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克斯特(James K.Baxter,1926-1972)是新西兰当代最重要的诗人之一,一生著述甚丰,出版过诗集《越过栅栏》(1944)、《吹吧,丰收之风》(1948)、《倾圮的房屋》(1953)、《在一去不返之火中》(1958)、《猪岛书简》(1966)等。巴克斯特去世前几年里,大部分时间住在“耶路撒冷”——新西兰位于旺阿努伊河边的一个毛利族人聚集区,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创作了《耶路撒冷十四行诗》、《秋之书》等重要诗集。他身后出版的主要作品集包括:《詹姆斯•K.巴克斯特诗选》(牛津大学出版社1980年初版、1995年精装本)、《巴克斯特散文全集》(四卷本,维多利亚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巴克斯特书信集》(二卷本,维多利亚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
“发现了一种语言去赞美……”
——巴克斯特诗选
[新西兰] James K.巴克斯特 著
张桃洲 译
秋天醒来
在二月醒来看到那将纤细的苔藓
放在窗台上的秋天的第一抹霜
我看见太阳升起如一个可怖的天使,用
标枪穿透光年直抵我的心脏。
从我所躺的这片黑色沼泽(周围
有大蛇,也许拴在高加索岩石上)
听见那些秃鹫的翅振,它们留意
垂死者,用坚硬的爪子撕裂柔软的肉体——
我想起另一个早晨,另一次日出,
自己还是小孩,高高地坐在行驶的牛奶车上,
马脚后跟边新鲜的粪便气味
还有海平面上宁静的黎明。
(1948年)
弗吉尼亚湖[1]
这湖坐落隐蔽,在太阳下闪光。
芦苇丛中红嘴本地鸟群
像舞者在高处踱步。缄默的我
发现了一种语言去赞美它们,
从耳聋的沼泽里一个词
用无数被淹没的嗓音说出。
这正是那座花园和会说话的水
这儿曾有一个孩子边走边对
叶片的宝库感到惊讶,褐色的鸭子
在水面上游着,四面的风高声
叫唤他的名字,在鱼像跌落天堂里的
星星滑过处的下面是一个绿色世界。
由于他的爱,失明的雕像向下
移动到贝壳小路上。演奏台放置于
随着音乐在它中心燃烧的火上
在他的爱里受到庇护。
爬满苔藓的榆树成了头顶上的椽子,
古老的波浪为他打开了进入的门。
现在处于沉默的人,黑色的语言干涸
双眼像硬币一样沉重。
哦,走出这个迷宫般
悲伤的石墓,我出发并朝他
真实的日子呼喊——一个醒着的梦里
没被毁坏的奇异的伊甸园。
(1947-48年)
坦普尔盆地[2]
褐色,草丛贫瘠,捆着松木,
冰山在那片湖上呱噪
我曾在湖里游泳,那时索娄[3]是个孩子,
滚动的石头沿着峡谷有力的表面向下,
守候着河边的红鹿。
长着鹿角的异类从未来过;但闪耀着
有翼的太阳每天升起
继续存在。朝向天空的盆地
躺着像另一个太阳,那儿有条雪河流过
永远在睡梦中穿过白昼的惊奇。
波浪擦伤了卵石滩;银色胀满了鳗鱼
扯下它们无风的夜晚,被一簇荆棘火烘烤
散发着烟味和甜味。
——哦死亡出现的圆形剧场!
冰一样冷而清澈
河流蜿蜒在那座祭坛场地旁
那儿的土地着火了,分娩舞常常
摆脱了开花的草,吵闹的亡灵
众多隐形的风之马列阵
从顶峰到冠冕的尖顶,从云朵到翻滚的云朵。
时间将第一个亚当[4]转回
到我身上。由于悲伤,深湖里的
钻石眼怪兽守卫着它们的不毛之地
埋藏在地下的黑暗中。在高高的山风上
一只宽大的鹰飞起,铁般的爪上有血。
(1948年)
惠灵顿[5]
时间是纪念碑的石额上
一次皱眉,是摇动码头的一阵风。
从来没有时机让一整天
沉入内心,令它在那儿受到庇护。
权力繁衍权力,在筑于
终日赶路的云朵之下的蜂箱里;
郊区拂晓的陈腐呼吸模糊着码头,
使眼睛疲倦,撕扯着神经直至狂热。
充满花盆、峡谷街道和电车的城市,
哦一千个官僚主义者的不育的娼妓!
有个悲哀的深坑在你
表面的傻笑后面,当月亮打开
太空中的冷门。这儿在黑暗的山上
在你们的破灯之上——没有十字架
乞求,只有杂草丛生的炮台
和满是风之悲伤的无线电塔的巨大转盘。
(1949年)
塔拉斯[6]之夜
在夜晚踏在塔拉斯旁边滚烫的
白路上,此处一轮无荫蔽的太阳直射
到山脉与河流上,将雪草烤焦成褐色
还有矮树——我们来到小溪从岩石中
流出的地方,一个结实的天使,红光焕发
周围是绿色水芹,深到足以淹没
我们干渴的肉体;在山脊的顶部
刷白的酒馆,忘川夜晚之家。
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当天空
变暗。我们抬起花楸木门栓
进入后把我们的钱放在高高的
弧形柜台上。幽灵们挡不住地造访我们
在我们旁边喝酒,旅客们难逃一死,
像狼群,舔着他们的蜂蜜酒和血。
(1947-49年)
威尼斯百叶窗
四岁时他睡着了,在
祖父屋子里冰冷而巨大的床单中间,
板条百叶窗让斑马线样的光进入
照在他的枕头上,苔灰色,阴森的绿色:
甚至玩具熊也不能阻挡老鼠
切割隐蔽的楼梯,和夜晚无名的畸形足。
当他长大一些,打斗、哭喊,扮演
挤满鳗鱼的河边鲁冰花下的印度人,
他的白日梦路线会合直至一条路将他
带出焦虑和担忧的童年
引向关于女人的梦,抚摸与品味
在威尼斯百叶窗后面,关于肉体和羽毛床。
直到,影子胜利实现了,他
醒着躺在亲密而偶然的旁边
把所有的线系在一个幻灭的结上。
同时,正常的光,并不神秘,
随着跌伤的黎明女神,透过张开的
绿色百叶窗,照在眨着的眼睛和杂乱的床单上。
(1949年)
给我的妻子
虽然你自己的自我在我热爱的世界前面
然而我珍视世界和你前面的他[7];
我对你的爱没有他的爱将消失
可是为他所滋养而更新绝不消亡。
无名成为创造物,恐惧,辛劳,度过
我们成双的萎缩于梦之欣悦的生活,
我们共有的对一面镜子的喜爱
它模糊地显示了那永生之光。
倘若我说我们的爱勇于面对来自
罪、死、变化的忧郁,偶然性的粗暴之手,
也许一间生火的房子的天堂
在夜晚来临之前不会全然被毁灭——
我现在说出来因为超越了虚弱的表演
在他永恒的日子里那会是那样。
(1949年)
进入利特尔顿港[8]之际
从开阔的水面移动蛞蝓样的渡船
朝向陆地的粗糙的门:
在记得的沉闷梦里的出发之地
犹如汹涌的哀悼;在所有青春岁月里
未熄灭的迸发熔渣,喷出
灰烬的悲痛火山——可如今晴朗
支撑着处于傻瓜般平静的苍白天空。
陆地接纳我们,她的过分挥霍的
后悔的儿子们,整夜等候在
颠簸于多风的海峡上的密闭船舱里;
如今片刻之间,转过
朝海的惋惜的眼睛,仿佛她裸露的臂膀
伸开让我们窒息,她的港湾是一座石墓。
此刻一点一点地,狂暴的暗礁
落在后面;漂浮的褐色水草
缠住船头的波浪。码头在我们周围扩展
以松树岛、道路和别墅
还有旧的人居圆顶,光秃的风化的最高点
被风的柔软的手指不停地揉搓。
轮船转向了玩具样的码头
带着直立车厢和像巨大恐鸟[9]的起重机;
甲板下面颤动引擎的
摩擦声和急转,热量,以及山一般的行李
风从小镇上方的山谷漏斗
持续地倾泻——许多道路的
凉爽的终点站,伴随着允诺了新技能,
一次死亡和一次开始的温和微笑。
(1949年)
木偶
我自己血液里的某个变老的人
像亚伯拉罕[10],他的房子和庄稼安宁,
在晚上坐在一棵梨树的树荫下
想着他快要死了——蜜蜂的声音
令人惬意,让更老的树枝高兴,
也许想起了参孙[11]年轻时的那个故事
死狮子的骨头生出蜜来。
于是,手里握着刀,他刻了一个木偶
(依照什么盲信的神话,活动的祖先记忆?)
在它头骨周围锻造了一个铁质带子
然后把它牢牢地固定在院外的柱子上
神力的显著标志,守卫着
干草堆,谷仓和牛棚,伴随燃起的新生活
而他的生命像古老的月亮每天萎缩。
我发现那里是花园果园所在地
(如今荒废长着荆棘,挂着
破败的蓝桉)。雨和纤维状的草
腐蚀了灰色的木头,蜘蛛串起
她的网为了进食。苦涩涌上我的舌头:
我们从变白的骨头榨出的美德——
因袭的虔诚和高贵。
(1950年)
挽歌
海的嗓音能打开
一个孩子掩埋的惊奇——
词语,词语用于模仿
碎裂岩石下面
黑暗涌浪的轰隆声。
海鸥高声地盘旋
而早晨的波浪闪烁着微光;
为了平静,平静是
给那从冬云中呼喊的
登天者的裹尸布。
绿色浪花发怒之处
是古老痛苦的阴影:
哦奇怪,奇怪年龄
能够平息那热情
将心智放进笼子里。
上涨到胸脯,冲刷
它面前的灰褐色海草,
寒冷,寒冷是波浪:
我的精神更寒冷
安宁如坟墓。
(1950年)
不朽者
一本旧书里的一行;
一绺死去的头发;
心智之火遗留的
灰烬,一根变黑的烟囱。
何处是那秃头的凯撒[12]
纨绔子弟和将军,
固执的、独创的?
如今少于风的夸谈
红色休[13],小约翰[14],
用枪太灵巧了;
土块盖住了好色
粗颈的埃尔郡[15]人
他们将大炮送给法国人——
谁将替补他们?
如果我能用五边形、蜡烛
推测幽灵、肢体,
因为他们处于人类盛年,
我们将畅饮直至真理
在玻璃沿上闪光;
在鸡鸣的决断之际
计算值得过的夜晚。
但真理过时了。
为何一个人应该
绞尽脑汁去写诗、干重活?
一点一点累积
走在平坦的街上:
将门和窗密封
当风变得猛烈。
(1951年)
博斯卡斯尔[16]
是的;我很知道那陡峭的街道
倾斜地垂落在长满苔藓的屋顶间;
商店的柜台旁他们售卖
明信片;在车辙里被马车磨光的
鹅卵石——也许我能说出
气孔如何像一根信号枪
喷向狭窄的港湾。
我孩提时去过那儿;但没人
告诉我一种罕见黏土的铸型
已经行走在太阳底下。
被风吹的石板蓝蝴蝶
我见过,但没有驼背人
带着巨弓,独自站立
幽灵一般;而从那以后,按照时间的计划,
他的痛苦似乎成了我自己的。
廷塔杰尔[17]旁边的悬崖顶小路
突然中断于一处险峻的边缘
在那儿水手样的礁石愤怒地呻吟
海鸥唱着死去的特里斯坦[18]的挽歌——
给没有后续的跛足者。
一个孩子的纯净心里反射这景象。
我睡觉,吃饭,阅读和谈话
没有生命的流动的感觉:
哈代曾走在那些石头上的事
那时我并不知道。
(1951年)
年终哀歌
在年终我来到我父亲的屋子
热情果实在敞开的门道上悬挂金黄
园林树木弯腰向着来访的鸟儿:
这是首先进入我心里的
单个幻象,当去一个满是灰尘的房间
进入了完全暴虐的天空之风。
木炭熄灭了;安静的灰烬残存着
疲惫的精神和变粗的身体懂得那个。
有着波浪形屋顶的小镇
在低矮的火山山脊
与蓝色鳕鱼咬食的近海礁石之间,
从流亡的外壳,卑微地,我来到你温柔的监禁。
在一位年长伯父临终时的床边,面对
乡下表亲们我读到了痛苦的图表。
这些人已经忍受了人们共同保持的,
习俗的十字架,刀子的婚床;
他们消瘦的脸反射了他的
他的身体僵硬地躺在床罩下面。
一个人可以再次走到渔人石,听着
长长的波浪翻滚,从美洲漂到
海藻床托起一轮苍白太阳的地方,
但再也见不到绿色阿佛洛狄忒[19]
升起来美化正午。倒不如索福克勒斯[20]的
合唱:一切将被带走。
或者无聊地站在褐色泻湖旁
谨慎的羊群去往他们闹鬼的山凹,
羡慕园子里公鸭的鲜艳性感的羽毛。
因为单个幻象消失了。精神和肉体在无爱的
国度分离。我们被遏制的激情
屈从于重新服侍熟悉的社会恶魔。
指示是来访的天使。在饥饿的走廊里
我们缠绕的生命遭受了普遍的疾病:
活着和死去,呼吸和产生。
同时在屹立的茴香下面残缺的墓碑上
活动着欢快的蜥蜴,喜阳,沉浸在
动物愉悦的瞬间。
(1953年)
(刊于《当代国际诗坛》第10辑,作家出版社2022年)
注:
[1] Virginia Lake,在新西兰旺阿努伊市。
[2] Temple Basin,位于新西兰南岛的亚瑟山口地区。
[3] Sorrow,也可译为“悲痛”。
[4] the first Adam,典出《圣经•哥林多前书》15:45。
[5] 新西兰首都及第二大城市。
[6] Tarras,新西兰奥塔哥地区的一个小镇。
[7] 此处原文首字母为大写Him,中文用黑体字标示。下同。
[8] Lyttelton Harbour,新西兰南岛东岸基督城郊区的一个市镇和外港。
[9] Moas,曾发现于新西兰,不能飞行,已灭绝。
[10] Abraham,《圣经》里的人物,据说是希伯来等民族的共同祖先。
[11] Samson,《圣经》里的人物,大力士。
[12] Caesar(100-44 B.C.),古罗马政治家、军事家。
[13] Red Hugh,指Hugh Roe O’Donnell(1572-1602),爱尔兰泰康奈尔勋爵。
[14] Little John,传说中著名侠盗罗宾汉的手下。
[15] Ayrshire,位于英国苏格兰西南部。
[16] Boscastle,英格兰西南部康沃尔郡的一个海滨小镇。
[17] Tintagel,英格兰西南部康沃尔郡的一个小镇。
[18] Tristan,《亚瑟王传说》里的骑士。
[19] Aphrodite,古希腊神话里爱与美的女神,即古罗马神话里的维纳斯。
[20] Sophocles(496-406 B.C.),古希腊悲剧作家。
张桃洲:1971年生于湖北天门,2000年12月在南京大学获文学博士学位,现为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诗歌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诗歌研究与评论、中国现代文学及思想文化研究。在《中国社会科学》、《文学评论》等刊物发表学术论文90余篇,出版《现代汉语的诗性空间——新诗话语研究》、《语词的探险:中国新诗的文本与现实》等论著。获首届唐弢青年文学研究奖、北京市第九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第二届“教育部名栏·现当代诗学研究奖”等。入选2011年度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
附:近期重点关注专题栏目——
“未来诗学”往期文章
2023年5月,活跃在中国当代诗歌现场的诗人、诗歌评论家、学者,展开了一场关于“当代诗歌困境和危机”的专题研讨,这场研讨会上提出的观点和诗学理论,引起了极大关注。根据这场讨论的主要参与者一行、王东东、张伟栋等人的建议,南方诗歌开设“未来诗学”专栏,用以刊发关于这一主题的有关作品。
这是一个特别需要诗歌的时代,南方诗歌秉持“开放、包容、自由”的诗歌精神,欢迎争鸣,并希望为中国新诗的未来,找到更多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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