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作者：惠建武
母亲离我们而去已经17年了，这些年自己经常做相似内容的梦：母亲去舅家了，过几天就回来。可是等了好些天，母亲就是不回家来。舅家在秦岭以南的商洛，有时还梦到自己去秦岭山下接母亲，可山高路远，总是走不到。有时又梦到自己去了舅家，母亲却从商洛舅家又去了河南大舅家……反正无论如何就是见不到母亲。告诉弟自己的梦境，弟说他也常常做类似的梦。
母亲明明离我们而去，可直到现在，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或者说大脑深处母亲总是出远门熬娘家去了。自己早已接受了现实，可却始终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自身好似是分开的两个个体。也许是母亲走得太快，也许是母亲没到走的年龄，身体还是很好的缘故吧？但更多的原因应该是母亲对我们这个家庭，对我们兄弟三人付出得太多太多，而还没等我们回报一点点，就匆匆离我们而去！
父亲不到50岁时就病倒了，一家的重担就压在了母亲身上，当时母亲也就40多岁。弟弟刚上初中，我上高中，家里还有五、六亩地，母亲忙完地里又忙家里，还要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父亲，繁重的体力劳动就足以把她压垮。我和弟的学费，主要是我吃住学校还有生活费，母亲省吃俭用，真是从牙缝里省钱，但还是入不敷出。母亲放下脸面，出门借钱供我上学。每每想到此事，我都会泪流满面。那样艰难的日子，都不知道母亲当时是怎样熬过来的。
后来自己毕业了，急于分担家庭负担，赴南方打工，一去就是三年。因家庭条件，弟初中毕业不用说也就回了家。这三年时间母亲和弟还是辛苦劳累，为了维持这个家，养了一二百只鸡，每日给鸡倒食、倒水，鸡舍铲除鸡粪，一天里很多时间都在鸡舍里。母亲最后的病也和那几年的养鸡有关，整日在鸡舍，呼吸大量灰尘所致。现在想起，后悔莫及，那时自己不去广州打工，在家帮母亲，也许母亲现在还健在。
98年父亲去世时，兄弟三人只有哥一人成家，我和弟同居一院落。农村习俗的影响，加上人类趋富避穷的本性，一个弟兄们多，家境贫寒的家庭，娃能娶上媳妇，实属不易。为了我的婚事，母亲操碎了心，亲自托嘱亲朋好友为我介绍对象。我这人又不服命，有自己的想法，可苦了母亲。
后来，日子刚有好转，三弟也成家立业有了孩子，我生意也步入了正轨，母亲却得了不治之症，半夜送医院，得知病情后，兄弟三人失声痛哭。但此病当今世上暂无良方，兄弟三人倾囊而出，哪怕让母亲多活一天，也要尽力。第二次放疗结束，母亲在病房说：以后不来医院了，死也要死在家里。
母亲走前，是在家里，当天还扫了院子，帮弟用缝纫机制作了盖车的棚布。母亲生前身体一直很好，皮肤白皙，不显老。从得病到去世9个多月，面容没有多大变化，富态的脸庞，静静地躺在那里，很是安详，像睡着了一样。当时在自己意识里根本就不相信母亲走了。守灵的那天晚上，自己摸过母亲手好几次，攥着母亲的手，还有温度，默默地等待着母亲醒来，结果令人失望。直到入殓前，自己还要拉拉母亲的手，这才放心，母亲真的走了，真的离开了我们。
每当看到和母亲同龄的村里几个姨，就想到母亲能活着的话该多好，现在兄弟三人日子好了，让劳累一生的母亲也过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多少文化，但母亲却平凡而伟大，使终用包容、坚强、勤劳、善良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们，教育我们兄弟几个的方式只有身教和母爱，从没有打骂过我们。那时候自己不懂世事，今日才感觉自己以前有很多事情对不起母亲，经常和母亲拌嘴，惹母亲生气甚至流泪。一些家务活没有替母亲去干，甚至于母亲说了好几遍也没干，最后都是母亲默默地干完。做生意那些年，日子渐好，却没有及时行孝，给母亲买几身喜欢的衣服、为母亲买些好吃的食物，更没有领母亲出去转转，看看外面的世界……母亲离开我们的日子是2006年阴历10月1日，母亲好像有意选择了这天，生怕我们兄弟忘了她的祭日。不会的，妈妈，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我亲爱的妈妈！
作者简介：惠建武，70后，西安市港务区人，喜欢运动旅行，闲暇时也爱好读书写点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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