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华诗歌联合会《诗刊》3333期

小顿沟的春天(八一专题二)
作者:吕兴福

(作者部队照片)
1976年4月14日
【凌晨】今天凌晨的起床号有些诡异,因为被它唤醒的我们,都有点懵懵懂懂的感觉,因为天还没有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起床呢?只听得排长在院子里大声喊道,准备看电影。真是的,这后半夜看哪门子电影。我们还是按规定动作快速起床,然后出门列队,报数后在值班排长的带领下,赶往团部看电影。到团部后,发现其他连队早已列队入场,就等我们了。电影是《年轻的一代》,内容是现代青年关于青春奉献和斗争觉悟等司空见惯的故事。看完电影后,我想,我们每天伏在冰天雪地里练习瞄准好几个小时,练习投弹全身疼痛,晚上正睡得香甜时,哨子一响,紧急集合,半夜急行军时,一会儿踩进泥泞之中,一会儿又掉进水坑里。还有,礼拜天在山里,被雪掩埋后又钻出来继续前进,脸被树枝划破还是悄然无声,这一切,不就是青春奉献吗。只是这份奉献没有电影人物那般洒脱,那般幸运,那般浪漫。电影里分明是一群幸运儿,偏偏给笼罩上一层色彩,还给设定一个假想的阶级敌人让他们警惕和斗争,再被说成是时代精神什么的,我们也就只有向其学习的份了。我们这里没有阶级敌人,有没有敌特分子不知道,倒是有一个假想的苏修社会帝国主义,所以,我们才是真正的奉献者。
1976年4月19日
【优良】明天,历时不到两个月的新兵训练将要结束,我们面临着工作分配。我们具体会被分配到什么地方去,将要搞什么工作,截止今天,谁也不知道。唯针对我,已经有令人沮丧的消息传开了。我听后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提醒自己,要无条件地服从分配。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我反复检讨了自己的表现,应该说我是新兵连的工作骨干,各项考核都名列前茅,就连部分工作总结报告都是我参与起草的,可为什么唯独让我去做我最不愿意干的工作?其实,有那么一些人,看他写的申请书,十分动听,但遇到实际问题,遇到工作分配,就闹情绪,我恐怕就是其中之一。也罢,我又想起了某一天的感想:我们就像是腾格里沙漠中的一粒尘沙,多一粒少一粒是无关紧要的;就像是暮春时节的杨花柳絮,到那里干什么,完全由不得我们自己,那要看春风的意愿。我的训练成绩如下:投弹,三十五米,良好;射击,七十七环,良好;条令条例,优秀;理论课和政治,九十六分,优秀;单兵战术及队列,良好;总评优良。同时,受到新兵连嘉奖一次。
1976年4月20日
【分配】新兵训练结束了,回顾一个多月来,自己取得了较好成绩,还受到了嘉奖。就是今天这天气,一会儿雪,一会儿雨,雨雪交替,没完没了,下得人心烦意乱。一个昨天才受到嘉奖和表彰的同志,在工作面前能挑能捡吗。表决心大会上自己不是讲得很好吗?怎么才相隔一天就忘完了呢?在新兵方队一一被点名出列,又分别被各连队首长带走之后,篮球场还剩下一个新兵,那就是我,正在孤零零的我不知所措时,营长走到我面前说,你是我的兵,咱们走吧。我这才知道,这两天的谣传原来是真的。我问营长,是不是要我去给营部做饭,当炊事员?营长说,跟我去你就知道了。我便跟着营长到了营部,营部的勤务班成员给我召开了欢迎会之后,果真安排我到炊事班工作了。我看着营长,是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真的。营长给我说:从你到部队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好你,并且在关注着你每一天的表现,我只想告诉你的是,咱们营部所有的干部,包括我和教导员,都是炊事员出身,你可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才好。我只好垂头丧气地到了炊事班。什么炊事班,就一个做饭的湖南老兵,加上我就是两个人而已。他就是班长,我就是唯一的兵,仅此而已。既来之则安之,唉唉唉,先混着看吧。
新兵训练以来,我都没写过诗了,想鼓捣几句,也算有诗为证吧——
一、
各项考核得优秀,先受嘉奖后蒙羞。
新兵分配当伙夫,教我从此皱眉头。
二、
小兵今日说惭愧,一蹶不振满脸灰。
无助无奈无精神,且说且笑且忏悔。
三、
父母来书有交代,服从分配理应该。
一切行动听指挥,三大纪律数头牌。
四、
心情郁闷出语迟,俗眼不能辨得失。
闭门思过更无过,咸鱼总有翻身时。
——摘自吕兴福《军营岁月》片段

作者简介:吕兴福,文学家,佛学家,著名诗人。甘肃诗词学会会员,甘肃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歌联合会首席顾问,惠川文学社、《惠川风》杂志社创始人,名誉社长。有诗词、散文集及军旅、经济、文化、宗教诸类文集出版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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