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简介:
《心灵的火焰》是一部反映知青生活的长篇小说,分三步。第一部:在农村;第二部:返城进工厂;第三部:都市。三部曲各自独立,却又有必然的联系与穿插。小说通过大量的场景描写,生活描写,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一直写到九十年代中期,充分展示了一代知青人二十多年中所经历的苦难和磨难,以及抗争、奋发、成长的过程。知识青年这一历史产物,所经受的一切,为时代付出了的青春牺牲。这些历练,使他们成为新中国最具抗压的一大批人,在祖国现代化建设的大军中,在改革开放的各行各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更是产生了一批中流砥柱的优秀人物人才,担起了承前启后,振兴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重任。
小说第一部通过主人翁林莺与李世强的爱情故事,展示了一代知青人在美好的理想与残酷的现实中的矛盾,在不懈的努力与艰苦的奋斗中,在与地方权贵、恶势力的抗争中所遭受的苦难挫折、屈辱摧残以及成长过程。揭示了知青们在那一段时期的生活状况与命运道路。

心灵的火焰
长篇小说(三部曲)
作者:天恩

第一部(上卷)
第一章
一九九四年四月的一个清晨,西安这座悠久古老城市整个弥漫在微凉湿润的蓝色雾霭中,滚滚荡荡的雾气浓淡不一,这一处如开锅蒸汽,那一片像轻纱走过。大街小巷、行人车辆、古殿楼阁、民宅瓦舍,全都忽隐忽现,若即若离。古城墙像一道整齐厚重屏风在朦胧与威武中横亘在眼前;护城河上水汽愈加浓重,青白色浓雾中,绿树丛里,凝聚成的水珠敲打着树枝树叶“啪啪”下落。北门口两侧城门大大敞开,车水马龙有条不紊进进出出,高大正中的城门楼在半空中飞檐翘角,庄严神秘,仿佛海市蜃楼一般。

昨夜下了场透雨,马路上还是一片湿漉漉景象,清洁工戴着长沿鸭嘴红帽,穿着醒目反光的金黄色工作服在路边弯腰扫水,清理垃圾。 十点左右,阳光像闪电般利剑一下劈开雾色,此时古城才像真正从梦中苏醒。城市的上空,天又高又远,湛蓝、透明、靓丽,就像刚刚染出一张无穷大的青色布匹;一群拉着长哨音的鸽子,“喤喤喤”从那些高低不一建筑物上方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比一圈大,稍许它们又回转,像凯旋而归的胜利者,一遍又一遍向观礼台答谢致敬;城门楼上,一批从南方早归的小燕子“唧唧”叫着,欢然地抖动尾巴,扇颤着翅膀,像小孩过大年一样兴奋无比,它们上翻下舞,来去自由,好个无忧无虑;金色太阳放射出万道光芒,温和而平静地照射着整个城市和城市中所有生活与过往的人们。

在这个明媚而美好的日子里,有一队国际学术代表团来到西安,其中有一位华侨名叫李世强,他在美国某大学担任教授。他们下了飞机,一大早就来到北城门口,受到西安有关人员热烈欢迎,并接受了威武壮观的古典式入城礼仪,之后,便按行程随意漫步古城街市,浏览观赏文物古玩,书法字画。李世强与外宾沿路一边说笑,指点介绍西安古往今来,一边却似随意观望。其实他非常用心,目不暇接扫射着街市中每一点一滴变化,并极力掩藏与压抑自己内心澎湃激荡。但他还是没能抑制住久别故土终于回归时那种兴奋状态。你瞧他那样儿:刚回答别人半句话,便拧着脖子死死呆呆注视着什么物件,像在极力回忆,把人家撇在一边不管;才与朋友道此正浓,却又忽而转向它物,手搭眼帘,左顾右盼,东拉西扯;一会儿啧啧感叹,一会儿掏笔去写什么,喜悦与渴望之态隐含或跳跃在他那庄重眉际。“二十多年了呀,自己已经离开这里二十多年!想不到,我李世强终于回来了!谁人可知,在这里,每条大街,每个角落都曾留过自己的脚印;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亲切熟悉地如数家珍,却又苦涩辛酸。唉,那个贫困交加、幼稚疯狂的年代终于过去!……啊,我曾在这石阶上趟过几夜,这块石板现在已磨得光成这样,他不由蹲下摸了起来;在这墙角处,为一个受欺负小伙伴抱不平,还和别人干过架,直打得那个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孩子爬着求饶;噢,这条街宽了两倍,那幢楼房拆掉了;易俗社还在,没有动大手术,原汁原味的秦腔不时从戏院里袅袅飘出,乡音十足地让他激动不已;原先细腿柳腰身材的案板街,倒变成武大郎模样,像是短了许多,这是何意,要重新建设什么吗?解放商场如割倒的韭菜,齐茬茬被人家剃了光头咯;春光剧场也像三月雪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东大街倒还是老样,真真忙不停歇,嘻嘻哈哈一大闹市,整日里人山车海,川流不息;哎呀,这街旁最有名的虾肉包子店还在啊!那香气儿打着卷,滚滚翻翻直噗噗冲着鼻子窟窿钻 ,不由让人嘴馋得舔唇咽唾沫,可绝没了当年那尴尬,那垂涎三尺诱惑和囊中羞涩之憾;自己当年还和她——幼小的林莺来过这里一次,就站在这家明亮大玻璃窗前,眼巴巴贪恋地看着里面各种玩具、洋娃娃,见她久久望着那个娃娃不愿离去,多想送她一个,可兜里没钱!多么强烈地渴望,多么稚嫩梦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己牵着她小手,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和她一起进城来。多么可爱的童年,多么甜蜜的一天啊!可她现在去哪儿了?生活怎么样呢?她还好吗?”李世强默默回想着,不由的鼻子一酸,掉下几大滴眼泪。

“哦,出什么事?您怎么哭了,李先生?”与李世强并肩走着的老约翰突然发现这一情况,他左右瞧瞧,侧下脸吃惊地悄悄问道。
“没有,没有。”李世强慌忙掏出手绢,边擦泪痕边掩盖说:“眼里撞进虫子,半天搞不出来。”“要帮忙吗?来我瞧瞧。”老约翰说着就伸出毛茸茸的手要来帮他,李世强一边遮挡一边笑道:“不用,不用,我已弄出它了。”老约翰似信非信地瞅着李世强,从他湿润眼圈和神情中已感觉到点什么,但是,他只诡谲地歪歪嘴,挤了下眼,随之呵呵笑着吹开脸前飘浮的一团团树絮。前后伙伴们都在干着同一件事,那就是:或者在吹,或者在抓那些漫天旋舞的飞絮。老约翰情不自禁说道:“西安真美,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诗情画意呢!我真想把它们统统抱进怀中。”说罢,他欢喜得像个孩子,背过那光秃头颅,仰脸向上伸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整个天地的姿势。

披着一头金色发卷的丽莎小姐边录像,边接口道:“是呀,空气新鲜,阳光灿烂,还有这么多飘舞的白絮,真美好啊!李先生,”她停住手,把相机往脖子上一挂,转过修长秀美的身体,欢快诡异地冲他一笑,说:“这是你特意为欢迎咱们而准备好的布景吗?”
李世强浓眉一挑,微笑着对丽莎眨了眨眼,放声笑道:“我有这么大神通吗?不过,我很喜欢你的夸奖,真是个不错比喻。我国唐代就有诗曰:‘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春城飞絮自古如此。这里曾经是十三个王朝国都,文化底蕴深厚,古迹遗址遍布。你们可能不信,我从小常在那些古墓洞窟里抓蟋蟀、玩捉迷藏,可说是踩着古代瓦砾长大的。那时候这些东西随处可见,在西安市郊区农家地里,在土豪沟里,人们一不小心便会刨出一两块秦砖汉瓦,或古拙残缺,或完整精美。在农庄院墙或鸡舍,到处都有它们的踪影”。见众人好奇而兴致聚来的目光,李世强趁势接着道:“远不说,入城时这城墙大家见过,它是中国至今保留最大最完整的古城墙,宽厚高大,雄伟庄严,自内就透出一种力量,一种内涵。而眼前这钟楼,更是古香古色。瞧楼上那口大钟,有六千五百公斤重呢,它是明代古钟的仿制品。此钟可报时辰或传递信息,每当敲响它,整个城市都能听到悦耳动听的钟声流转回荡,给人以振奋而豪迈之感。”他脸上闪着光彩,打眼扫过围听众外国朋友,心中格外自豪。

老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钟声一定很美,一定是那种传得很远很久又洪亮深沉的声音,或者还 可以和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媲美呢?”丽莎小姐眨着碧色秀眼,甩动发卷,遐想而好奇地朝李世强问。李世强双手一摊,幽默诙谐地笑道:“这可要您自己去感觉判断,如果工作人员允许,您可以亲手一试。”他转头向着众老外用手指道:“钟楼西边几百米处,还有一座古楼与之呼应,上面罗列着数面大鼓,正所谓晨钟暮鼓。古代,每当皇帝有重大祭祀或礼仪,两楼便钟鼓齐鸣,百乐交响,卫队长列,锦旗浩荡,众官拥簇,宫娥如缕,那盛况,好不壮哉!”

老约翰淡蓝色的眼里忽地闪烁起儿童般喜悦光芒,他手搭眼帘,顺指望去。“李先生,您的故乡是个神奇城堡,我仿佛走入东方世界的格林童话中了。这里有真实古城墙,正宗的东方古代楼阁,有装扮成古士兵、宫娥演员的精彩表演,我们参与其中,真是惊喜万分。我还要到钟楼上去瞧瞧,去切身感受一番,不知行否?”老约翰回过脸看着李世强,说完又转身去望钟楼。李世强微笑地拍拍他肩膀,爽朗笑道:“当然可以,咱们现在上去便是了。”李世强和老约翰是两年前在美国加州一次讲座中认识的,现在,也算老朋友了。

李世强带着大家往钟楼走去。在楼下,他站住脚,抬眼上望,顿时肃然起敬:钟楼气势依然雄伟庄严,姿色依旧金碧辉煌,它有一种包含父性又含母性的亲和力,祥和而安静,仿佛静悄悄从远古走来,一面裹着凝重肃穆面纱,一面平易亲切地微笑着迎接现代文明,并参与其中,与之共舞;在它又庄严又热切瞩目中,深邃地历史文化与现代文明和谐交融,渗透灌注着古城整个精神面貌。这里每一年,每一刻变化,无不在它四面神似的鸟瞰之中。这些感觉一下点燃起李世强对故乡无限崇敬和热爱,不由得激情荡漾,血液奔腾,思潮翻涌。三十多年前,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站在钟楼下,天真而痴迷上仰观看,那时他不但感到它庄严威武,神秘莫测,更是敬畏得如同见了神灵。古老民间传说和少年探知世界的求知欲,产生了一种童真世界无限创造,他俨然把钟楼、恐龙、海底世界联系在一起,编造出一个个故事,讲给同辈小朋友们听,赢得他们无限敬佩。现在仿佛隔世一般,当自己又回到这里,已是完全不同两个时代,自己也是不同人物了。然而他忽地有一种异样感觉,似有所失,心里不知是酸是甜是苦辣,或者是少年人头脑中那点美好再也追不回的憧憬和感觉?李世强摇摇头,莞尔笑笑,回神到现实中,眼前这时代更开放更进步更美好,这不正是自己和朋友们二十多年前就期盼和奋斗的结果吗?那还失落什么呢?

沿着北面“之”字形楼梯上钟楼,老外们兴高采烈地“嗷嗷”叫着,抠鼻子弄眼,边比划边从不同角度向楼上拍照,或相互留照,居高临下向着街市录像。李世强也是第一次上钟楼,他一边仔细观赏,一边凝眉颔首品味思索。从第一至第三层里里外外整个看遍后,正边走边思索齐白石瓜果草虫之妙处,便一把被凭栏眺望着的斯密斯博士拽住胳膊,他紧搂着李世强肩膀笑嘻嘻说:“喂,朋友!这钟楼也看了,大家已得眼福。不过,你还得拿出点绝活,让咱再一饱耳福才行。这里可是你的家乡,不会告诉我没有典故或奇闻异趣吧?”
李世强猛地被他将住,咬着嘴唇思索片刻,突然欢欣地绷住嘴盯着他,呼出一口气笑道:“怎么哥们,你这就想难倒我呀?好吧,就讲个小孩家的故事给你听。”
斯密斯一招手,众外宾都集聚过来。李世强清清嗓子,含笑看着大家,随之用抑扬顿挫,娓娓动听的男中音讲开故事。“传说远古,这钟楼下有眼深井直通大海,不知何年何月,此井出现一个蛟龙。那蛟龙要是吐口水,便能淹没大片土地,翻个身呢,大地也要摇三摇;它昼伏夜出,腾云驾雾,不知侵害了多少人家和他们的家畜,整个地区都闹得不得安宁。人们十分惧怕,又没有好办法,便拿出很多食品肉类供奉牠,以减灾免难,祈求平安。据说,那条龙大得出奇,每次抬头换气或吃东西时,便露出比牛还粗的脖颈,头颅和身体闪着黑黝黝、湿漉漉的光泽,两只眼睛泛着绿光,像暗夜中飘忽的鬼火灵灯,恐怖的大嘴一口便能吞下一只羊,头上还长着两只利剑般的长角。尽管人们烧香磕头崇拜献祭,那大龙却依旧危害此地,也并没有因此而不再肆意妄为。后来,一个智勇双全武功高强的青年英雄与众人设下了暗局,勇敢地引诱此龙出水与之打斗,众人趁机在井里布下机关。当蛟龙打斗后回来歇息时,‘哐当’一声被铁链机关锁住,任蛟龙怎样翻腾再也挣脱不了。从那时起,人们常听见这蛟龙痛苦的呻吟与吼叫,水和铁链也时常发出‘哗啦哗啦’巨响。时间一长,那青年和大家便怜悯起来,打开机关放它走了。那条龙得了自由,再不敢贪图人间供品、兴风作浪,转头朝下,‘噗通’一声入了大海。后来人们在这井上面建造钟楼,又加上金顶,整座楼阁放射出万道祥光,灵气十足,何况还有这口大钟每隔一个时辰巨大的报时轰鸣,彻底镇住塔下的巨兽。从此,古城长久平安,再也没有闹过水灾地震祸患。古人故命此城为长安。”李世强讲完故事,把手向楼下一挥,笑容可掬地指点着古都葱蔚茵润之气旺盛的街市。

“噢——好神奇的故事,太美妙了!长安原来是这样叫起来的。”外宾们齐声叫好,一片惊叹。“还有吗,还有吗?怎么就不叫它回来了呢?要是现在这条龙还在那该多好!我们今天也可以下去看看古代恐龙长啥模样,那该多惬意过瘾!”丽莎小姐给李世强录完像,一手抓着相机,一手扯住李世强衣服,她睁着碧蓝色的眼,又惊喜又快乐转动着脑袋,兴致极高,依旧怀着对故事浓浓回味与遐想这样问道。
李世强听罢,抹着脸哈哈大笑,随之连忙又赞许又点头地说:“您怎么和我想的一摸一样呢,丽莎小姐?你要真想看,听说西安的半坡博物馆就有恐龙骨架,我们可以一起去瞧瞧。可是我讲的只是一个民间神话传说而已。在我童年时,奶奶讲给我听的。那时,我可信以为真呢,又好奇又恐惧,整天就想来钟楼弄个究竟。记得有一次,自己和一个小女孩偷偷步行跑了二十多里路来到这里,想看个明白。谁知刚到钟楼前,便被警察一把抓住,警察问我:‘你这娃娃顶多八九岁吧?怎么还领着个小女孩到处乱跑?家里大人呢?’我说明了原因,那警察叔叔一捂脸笑歪了嘴,连连说我‘这小子有种,屁大点就想着上天入地的事,长大兴许能成点气候。’并且狠狠教训我一顿,又怕我们迷路走丢,亲手送我俩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而我呢,一直为没有能弄清大龙之事,白跑一趟而哭泣伤心,好几天都没吃好睡好,简直天真可爱极了。所以,直到今日都没忘记。”李世强侃侃而谈,诙谐笑道。

“中国是个文明而富于创造的国度,连童话都美妙无比,难怪它的古建筑,绘画艺术都那么高超,有浓郁的东方色彩,在一定时期已达到惊世骇俗地步。尤其是古文和古典诗歌,更是朗朗上口,意境美妙高远,内涵深厚。更有奇妙的周易、山海经等,难以穷尽!只可惜我们西方人对此了解甚少,还没有深刻认识到它们对世界的影响和贡献。中国真的是一个聪明、伟大的民族和国度!”一个瘦长脸的老学者竖起大拇指感叹着,赞不绝口。

“是的,是的。”老约翰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赞许地对同伴眨了眨眼。“您说得对极了,迈克。”他一转脸朝李世强道:“我对李先生的学术就很仰慕。我读过您那本《论中国古代壁画与文学及宗教的关系》,一句话:精辟,有特色。就像拉菲尔深谙圣母玛利亚一样。您对历史、艺术的深刻理解和见地,写得既透彻又很美,我由衷佩服。我已把它作教材,拿到课堂上了。如果可能,今后我还想请您亲自去我们大学讲座,那样效果会更佳,不知您能否答应?”说着,老约翰深深弯下腰,向李世强鞠一躬。
李世强脸一红,忙抱拳扶道:“约翰先生,您太过奖了,实不敢当。”他用手托住老人胳膊,谦逊地微笑说:“在学术界,我只是区区一个小辈,很多事还没有做到家。还请老先生多多指教才是。谢谢您的鼓励,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老约翰亲切的攥住李世强双手,眯着眼慈祥地笑了。又拉他到一边,悄声问道:“您最近忙着研究什么?”他放眼望去,指了指远处大雁塔,近处古城墙,又抬头瞅着钟楼翘角滴檐下的风铃。“来到大唐中心,身处这‘秦砖汉瓦’包围中,不会没有感想,一定会有很多东西可写吧?”他神秘地耸耸肩,眨着眼笑了。

李世强也笑,用同样亲切而神秘的声音悄悄说:“不错,这方面,现在许多学者一直在研究,在写。我想暂时先放一放。目前,我正在探讨现代城市建筑风格与传统古建筑及民宅遗址保护等问题。同时,还想写点有关人类个体命运与时代状况及政治环境关系方面的书,或是论述,或者干脆就写成小说,直接面对生活。我过去经历过一些事情,感触太深太强烈了!”说到这里,李世强的脸显得有些激动,微红的眼睑甚至颤抖了几下。
老约翰皱了皱眉,眨着眼担心地问:“您写过小说?有把握吗?”“只写过一些中短篇,不大满意。 过去只不过作为消遣,或者说是发泄一下内心积压情绪而已。但这次我想郑重面对这门艺术,好好探索一下。我心中总有些东西像埃特纳的火山口,直想往外喷发火焰呢。
老约翰瞪着核桃大眼,歪头看了看他,滑稽的耸耸肩,似有些惊愕,继而“噗嗤”放声笑道:“那么,祝君成功!我等待您好消息。”一伸臂,紧紧抱住了李世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