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汶口文化与中华文明
文/子丁
每一棵树都有根,每一条河都有源,每一个伟大的民族都有璀璨的文明史。
中华民族是优秀、伟大、悠久的民族,中华文明是世界文明的佼佼者、引领者、先驱者。可是,中华文明的根在哪里,中华民族的源在哪里,中华文明的起点在哪里,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需要说的是,中华文明的根只有一个,中华文明的源只有一个,中华文明的起点同样只有一个。
文化是文明的载体,文明以文化的形式表现出来。文化又分有形的文化和无形的文化,二者就像“人”字的一撇和一捺,互相支撑起来,成为世界的主宰。那些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些渗透进骨髓里的民族精神的东西是无形文化,它们不但具有超强的韧性,而且也具有超常的刚性。而那些先人创造、流传至今、可视可触的有形文化,有着大量的信息、丰富的内涵和无穷的价值。可是,在大汶口文化遗址未发现之前,中国的文明史一直是扑朔迷离的,是断层的,是瘫痪的,自从发现了大汶口文化遗址,出土了那些世人从未见过的、凝聚着先人超常智慧的形形色色的物件,中华文明这个巨人就一下子复活了,站起来了,在世界文明之林中,犹如一位身着铠甲的武士,不仅高大,不仅年长,不仅鹤立鸡群,而且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大汶口,不只是一个地理坐标、空间概念,也不只是中华文明发展史上的丰碑,她更是中华文明的源头。在相当长的时光里,这里是东夷文化的中心,是东方人类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早已奠定了她神圣而不可动摇的地位。在六千余年的中华文明发展史中,她始终都是敬天祭地之所,堪比伊斯兰人心中的麦加,佛教徒心中的菩提迦耶,基督徒心中的梵蒂冈。
文明探源是个特别严肃、极其慎重的问题,来不得感情用事,不能够敝帚自珍,必须以史实为依据,必须进行比较和甄别。笔者作为大汶口人,很怕因这篇十多年前就想写的文章留下身后诟病,粗略地查阅了有代表性的中国古代文化遗址相关资料,按照人类文明起源的标准,拿它们最具特色的文化现象跟大汶口文化相比较。即使我们把中华文明起源时间节点的下线和上线定在4000-7000年,除大汶口文化遗址外,符合要求的也只有仰韶文化遗址、龙山文化遗址、马家浜文化遗址、崧泽文化遗址、良渚文化遗址、河姆渡文化遗址、三星堆文化遗址和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在这些类型中,地处浙江余姚的河姆渡文化后继断流,地处辽宁西部的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中虽有大量的积石冢、重要的女神庙、神秘而又精致的玉器,是最具代表性的红山文化,文明程度不可小觑,但也是孤掌难鸣对其后中华文明的发展影响甚微。良渚文化继承了崧泽文化,崧泽文化继承了马家浜文化,史学界认为,马家浜文化是江南文化的源头,但后继脉络尚不清晰……而地处黄河下游的北辛文化、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则一脉相承,仅大汶口文化遗址中就具备这四种文化类型,且在中华民族的发展延续中,一直处在中心区域,一直处在引领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三星堆文化遗址。它是四川境内目前所知一处范围最广、延续时间最长的古蜀文化遗址,其文化内涵在同期遗址中是最丰富的。不仅有精美别致的青铜器、金器,大量的玉器、象牙等,而且有城市、文字符号和大型礼仪建筑。自1986年第一次发掘到2020年的三十多年中,在人们的印象里三星堆文明犹如天外来客,突然而至,又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不到其来源的蛛丝马迹,寻不到其去向的点点滴滴,神秘得不可思议,也给人们留下一串串难解的千古之谜。尽管20年后金沙文化遗址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但专家们只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结论:它和三星堆可能有着密切关系。有人据此怀疑中华文明的原发性,甚至提出中华文明来自于西亚文明、来自非洲文明。看过三星堆青铜面具和黄金面罩的游客在深受震撼之余,也无一例外地证实,那些面具或者面罩根本不具备华夏人的面部特征。直到近期第二次发掘,那个硕大玉琮王出现,才将其和良渚文化联系起来,确定由良渚文化发展而来。而据专家考证,良渚文化和大汶口文化有着一定的渊源,由此可见,三星堆文化间接地承继了大汶口文化,一下子成了有源之水,有根之木。另外,长江中游的石家河文化遗址、大溪文化遗址、屈家岭文化遗址,虽然呈现出了“城市群”和“中心城市”,构成了长江中游完整的原始文明序列,可是它们的前承后继在哪里?对后世的影响在哪里?答案不明。
我不是史学家,也不是考古工作者,我言之依据采取的是拿来主义,尽可能客观地取其精华,去其谬误,尽可能地达到客观、公正、真实。是的,之前史学家们的论述,包括我们的教科书,包括一些形成了定论的东西,现在,已被一些新的论据纠正。譬如,古人所指昆仑山、东山、若水、奄国,被人进一步证实,昆仑山即泰山,东山即徂徕山,若水即大汶河,奄国则在泰山以南,曲阜以北,以汶阳田为中心的区域,其都城就是如今的淳于遗址。只有当这些确定了,好多悬疑的历史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