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男,生于1958年6月,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在成都市建筑技术学院、四川函授大学教书;曾在四川日报社当过记者、编辑。著有小说《北川之恋》、《追杀》、《天才大厨》等。
陈梦溪接到他京大同学昌澍的电话,告诉他薄堇在北京当了一个部长的二奶。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郁闷了好久,其实在他心里薄堇始终都占有一定的位子,因为他曾经太爱她。昌澍是他同班同学,四年都住在一个寝室,是上下都在一起的铁哥们儿。昌澍是上海人,身高一米七二,不帅也不难看,但人很聪明,曾拿过京大围棋冠军和桥牌冠军,在棋牌上具有很高的天赋。父母都是上海杂剧团的演员,父亲专门表演高空自行车,母亲是一位魔术师,犹长扑克魔术。当年在京大读书时,陈梦溪看起了京大外语学院院花薄堇,打算追她。前期工作都由昌澍帮他完成,昌澍收集了薄堇的背景资料:薄堇二十岁,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五十六公斤,三围九十、六十二、九十一,河南郑州人,其父是河南省化工研究院研究员,母亲是该院会计。薄堇喜欢打羽毛球、游泳、看电影和外国小说,喜欢吃川菜,喜欢的零食有薯条、海苔卷、每日坚果、面包干。目前追求她的男生有七、八个,陈梦溪的综合条件应该进入前三。昌澍出了个主意:在饭堂打饭时,等薄堇打好饭菜时,昌澍故意从后面撞来,陈梦溪顺势又撞向薄堇,然后替她擦衣服上的油渍,重新给她打饭,这样就认识了,以后的事就由主角自己去完成。那天中午,薄堇刚打好饭菜从人堆里出来,昌澍就冲了过来,撞上陈梦溪,然后陈梦溪顺势又撞向薄堇,薄堇的饭菜被撞翻,撒了一地,身上也沾上了油渍。陈梦溪此时堆起一脸笑容,直赔不是,掏出手巾纸为她擦油渍,而且叫昌澍再给薄堇打了一份饭菜。最后他与薄堇认识了,而且还要到了她的电话号码。整个过程就像他们导演的一样,收到了奇效。这以后,陈梦溪有空就去约薄堇,但薄堇始终与他若即若离。刚好陈梦溪有一场北京高校跆拳道比赛在京大体育馆,他给薄堇送去几张门票,让她与寝室里的女生一起来看他比赛。这场比赛,陈梦溪充满必胜的信心,薄堇给了他无限的力量,他一出场就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倒对方,通过使用旋踢、跳起身来劈腿,并随之使用拳击,很快就把对方打倒两次。薄堇与她们同学在场外使劲地为他呐喊、加油,最终他赢得了比赛。从此,薄堇对他就改变了态度,很快他就征服了她,成为了他的女朋友。现在他曾经的女朋友却成为了一个老头的二奶,他在心里感到隐隐作痛,他还放不下她。
薄堇毕业后,在北京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但她又不愿去美国当陈梦溪的陪读,由于她身边追求者甚多,很快她就忘掉陈梦溪。父母叫她回郑州她也不愿意,于是在北京附近的保定找了一份工作,华北电力大学教外语。没教两年,她便辞职回到北京。由于她具有优越的外在条件,很轻松就在一家高级会所找到工作,而且月薪比她在华北电力大学高三、四倍。在这家会所,她认识了北京某部部长,这个老头对她无微不至,喜欢她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茶饭不思的地步,最后他把薄堇抱养下来,给她在北京买了一套住房,买了一辆法拉利跑车,这样她便在北京过起了悠闲的二奶生活。
昌澍在北京混得很惨,换了几个工作都不理想,工资大都在七八千,一月下来没有余钱,月光族,他过得很辛苦。他知道陈梦溪在美国发展很好,就盼着他回来拉兄弟一把。
杜婷结婚不到半年就怀上了小孩,但同时她又发现老公还在与前女友来往,而且几次夜不归宿,说是在同事家住,杜婷巧妙地向他同事打听,他根本没有在那个同事家住,谎言被揭穿。本来杜婷就不太喜欢他,是她与陈梦溪已不能再走到一起之后,才勉强接受对方的追求。所以,她果断地提出离婚,并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从结婚到离婚不到一年时间。杜婷在家里休息了两个月,对自己的婚姻作了总结,她还是想和陈梦溪在一起,她要回美国去,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再阻止,她可以在美国找一份工作,陪着他,只要他们还有爱情,什么都可以放下。她启程飞到美国,先在旧金山找到王蕙,把来意说清之后,她们就到唐人街御食园去找陈梦溪。在大厅首先看见王蕙的又是汪倩,她见她还带来一个漂亮女孩,听说是来找陈梦溪,心里就妒忌起来,她说他离开御食园很久了,而且谎称不知道他的下落。杜婷感觉这个女孩一定与陈梦溪有关系,女人的直觉非常灵敏。她们避开汪倩找到许老板,许老板才告诉她们陈梦溪已到美国皇家加勒比邮轮公司的海洋和谐号上当厨师去了。她们查到这艘游轮正好在旧金山,于是她们买票登上了游轮。
艾莉娜在离开海洋和谐号半个月之后,她把自己的事务处理好,又回到游轮上,她有些离不开陈梦溪了。陈梦溪每天给她做她最喜欢吃的川菜,艾莉娜在游轮上也玩得很开心。
杜婷和王蕙在海洋和谐号上找了好几个中餐厅,最后才找到陈梦溪。
陈梦溪突然看见杜婷和王蕙出现在游轮上感到很意外:“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鼻子下有一张嘴,哪里都可以找到你,除非你到了月球上。”杜婷笑着说。
陈梦溪想,她们不可能是专门来找他的,可能是旅游顺便来看看他,但杜婷为什么没有把老公带来呢?她刚结婚没多久啊。
陈梦溪对杜婷说:“听王蕙说你已经结婚了。”
“又离了。”
“怎么回事?”陈梦溪大惊。
“有空慢慢给你讲。”
“今天中午我请客,只是不能陪你们吃饭,厨房里太忙。”
“这样就好。给我们来一份香辣小牛肉、麻婆豆腐。”杜婷点菜道。
“还有四川泡菜。”王蕙补充道。
“对不起,没有四川泡菜。”陈梦溪说,“这里海鲜很新鲜,品种也多,我给你们做一道干烧鳕鱼。”
“好,我最喜欢吃海鱼。”杜婷高兴地叫道。
“你们坐一会儿,马上给你们上菜。”
菜上桌,她们吃得非常开心。快吃完的时候,陈梦溪过来对她们说:“你们在旁边那家咖啡厅等我,我要两点钟才下来。”
“好。”
她们来到中央花园这家咖啡厅,王蕙点了一杯白咖啡,杜婷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两点钟,陈梦溪过来了。
“梦溪,好久都没有吃到像今天中午这样好吃的菜了。”杜婷说,“在北京的川菜馆从来没有吃到这样的味道。”
“你没有找对地方,北京的四川饭店和北京饭店做的川菜就很地道。”
“今天那道干烧鳕鱼你是怎么做的?太好吃了。”王蕙说得口角垂涎。
“对!对!海鱼这么做确实太鲜太香,美不可言。”
“王蕙,你想当厨师?”陈梦溪调侃道。
“我们这么笨的人,哪里能当厨师。”
“这道干烧鳕鱼其实是从我父亲的干烧马哈鱼偷来的,当年我父亲的干烧马哈鱼和干烧海参在北京四川饭店是很出名的,邓小平和美国国务卿万斯都盛赞这两道菜。”
“难怪!”王蕙叹道。
杜婷给王蕙递了个眼色,王蕙说:“我出去溜达溜达,你们聊。”王蕙出了咖啡厅。
陈梦溪问杜婷:“你刚结婚就离婚,怎么回事?”
杜婷把她的婚姻过程讲述了一遍,最后她眼中满是无边无际的秋雨潇湘,仿佛枯败的海棠,令人无限地怜爱。她伤感地说:“在爱情婚姻中,是找一个爱你的人还是找一个你爱他的人,始终都是一个问题。爱你的人,你不一定满意,你所爱的人,对方不一定回报与你一样多的爱,这是无法解决的一对矛盾。双方都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在这个世上却很少,可遇而不可求。”
“像清朝顺治皇帝和英国国王爱德华八世,他们只爱美女不爱江山的爱情世上罕见,我们无法追求到这样的爱情。随缘吧。”陈梦溪问,“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已想通,我愿来美国陪伴在你身边。”杜婷羞赧地望着陈梦溪。
“我现在已有女朋友了,等会儿她就过来。”
杜婷内心像受到一个重重的撞击,声音都有些变样,“是吗?还是留学生?”
“不是,是美国人。”
“美国姑娘?你喜欢?”
“我喜欢。”
“那一会儿让我们瞧瞧。”杜婷心里妒意渐渐蔓延开去。
“你坐一会儿,我出去给她打个电话。”陈梦溪到咖啡店外去给艾莉娜打电话。打完电话他又回到咖啡厅:“她马上就到。”
“你曾经说要回国发展,到时你打算怎么办?她愿意跟你回国?”
“到时再说,如果她不愿意,就只好分手。”
“真的就那么容易吗?”
杜婷向门口望去。
艾莉娜迈着柔摆婀娜的台步,微笑着向他们款款而来:“亲爱的,你的同学来了,我们应该好好陪陪。”
“那当然。”陈梦溪拉着艾莉娜的手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艾莉娜,时装模特儿。”然后又给艾莉娜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同学杜婷。”
“你好。”艾莉娜伸出了手。
“你好。”杜婷与艾莉娜轻轻握了一下手。
大家坐下,陈梦溪要了两杯美式咖啡。
杜婷装着喝咖啡,眼睛斜视着艾莉娜,心想:她确实很漂亮,而且还非常性感,典型的西方美女,但她却长得太高,比陈梦溪还高出一大截,很不般配。但她心里还是刮起嫉妒的旋风,让她伤感无比。
“艾莉娜,我们还有一位同学,到甲板上去看海景去了。今天晚上我们请她们去泡PUB。”陈梦溪提议道。
杜婷已感到此行已完全没有了意义,内心的失落已到达最低点,此时此刻,她就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哪怕是痛苦黑暗的世界。
“不了,我昨天没有睡好,想早点休息。”杜婷说。
陈梦溪完全理解她此时的心境:“那好,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好好陪陪你们。”
“谢谢。”杜婷起身,“我去找王蕙。我们改时间再会。”
“再见。”
回到房间,杜婷倒在床上,抱头大哭。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这么漂亮,她想到了陈梦溪的好,想到他对她的温柔体贴,想到他们在金门大桥上的誓言,也想到了他们的床笫之欢,她很后悔,当初不应该这么任性,好男人一松手就被人抢走。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王蕙回到房间,见杜婷哭得泪满溪涧、涕泗横流,心生无限怜悯:“怎么回事?”
“他已有女朋友,是个漂亮的美国妞。”
“是真的?你见到了?”
“是真的,我见到了。”杜婷做起来说,“但我预感他们不会长久!最多两、三年。”
“为什么?”
“这是我的预感。那女孩有一米九。”
“那么高?”
“我要等他。”
“你想好,有没有必要?”
“失去了方显珍贵。”
“是啊,如果是我当初就绝不会放走他!”
“空话。明天我们下船。”杜婷悲凉地说。
艾莉娜在床上说:“那个中国女孩看你的眼光非常暧昧,是一个女人看自己喜欢的男人的那种眼光。”
“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
“难怪。你们怎么会分手?”
“她回国,要我也回去,而且不能从事厨师这项工作。”
“这么霸道?”
“于是我们就分手了。”
“但我感觉她还爱着你。”
“但我现在只爱你。”
艾莉娜热烈地吻着对方。
“爱情就像一场赌博,赌赢了就是幸福,赌输了就是痛苦。”陈梦溪说。
“是。”
“爱情驻于激情的高山之巅,同时又蕴藏于理智的峡谷;爱情是升华人生情感的助推器,但它在我们生命中很少出现,偶尔一次大多数也会以失败而告终。”
“有哲理。”
“假如我们的爱情可以用数学计算的时候,那么,爱情也就离我们而去,当我们把爱情关在人生的大门之外,这种缘分往往有可能就是一生一世不会再来。”
“The soul is not where it lives, but where it loves.(魂驻爱巢)。 爱情应该永远与灵魂住在一起,灵魂之门在这里就是你所说的人生之门。”
“当然,爱情是美好的,当我们猝不及防地遭遇爱情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灾难。”
“至少在当时是幸运的。”
“但愿这种幸运能延长到我们生命的尽头。”
艾莉娜紧紧地抱着陈梦溪,深深地吻着对方,四只手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四条腿交缠在一起,他们再一次进入到梦一般的灵与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