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岭人系列之十一——擦肩而过

于  波

年轻时埋头苦干的时间多，每天倒头便睡，不知失眠的滋味。随着年龄的增长，睡眠的时间在缩短，回忆的比重在加大。

常常想起那些曾经是你身边的人，与你渐行渐远。尽管我用记忆的钢钎努力地凿刻那历史的印痕，可抵不住岁月的风蚀。我像秋末的松鼠，在森林里奔忙，搜寻一个个即将被冬雪埋没的种子。因为那是我的精神食粮，我不能迷失回家的路，更不想忘记那些一度伴我成长的伙伴。

小时候，只知道好好学习，那些比我学习好的同学都是我追赶的目标，所以我印象深刻的同学都是名次在我前面的。上一年级时，我班学习最好的叫何桂荣，她的语文总是一百分，我每次写语文作业都是加倍的，老师让写一行，我就写两行，可还是考不过她；上三年级我从哈建转学到白灰矿，我们班六个同学，我考试总是第四名，比我学习好的有冯桂芬、时文丽；上五年级时，我从白灰矿又回到哈建念书，印象深的有任绍筠和张波。上七年级时，我转学到三分场中心校，当时有四个班，现在能记住名字的不超过十个人，程前波、杨文、朱广仁、刘艳霞，这几位都是考上了总场重点高中的同学。

记得参加工作后，在佳木斯一中听课，遇到了教过我高中地理的翟老师，他带队来学习，尴尬的是他介绍的同行就有我高三同班同学，而我却叫不上同学的名字。

小时候，我身边的玩伴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像温三、金力、铜山、小山东、小财、海林等等，我们春天挖婆婆丁，秋天捡麦穗，夏天摸鱼捞虾，游泳逃课，冬天打尜溜冰，滑爬犁，许多细节都历历在目。温三和我都是学校的宣传队员，我俩曾演过同一个角色，它是A角我是B角，由于他嗓子喊哑了，我最后成了会演的主角。我记得那个舞台剧叫《一个香瓜》；金力是我家的邻居，上一年级时我俩同班。他大姐买了一对时尚的短裤，给了我一条，村里人以为我俩是一对双；铜山的弹弓是百发百中。他在课堂上曾用弹弓击中了操场上的麻雀。难度在于他的泥弹是穿过窗户缺玻璃的一个小三角的空隙完成的。在老师背过身写字的档口，他从站立、举弹弓、射杀、再坐下一气呵成。等同学们叫好的时候，老师还在莫名其妙。

那些学习好的同学像那耀眼的流星在我的记忆苍穹一闪而过。他们曾是我追赶的目标，我翻山越岭跟头把式地奔跑，只觉得辛苦。也许是大脑习惯于复刻美好的事物，不愿触及痛苦的神经。这些优秀的人我愿与你再次相逢，共叙读书时光。

每个人从来到人世间第一声啼哭开始，你既是报幕员又是人生舞台的主角。演独角戏时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孤独。做合唱队员时，唱好自己的声部，不另起高调。

在人生的旅途中，不要提前下车，也不要坐过站。提前下车会错失不少朋友，到站不下车会遭周围人的白眼。

无论帮助过你的，还是伤害过你的，你无疑都要接纳，那是老天爷对你的眷顾。有的人在你眼前一闪而过，有的人留给你片段的记忆，有的人永驻你的心里。其实在人生的过往中，他们都是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即使再不舍，他也不会陪你到永久。所以拿起你手中的画笔，用色彩描绘容颜，用乐谱记录情感，把人物定格，把故事传唱。

2023年8月9日于颂德花园

（图片拍摄：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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