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夜遐思
天渐渐暗下来,雨点疯狂地敲打着门窗,狂风象野狼一样嚎叫着。门前的风景被树吹的东倒西歪,大地似乎也在晃动。空气很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场狂风暴雨己经下了一天一夜,让人感觉特别烦燥,躺在床上想睡也睡不着。几十年的人生经历象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动。什么分田到户,什么土地流转,什么鼓励贷款扶持专业户,什么学习南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企业改制国企变民营,什么买断工令自主创业,什么上吊递绳喝药给瓶,什么旧村改造撤村建社区,什么卖户口买户口,什么机构改革大变小小变大,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这些难忘的经历象汹涌的波涛撞击着记忆的闸门。不知不觉记忆的残片又聚集在一起把我带入遥远的童年。
七十年前我的老家是个偏远的山村。在那个年代人们还没有电的概念,什么电视机、电冰箱、空调根本就没听说过。每到夏天天一黑人们便到大街上乘凉。有的人家干脆把饭盆端到街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借着月光吃饭。那时感觉月亮很大很圆很亮,满天的星星眨着眼。大人们在一起侃大山,孩子们就找块空闲地玩打瞎驴,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到了白天又是另一番景象,天很高很蓝,不时飘过片片白云,就象仙女挥舞的飘带。大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孩子们由于学校老师少不到十岁不让上学。孩子们就充分开放天性在街上疯玩疯跑。我家二哥是全村出名的孩子王,没少领着我们这些弟弟们干坏事。我们偷过孙老头的茄子。孙老头是村里的困难户。老伴常年患病还养着八个未成年的孩子。为了贴补家用,他在村东靠河边的荒坡上开了一块菜地,靠卖家常菜维持生计。有时我们看到孙老头干完菜地的活坐在井台上叭嗒叭嗒地抽旱烟,我和二哥就从谷地里偷偷地爬进去爬到茄子地里摘下几个还没长成的茄子,又爬到葱地揪下一把葱叶,把葱叶和茄子一块吃。到了麦收的时候我们就去偷王老太家的麦黄杏。王老太是村里的大户。高门台,大瓦房,前后两个大院,靠街的院子里种了三棵杏树。一到过麦的时候,黄澄澄的麦黄杏一串一串的搭在围墙上,馋得我们直流口水,我们就从家里拿来竹竿打杏吃。有时竹竿够不着,我们就用石块砸,有时不小心石块扔到王老太家里了,王老太就颠着小脚一晃一晃地走出来叉着腰大骂。听大人们说,王老太娘家也是大户人家,脚缠的很小,由于身子胖,走起路来身子总是一晃一晃的。大人们就说这个地主婆子杀了燉肉吃,一个大锅装不下,还得再装半锅。后来人们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 “锅半肉”。“锅半肉” 家里还有个公公是个老学究。平时拿个长烟袋,说起话来之呼者也。谁家婚丧嫁娶,兄弟分家都会请他主事,写分单写文书。这个老头很会拿架子,有时请个三趟两趟请不来,气的主家牙根疼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全村就他识文断字哪!王老太的丈夫年青时在外地上学。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当了全县的抗日游击大队长。四九随军南下在杭州定居。解放后当了浙江省的厅长。他当上厅长后便通过地方政府和王老太离了婚。王老太没有改嫁,因为家里还有个七十多岁的公公和三个未成年的儿子。不过后来每次政治运动她都是第一个被游街批斗的。
一晃七十年过去了。孙老头己早年过世,王老太也去世多年,她的儿子们也早已迁到外地。她那十几间大瓦房也已破旧不堪了,那三棵杏树还在,不过己无人打理。最近几年老家人又传来一个信息说,南方有一位大佬看中了这个地方,想投资建园林生态旅游观光基地,要把全镇二十多个村子全部搬迁到镇驻地建一个几万人的大社区。年青人跟形势,很快就搬到镇驻地过上了城镇人的生活。少数老年人想不通,死活不搬,孤独地守着几间破房子。政府也没办法,只能等着这些老人百年后这些村子才最后消失。
天地轮转,社会在变,人也在变。变是发展的动力,变是历史的必然。这时风停了,雨住了,云开了,东方己出现鱼肚白,一个令人振奋的炎阳天即将来临。


作者简介:
赵德贵,山东肥城人。一生喜欢文学,爱好写作,有作品见诸报端。 1971年12月参加工作,历任管理区党总支书记、战山河总支书记、乡党委书记、副镇长、人大副主任等职。
工作期间多次被评为优秀干部和模范党员,曾三次当选县党代表和人大代表,六次当选乡镇党代表和人大代表。
2000年分管计划生育工作时,因成绩突出,荣获“山东省计生委计生协会先进个人”荣誉称号。
退休后,参加了市老干部书画研究会,在老师的指导下,苦练各种书法名帖,积极参加市内外举办的各种书赛活动,取得一定成绩。
在苦练书法的同时,根据自己一生的经历,特别是长期在基层工作的感悟、体会、写了近百篇诗歌、散文、杂文,部分作品被有关单位和刊物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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