虬卧龙、造型优美,吸引爱美的女同学阿岚和阿娣的兴趣,春节来临之际,她们就来我家折去几支,然后将爆米花穿入其上,煞是好看,似三月梨花,似七月芙蓉,“梨花似雪艳春光,玉树琼葩舞东风。火树银花不夜天,今宵尽兴不归眠”。这棵石榴树后来被大哥费了很大劲儿把它移植到了我们家的东院,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三妹婆家院子里现在的一棵石榴树,就是父亲当年用这颗老石榴树下的枝芽亲手培育的,妹妹出嫁的时候,父亲就把它送给妹妹留个念想。
其实,这棵石榴树更多承载的是子女对父亲和先辈的眷恋和思念,也留下了对老院的怀恋和记忆。

院里的另一棵枣树,高大葳蕤,这棵树的枝干树杈,曾几何时是我攀爬、嬉戏、游玩的天堂。童年的我会经常爬到树上用红薯秧当电话线扯到东邻小伙伴的家中,然后高声通话;这棵树也记载着我少年时代的朗朗读书声,我的《入团申请书》就是在一个初夏的午后,在这棵枣树的绿荫下,认真书写完成的;这棵树也是我们家苦难岁月中的自豪和骄傲。枣树叶片细长、枝条上长有尖刺,花蕊很小,但是黄灿灿的,在和煦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满院散发着醉人的芳香,引来蜂蝶和其他昆虫在花丛中忙碌奔波。秋后,硕果累累,一串串的大枣压弯了枝头,白的泛光,红的耀眼,红白相间,招人喜爱。待到风清气爽,皓月当空,父亲就带领我们“卸枣”。据父亲讲,“卸枣”是有讲究的,不能用竹竿敲打,否则枣树第二年就不再结果了。所以卸枣的时候,要用钩子钩住树枝,使劲摇晃,让枣子坠落,地面不能太硬,以免枣子被摔坏,随后就将地上的枣子一个一个捡入布袋中,天亮以后将那些烂掉的、摔坏的、品相不好的统统分拣出来,留作家人自己食用,其余的父亲要徒步到12公里开外的县城卖掉,换来家里购买油、盐、酱、醋。树上还剩余的枣子就留给孩子们和鸟儿们享用了……
几十年过去了,老院依然让我魂牵梦绕、刻骨铭心,我怀念曾经的家园,怀念院里两棵树的清纯、美好和透亮,更是寄托了对父母绵绵无尽的思念和缅怀,也永远留住了我灵魂的记忆和淡淡的乡愁。


作者简介
刘长君,又名阿云,大学本科学历,教授,主任医师、国家执业药师、高级营养师、高级心理咨询师、高级健康管理师。现供职于某医院任业务院长、健康管理中心主任。爱好文学、摄影,时有诗歌、散文见诸报刊和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