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欲望（二十五）

文/乐天（北京）

这是一则神话故事。一则暗喻人的主观能动性的神话故事。

上帝的使者到人间巡察。偶遇算命先生给两个孩子预测前程。他对一个孩子说：“你将来会成为状元！”又对另一个孩子说：“你注定要当乞丐！” 

二十年后，使者再次降临人间，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当年被预测会成为状元的孩子，如今已沦落为乞丐。而另一位孩子反而成为了状元。 

使者百思不得其解。 上帝告诉他：“我赋予每个人的天分，只决定他命运的三分之一，而其余的三分之二，则在于他个人的把握和掌控。”

这则神话说明，在环境和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决定一个人成功与否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停产闹革命折腾了几个月，村子里乌烟瘴气。   

村党支部会上，支委们一致认为，应该坚持毛主席“抓革命，促生产”的方针，村里的农活马上复产，村办工厂立即复工。

在全村社员大会上，造反派照样把俺们这些“黑五类”、“坏分子、“臭老九”拉到台上。

党支部副书记、大队长讲话，他说经党支部决定，让“臭老九”马上到村办工厂接受劳动改造。说着上前摘下挂在俺脖子上的牌子，一个支委带着俺来到村工厂。

大队长兼任村工厂厂长。厂长跟俺说，从今天开始，你担任工厂会计。同时还要在一号炉打头锤。

工厂当时正在为某煤矿加工一批铁轨道钉。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厂长很着急。

一个工厂有四盘炉。加工过程中，要先把直径五厘米，长三十厘米的铁棍，在炉里加热，然后师傅指挥着头锤、二锤打成型后，在转下一道工序。

一盘炉四个人。头锤，是十八磅的大铁锤，俺看着都发怵。更别说把它抡起来，准确地砸在道钉坯上。

师傅让俺先打一锤试试。俺铆足劲抡起大锤，一锤下来，大铁锤没有碰到道钉坯上，却实实在在地砸在了铁砧子上。

铁砧子被砸飞了一角，直接划破俺的裤子，并带飞了俺腿上的一块肉。师傅心疼的赶紧用布条子给俺止血，并摇摇头说，大队长这是硬逼着秀才当兵呀！

厂长，就是俺前面曾经说过的，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的张宗华连长。他“被复员”后，被社员选为大队长。为了发展集体经济，他建立了村办工厂。并通过自己的战友，揽了不少加工活。

经过分析，俺觉得厂长应该是一个知人善任的好领导。为了不辜负厂长的信任，俺决定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

 俺有一身的功夫，不缺力气，最大的问题就是准确性比较差。

找到根源后，俺就挤时间，抱着铁锤由近及远，一下一下地炼，反复地炼。最后再炼抡锤。不到一天的功夫，俺的双手磨出了满手血泡。师傅惊奇地看着俺，不可思议地说：“真是神了，一天的功夫怎么就能指哪打哪？”

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时逢秋收。队里把收完棒子（玉米）的秸秆，按人数分到各户收割，俺们家分了五分地。为了不影响工厂的工作，下班后俺就去了地里，用小铁镐锛棒子秸。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俺先摸到棒子秸，再往下摸到秸秆根部，然后用小铁镐锛下来。就这样一棵一棵地锛，锛完再捆好。五分地，俺整整锛了一夜。当俺拉着秸秆往家走时，红彤彤的太阳张开双臂，热情地拥抱俺这个“早起”的人。

此时，俺看到俺爹俺娘俺兄弟三个人，依然在酣然大睡。

俺轻轻的从篮子里摸了一块山药面饼子，向村工厂走去。

为激励大家的积极性， 工厂实行了“计件制”。俺敢保证，厂长推出的“计件制”，很可能是俺们中国最早的计件工资奖励制度。

按要求，每盘炉每打二十个道钉，每人记十个工分。之后每多打四个，每人奖励一个工分，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这天，俺们一号炉的其它三位师傅，都忙着去收秋，就剩俺一个人了。

俺点着炉，拉着风箱，把坯件取出来，一个人抱着大锤打。从早晨干到晚上，俺一个人打了几十个道钉。

厂长亲自过数，亲自给俺记了八十个工分。

厂长兴奋地说：“奇迹 ，真是奇迹！”

这年，俺一个人挣了几百个工分。

这年，年底结算时，俺爹从队里分了二十五块钱。

俺爹有些激动。俺爹在心中写道：“这是入社以来，咱家第一次从队里往家分钱！”

这时，俺已经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校学员。

俺对祖国与个人的前程，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