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头题字 耿明

想要对你轻轻的说
(四)
说着话的,就到了早上了。那天,我真的睡的很沉,直到儿媳在敲门,我才醒来,匆忙的拿上一应东西,坐车到了医院。
一进到医院你的病房里,我感到了一丝意外,有些许的惶惑,慌张。不知道为了个啥呀,老是觉着不对头的。
那天,我和你道过“早安”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拉上病房里的那个大窗帘。还有那个半扇窗户的,半扇小窗帘。
主管医生来了,和你问了几句话,又问了些别的,没有马上调整当天的用药,却通知在场的护士,要她密切注意病人的变化,病情等的啥啥的。
护士应着,抓紧着给你打上吊瓶了。
一丝诧异闪过我的脑海,我想知道是为啥啊。就跟着走出病房的医生,装做是顺道送垃圾样的,也走出了你的病房。
过了护理站、过了大厅,快到医生办公室了,我紧走了几步,叫住了医生。我是想在这里问问医生,你咋样了。
医生没有笑,看着我说,你的炎症没有消,今天反倒有些重了。医生问我,没有听见你呼吸前儿的“拉风匣”的,那种呼呼啦啦声儿吗。
我问医生,这是啥样的表现?能有啥样的结果那?
医生说,你肺叶儿上挂满了痰,致使你血氧下降,时间长无法给血液供氧了。
我明白了,就和医生说,那是不还得给病人拍背啊?
医生说,要加大力度,加紧频次。昨天几次?
我说昨天上午是一侧四次、下午是一侧六次。
我吃了早饭后,就开始今天第二次给你翻身、扣背。
加强了力度,你还接受不了,就小声的埋怨我,说:你这是有仇报仇来了!
我和你闹着,擦着额头上的汗。
儿子也说,除去我爸,没人再敢给你扣背了。
你回过头来,和我们笑着,说你是在说笑话。
太累太乏了,我得去楼梯间抽口烟去。儿子叫住了我,也跟着我一起去抽烟了。
整个一个上午,我就是不停的拍打着你的后背。你那,老是说我拍打的太重了,就是在说疼,就是疼。

中午饭,你没吃几口,都是我在一再的劝说、鼓励下,你才多吃了一、俩口。再后,是说啥不肯再张嘴了。
是的,吃下一点,只要你一下咽,马上就咳嗽,咳嗽的一连声儿的。
说来也怪,只要一咳嗽几下,那个“监督仪器”上的血氧指标就攀升上到90左右。这使我们产生了错觉,就加大拍打的力度,增加拍打后背的频次。除去吃午饭那前儿没有扣背,一看到下午你睁眼,我们马上就想给你扣背。
两点多些吧,几个科室的科主任、主管医生们都来了,那阵势有点吓人啊。他们围在你病床前看、问、讲解、说明,最后又离开你的病床,在病房里悄悄的议论、讨论着。似乎在选择一个个的方案。但到最后,全部叫他们自己给否决了。
会诊的医生、主任们都出去了,要到医生办公室里去商讨、研究啥啥的。我跟着他们走出了病房,问医生有啥办法、或者咋咋地。主管医生说,叫我们等着,一会儿叫来告诉我们方案、或者结果。
我的那个“诧异”似乎应验了吗?我满腹狐疑、惴惴不安的,在走廊里缓慢的走着。可以说,我不知道是该咋地好了。咋地?问问谁去?有啥好的招法吗?
再慢,再咋地,我也走回到你的病房里去了。我还是强打起精神头,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没去回避儿子、儿媳的探询的目光,装不了没啥的那样子,走到还拉着窗户帘的大窗户前,拉开窗户帘,拿起自己的杯子,慢慢的、不知道要做啥才喝起的水来了。
愣了能有一小会儿的,儿子站起身来,和没事儿样的,走向病房的门口,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半斜着靠着被子上的你,看着儿子走出去了,又试图歪回身子,想问我啥一样的,费着劲儿的挺着。
儿媳上前去帮着忙,想叫你省些力气。你又咳嗽上了,一连声儿的。
我也马上过去了,给你扣背、擦拭着你的嘴边上,飞出来的口水、还有痰。
哎,这次好像喷出的痰多些啊,是不你还能多咳嗽几声啊?我看着你,等着你再次咳嗽着,或者还有啥啥惊喜那。
你没再咳,只是低下了头,很累很累的。
我再去看监视仪器去,坏了,血氧掉下来了,掉到75至80了。
招呼着儿媳,我俩翻着你的身,我又要给你扣背了。
医生、护士,还挺刚刚出去的儿子都跑来了,都围着你的床,你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似乎还在要着气儿。
医生大声吩咐着护士,要给你打“呼吸兴奋剂”,还没等护士出去那,护士长跑了进来,大声的招呼着护士,马上挂上“呼吸兴奋剂”,直接就拔掉了一个消炎的吊瓶,换成了“呼吸兴奋剂”。
忙乱、围观,我们和医生、护士一起,围着你的床前,看着打着的“呼吸兴奋剂”,和呼吸越来越平稳了的你。
好几个住院病人的家属、陪护,也围在你病房的门前,探看着,打听着。
医生要开处方给护士去了,我悄悄的跟上,就是想知道个结果。
医生问我,说大爷你还也啥事问吗?我说我们能不能转院那?比如上省城里的,专门治疗“新冠”、或者治疗肺病的医院去啊。
医生平静的站在那里,小声说,她现在随时可能因为一口痰上不来,停止呼吸。所以,我不建议你们转院、再说,你们知道的,省城里的医院哪还能收你们那。
医生点了点头,独自向前走了,留下傻呆呆的我,没了思想、没了灵魂的,孤单的、站在还有斜斜的、夕阳的光,照射进护理站后面,护士休息的地方后,又折射来。沉沉的跌落到大厅中间。
儿媳跑来了,擦着眼泪问我。我一直摇晃着自己的头,想叫它清醒些的。
“啊,得给你大舅、老姨他们打给电话,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啊”。我吩咐着儿媳,自己有些踉跄的、走向你的病房。
儿媳一把攥住我,就说爸啊,你得保重自己啊。我们还全得依靠你那啊!
我平稳了一下,(大概是很惨的)笑了笑,还点着头。
儿子俩手不断的抹着脸,偶尔也会用上衣袖子擦着脸庞。我知道,儿子是哭了,他知道了你的病况了。
儿子知道我过来,狠劲的擦了把脸,对我说,爸,咱才给我妈翻个身、扣扣背,也叫她好受些的。
护士进来了,她依次看了你身上、鼻子上插着的那管子,对我们说,就让她斜着趟着吧,别再折腾她了吧。
我点着头,谢过了护士。这才轻轻的动了动你,叫你斜靠在被子上。儿子和我一起,轻轻的动着你,看着一声儿不出、只是在呼吸的你。
不知道我们俩这样站了多久,直到儿媳回来,招呼我们,才不再麻木了,动着自己,坐下了。
你弟弟、弟妹来了。他们都看见了,不再用我们说啥了。
那会儿,你脸色发紫,后来,竟特别特别的紫,就和你皮下有血液在流动着。
儿媳、你弟弟、弟妹,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告诉你远在北京的妹妹,怕是赶不回来,见你最后一眼了。还有你最小的侄女,她在大庆,要抓紧回来,是能看到的吧。
作者简介
张坚,男,汉族,笔名,阿兰(Q名:布衣过程)。1957年生于吉林省长春市,1977年毕业于扶余县第三中学。曾经供职于中国石油天然总公司吉林油田公司,现已经退休。
自1973年10 在《红色社员报》上发表了散文诗《读书有感》后,就努力要成为一个文学青年。至今,已在各报刊上回发表了若干文字。并于1988年,进修于“鲁迅文学院”(有长篇小说《大风雪里的歌谣》在逐浪网上连载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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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张晓彦

本期编审 王国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