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花生米
耿志平(甘肃)

孔乙己是咸亨酒店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在这里只要四文钱就可以喝一碗温热的黄酒,再加一文就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
这是鲁迅先生在《孔乙己》里描写的内容。咸亨酒店我没有去过,当然也不知道孔乙己吃的茴香豆究竟是什么味道。
时隔多年,当我再次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让我想起了80年代初,我们林业子弟学校没有了四年级,不得已,我只能和一些年龄差不多的小朋友一起去离家40里外的太白林场上学,住在场部的宿舍里。那时我对钱还没有什么概念,因为平时买东西都是爸妈买,我几乎不太接触钱。在太白街道邮政局隔壁,有一个食堂,是我一个女同学的父亲开的,在当时是街道规模最大的一个,或许仅此一家。年代久远,我已经不太记得清楚了。

那家食堂就在小学斜对门,小学要下一个坡。那时课程不重,几乎没有课外作业。放学了有时我会和女同学去她家食堂玩,饭菜的香味让人倒没多少记忆,食堂门口的一盆油炸花生米让我记忆深刻,无法忘怀。她会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给我抓一小把花生米,那种香喷喷的味道,让人闻不够,吃一个在嘴里,一股清香立马充满了口腔,让我心旷神怡,觉着花生米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我一直很羡慕她天天有好吃的饭菜,更艳羡她的父母头脑灵活会经商,比拿死工资的我的父亲有高出很多的收入。她家大概是本地当时最富有的家庭。
我有时候馋了花二毛钱可以买一黄酒盅花生米,两毛钱买一块老面包,当然我不可能一次买两样,我那时不敢向父母要钱,她给多少是多少,当然也得节约着花。每次买花生米的时候,我都希望叔叔或者阿姨给我多装点,把盅子装的高高的,直到装不下,但并不能如愿。花生米用麻纸包着,我一颗一颗的小心翼翼地吃,尽量吃得久些。吃罢,唇齿生香,就蹦蹦跳跳地回宿舍,那是我那段时间最快乐的时光。其他的同学也买花生米,只不过大家都很穷,不能随心所欲,只有肚子里的馋虫上来了,好长时间才打一回牙祭。那种焦香酥脆的味道陪伴了我四十多年,时不时就会想起。

后来,随着父亲工作的调动,我离开了太白。不用再住像冰窖一样冷的宿舍,也不用吃从家里拿来的要吃一周的炊事员在大灶上常常熥不透,甚至还带冰渣的馒头,也不用喝蒸锅水了。从那时起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女同学,更不知道她父母的食堂一直开到哪一年?也不清楚她以后是否考上大学或者小中专?甚至都忘记了她的姓名和容貌,但她家的油炸花生米我却时不时想起,永远挥之不去。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不要说花生米,吃饕餮大餐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我不记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能吃干果了,只要一吃就咳嗽,仿佛把苦胆都要咳出来。直到现在只要闻到干炒和油炸的花生米的味道,我就觉着很亲切,就像小时候的味道,也许那种味道记忆太深,从来就没有在脑海中消失过。
(图片选自网络)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成为庆阳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