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军休三中心 路兴录
一、观音洲借抢
八一南昌起义失败后，总指挥贺龙辗转回上海见周恩来，周恩来代表组织给他谈话说：“现在是个好时机，我准备安排你到苏联去学习，主要是充实马列主义知识。”
贺龙心想是一个难得深造的好机会，但当他即将点头同意时又改变了主意说：“国难当头，民不聊生，正需要我们从水深火热中把他们解救出来。况且，我中国文字识得不多，到苏联学俄文是很难搞的。我对湘西情况很熟，能派我到那里去开展游击工作，会搞得好一些。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但还得听组织。”
“好吧，周逸群你们两个是老搭当了，他又是你的入党介绍人。”周恩来同意了他的要求，给湖北省委写了封信递给他，说，“带着这封信，先到湖北省委报个到。你和周逸群同志去湘西北，组建湘西北特委，由周逸群任特委书记。”
1928年1月15日(腊月廾三)，贺龙、周逸群等一行10多人离开上海来到了武汉。与湖北省委办理完交接手续后，正准备从汉转移时，巧碰贺锦斋的交通员，得知老部下贺锦斋正在监利反嘴活动。于是贺龙、周逸群率史施元、卢冬生、滕树云、张海涛、吴虎臣、朱炳章等于18日(腊月廾六)离汉，包乘一艘小火轮溯江而上，去与贺铞斋部会合。
贺龙手握烟斗，站立船头，思绪万千。心如江水波涛样的思绪着如何打好湘鄂西秋收暴动第一仗。小火轮路过监利观音洲时，从船工处得知该地有一小股团防武装。贺龙当即决定停船上岸“拜客”。
团防队长叫肖仪卿，见贺龙一行穿戴阔绰及行武派头，以为是他的上级来视察军务，赶忙集合队伍，列队欢迎。
贺龙从来说话干脆利亮，见他们兴师动众的阵势，一言挑明说：“我不是你们的上级，也不是来看你团防队耀武扬威的。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就是贺龙，是来找你借枪的。”
“你你你……”肖仪卿一听说是贺龙，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手指着近在咫尺的南昌起义总指挥说不出话来。
八一南昌起义之后，贺龙已经是出了名的“菜刀”武将，蒋介石要用10万大洋悬赏贺龙的人头。所以，站在肖仪卿身边的一名团防队员，以为发财的机会到了，举枪就向贺龙射击。说时迟，那时快，站在贺龙侧面的卢冬生甩手一枪打在他脑门上，其他的人员一拥而上，缴了他们的10支枪，200发子弹。
贺龙不紧不慢的往烟斗里装上烟丝，噙嘴里划根火柴点燃吸一口，说：“在我面前，还是规矩一点好！小卢，枪、弹不能白拿，还是给他们打张借条吧。”
二、贺龙拜年
1月21日，贺龙、周逸群一行来到监利反咀与贺锦斋游击队会合。贺锦斋是贺龙八一南昌起义部队的一个师长，又是本家叔侄关系。二人相见分外亲切，讲述了部队打散后，他根据组织的安排，来到监利、石首一带打游击，现已发展了170多人的队伍。这次贺龙周逸群一行授命而来，正是大年春节期间，就更活跃了春节大暴动翻天覆地争自由的民生气氛。
大年初一这天，贺龙和周逸群早早起来，带着随从10多人给农、渔民家拜年。来到一座无框无门草帘子遮挡的草棚前，望着泥巴墙上贴着一张大红双喜字更加丰富了年味。贺龙站在门外双手拢拳，温声和气地贺年，说：“新年好！双喜盈门，五谷丰登好兆头。贺龙给家人拜年喽！”
此时，屋内一老人正坐在草棚正堂中一木凳子上，下边左上右下跪着一男一女小夫妻俩给老人施大礼。男的柳茂着身军服仪表堂堂，女的翠儿身穿大红上衣更加靓丽多彩。
今天大年初一，又是翠儿爹60大寿，小夫妻俩将做好的菜饼子摆在老人面前小方桌子上当寿糕。刚刚跪下作揖三叩首，一句：“祝岳父、爹爹新年增寿，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的寿语还未说完，就听门外有人叫门。身为军人的柳茂，情知大过年能登穷人门户拜年的不是一般的人，急忙起身回答，“来了！贵客盈门送福来了！”
柳茂转身一手掀开草帘，一手伸向屋内，礼让说：“请！”他的请字刚出口，猛然一愣，从叫门人的面像和特异的胡子认出来，他就是八一南昌起义的总指挥贺龙。“咔”的一个立正敬礼，朗声报告说，“报告贺将军，属下是柳关游击大队彭国才部下，机枪排排长柳茂，现正在给岳父大人拜年祝寿！”
贺龙身为八一南昌起义总指挥，没有一点官架子，给柳茂回礼后，走到老人跟前，双手拢拳说：“祝老人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随之，贺龙望着老人面前的野菜团子，歉意地说：“我贺龙初来乍到，眼下拿不出什么金银财宝给你老做贺礼，只有让这些野菜团子当寿糕了。”
老人家听说面前站的就是两把菜刀闹革命的贺龙将军，站起来作揖说：“托贺将军的福啊！大年下怎么不去富豪李振涛家喝酒作乐，却来俺这个四面通风、八面透气的破烂草棚子里看俺。站没处站处，坐没地方坐。羞杀老身了！”
“此言差矣。天下穷人是一家，我贺龙就喜欢和你们在一起，有情有义。”贺龙闻听富豪李振涛家在醺酒作乐，顿时来了精神，呼叫一声：“好啊！既然是年下了吗？走，那就带我去瞧瞧，什么叫朱门酒肉臭！他和衣不遮体，食不饱腹又有多大的差别。”贺龙一行在老人家的带领下，来到了李振涛家。
李振涛正威襟厅堂，坐在八仙桌席位上喝酒，一旁站立着手拿卖身契的管家，逼着下跪一姿色女子和一位被绳索捆绑的老者签字画押。
老者苦苦哀求，说：“我家交完租子就断粮了，实在拿不出一石五斗谷抵债了，求你大恩大德大发慈悲为怀，放了女儿吧。”
李振涛仍威逼说：“没粮食，有人就行。你只要在契约上按上指印，女儿留下来做我的小姨太，有她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这多好的事呀！啊！你怎就那么死心眼，放着福不会享。管家，让他按指印！”
管家拿着印水盒和契约，弯腰就往跪地老者背后手指上入，贺龙走进来伸手夺过说：“交给我来处理。”迅即将契约撕得粉碎甩扔院里随风刮走。
李振涛借酒兴正要起身搂抱姿色女子为小姨太，突然被怒气冲冲闯进来的人坏了他的大事，指着他怒吼：“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民宅，不想活了！”
柳茂跨前一步说：“贺军长给农、渔民拜年，顺便巡视一下豪绅家的酒肉年景，不但不出门迎接，还在这儿逼民纳小，该当何罪！”
李振涛听说是八一南昌起义的总指贺龙来了，知道来者不善，慌了手脚，忙叫管家说：“去，贺将军来了，端1000块大洋过年用吧。”
贺龙一见地上跪的一老翁一少女，和他那满桌酒肉的奢侈气色，及盘子里的1000块大洋恼火中烧，穷人过年野菜团做年糕，富人花天酒地逼良纳小两种天地。愤不平地说：“我贺龙，穷也不在乎你这几个臭钱。”
李振涛疑目盯问：“那你在乎什么？”
“我今天在乎的可是你的人头。”贺龙掏出勃郎宁手枪，指着他说，“今天我只要你的命，不要你的臭钱。”
“别别别……”李振涛以为他是开玩笑，伸手说，“大年初一，别开这样的玩笑。要不，我再加1000块。”
“谁跟你开玩笑呀！我贺龙向来说一不二。”说罢手指连扣两下“叭叭”就是两枪，当场将李振涛打倒在地。
随之，贺龙将枪往枪套里一插，转身扶起老者和少女，帮老者解开绳索，从管火食的史施元手上要过一元大洋给老者说：“带着女儿回家过年去吧。”一老一少千恩万谢的向门外走去。
贺龙惩治完邪恶势力，平定下心态对周逸群说：“老周啊！你是文人，下边的事，就由你来处理吧。”
周逸群望着走出大门的一老一少，和被吓得浑身打颤的管家，会心地点点头说是该杀一儆百了，便要管家从账房里拿来笔墨，在李振涛中堂的木板墙上写下一行字：杀尽天下土豪劣绅——贺龙：一九二八年一月二十一日。
【作者简介】路兴录，河南邓州人。1944年8月出生，1964年12月入伍，高级工程师，技术五级，陆军大校军衔。入伍后历任：战士，技工，技师，排长，驻厂军事代表，副总军事代表，解放军总装备部武汉军事代表局高级工程师。现为湖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武汉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武汉市硚口区老科技工作者协会会员。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