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年征兵
宋云亮

公元一九七五年,是我终生难忘的年份,只因那年征兵,我各方面都合格,就因政审查三代而取消了资格,我的当兵报效祖国的梦被破灭——
那年正是在读高二,部队在应届高中生里征兵,我兴高采烈地抢先报上了名。
那时最响亮的口号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那时更可笑的是,当兵的目的是为了弄身军装好找媳妇,兄弟们多的日子穷的更是挤破了头,挤掉了漏脚头坏鞋底的鞋子。
为了当上兵,更是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身高不够,垫厚鞋垫、鞋底上砸厚刹,斤称不够就多喝白开水,血压高点的就多喝醋,头上有少白头的就用墨汁染,那时不兴染发,更有甚者,平脚板过不了关,就用木板使劲绑住两头,忍着疼痛走步。体检时经常闹出笑话来,令验兵的医生哭笑不得。有的喝水多,体检到半截就憋不住上厕所,有腼腆内向的就干脆尿一裤裆,熏得大夫直捏鼻子。有的头上抹墨还没干,医生量身高时一抹头就弄一手黑墨。更有让人笑的肚子痛的,竟让大人抹了一头锅底灰。还有的冒名顶替,偷梁换柱,因为那时没有身份证,偷偷给大队会计股长买盒“巨轮”或“大丰收”香烟开个证明信,把张三写成李四就能蒙混过去。但一到领兵的家访时就露了馅,一盒香烟白搭上,弄了个空喜欢。没文化的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让村里的有文化的或者教书的老师临时教些主要用的着的字词,像自己的名字、村名,更需写好认的中国、解放军、当兵光荣、报效祖国等词语。可这些“文盲”青年没上过学堂,到了领兵的一见面却哑口无言了,现学现卖的报效国家,保家卫国等话语全忘到九霄云外了。他们倒是把真心话掏出来了:“俺爹、俺娘说来俺家穷,当兵为了娶个好媳妇!”并且语气还很重。真是应了中国一句老话,教的曲唱不得,关键时候落链子。
更有令人唾弃的是,有的有关系、沾亲带户的“走后门”,把半傻的、憨的、丑的“拔尖人才”推送去当兵,就一个目的混个绿皮回来胡弄个媳妇。邻村有一个连东西南北都不识的,只认的吃喝玩睡,倒是长的胖乎乎的,因是大队长的傻舅子,愣是“名正言顺”的入了伍。在部队上穿着一身绿军装照了张像,倒是挺威武的,还真时间不长就说上了对象,信是让战友帮忙写的,还挺文文绉绉的,挺有风趣的。可当了年八半年露了馅,被部队给提前复员了。回来后,家人亲戚都闷着外人说是家乡的需要。可纸里包不住火,当这小子穿着没有五星和领章的绿军装去和女方见面时,还满口的怪里怪气的普通话,那姑娘和一家人方知让媒人胡弄了。一见面才知道是个傻小子,是个贫兵。从此,媳妇也不好娶了,倒落了光荣的“贫兵”称号。
我的文化倒是没问题,身高、血压、体重等等都体检合格,领兵的也很愿意。那年应征的是空军、海军,更是严格。在我高兴万分的时候,领兵的家访时告诉我母亲,“孩子很优秀,各方面都合格,但是政审通不过去,大队上证明你们家历史不清白。”
一个“历史不清白”像是把我打到了十八层地狱,一棍子给打蒙了,我一度疑惑不解,一个贫雇农家庭,解放时分房分地,怎么就“历史不清白”了呢?
静下心一想,方才自己劝自己。今年不行,明年还报名,直至达到目的,当一名威武的解放军。可连续三年的执着,都被“历史不清白”一封政审信而拒之军营之外。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没有抱怨,更没有怨恨。因为从记事起就听父亲母亲讲过,我的爷爷两次闯关东,最后死在东北尚志市。解放前靠扛活、讨饭度日如年的奶奶拉扯着父亲、姑姑,吃尽了苦头,受尽了非人的折磨。1945年华北大地解放,穷人们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得到重生,见了太阳。我家也分了共产党给的房子和田地,从此渐渐地过上了幸福生活。
世上难有十全十美的事。尽管我们家是贫农,在那个“唯成份论”的特殊年代里,按理说是红色家庭,可是爷爷的三弟在南京当过国民党部队师长的军医,并且随军去了台湾,也算是有海外关系了。这就是“历史不清白”的根源。
庆幸的是,由于我毕业后回乡务农表现积极,成绩突出,被县里评为“新长征突击手”称号。大队支部让我当上了团支部书记,还代理民兵连长。那个“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岁月,县里、公社里都有专门的打靶场和军械库。每年春、冬两季农闲时,县里、公社里都要组织军训。那时的军训从步枪到爆破都是实弹演练,每次都是我带队负责,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小到手枪,大到机关枪等都过过手,那时近视眼较轻,打靶成绩环数都很理想,还得过团部、营部的奖状和红花,打内心里感到无尚的光荣和自豪。每次回来,总是兴奋的逢人就讲练兵打靶的事,也算是圆了当兵的梦了。
更令我自豪的是,之后不论是考上师范当教师,还是调到公社和行政单位,每年的军训几乎都被“聘”为领队和“教练员”。当我穿上橄榄绿服装,吹起响响的哨子时,别提多威武了。记得有一年县武装部张部长、邢部长和军事科孟科长等来乡里民兵检验,乡人武部“请”我带队操练,全乡28个村民兵连约五百人,长长的民兵队伍像一条长龙,集合待发时,我直接蹦到路边水泥花池上用高高的嗓门传达操练纪律,因为我的个子矮点,民兵队伍高个子占多数。这次跑步往返行程6华里,从乡政府出发至省204国道口,我始终带队在队伍中间,以便观察前后队伍的情况,并且用尽最大力气吹哨子,喊着一、二、三、四……
那时的感觉,才真叫“过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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