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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常常想，这自然中鸟儿多多，我仅有缘于鸽子，麻雀；这土地上花草多多，我仅钟爱竹与紫薇。它们引领了许多的朋友，使我欣然而快乐，使我和它们一起走进另一种语言和目光中，感受幸福。如何用幸运来解释明白？

    探春的对面是一座斗拱飞檐的大屋，它有一个朴白的名字：友石山庄。它的前面是花廊，种着一架葡萄，从蟹眼一样的小到满架的珠光流碧，我是永远的流连者。

    八十年前，一位年轻的将军回归故里，在这里掘井，叠石，造屋，谈笑鸿儒时时有，白丁乡亲常常在，栽花种草，其乐融融。如今这些都没了，这里只有一架葡萄，旁边是一口老井，水很甜，夏日里坐在葡萄架下，汲一桶井水上来，那水的凉与甜上口上心。

    东边有两株松，高过屋檐，相依相偎，如一双姐妹。原来只有一株，似乎有些孤单，那天一个人走来说，应该给它找个伴呀，于是又植了一株在它身边，很快就比肩而起。它们枝条伸展，轻松自由，太阳升起来，它们倩美的影子可以接触葡萄架，鸟就在它们之间跳跃，吵闹。

    有诗写她：《双松记》，且再吟之。

蛰庐乃名园 /亭堂廊榭奇/友石山庄东/檐下有空地/为遮园外风/植树在墙西/款款小塔松/软软枝条细/几度风雨后/忽忽两丈余/青瓦飞檐间/仍嫌身影低/某君生奇想/含笑有建议/何不成双株/兄弟共相依/新松遂植就/邻近三四米/孰料几年后/两树比肩齐/碧翠映蓝天/枝条搭连理/形象姊妹树/相处甚亲昵/梦园地脉好/草木显生机/自然有灵性/双松知人意。

    蜀葵开花了，红，黄，紫，粉，白，所有的颜色都浅淡，花朵大而柔，引来一群蝴蝶，翩翩来了，一接近蜀葵，就分不清花与蝶。蝶在飞，风吹花叶动，看着寻着，眼就花了。

    透过葵花，透过青瓦，能看见假山上的抱亭，那一路上也都是蜀葵，都是鸟叫，有个女子在花间缓缓走上假山，站在抱亭的红色圆柱边观赏风景，她的娴雅与抱亭，蜀葵一起，成了一幅水彩。

    蜀葵的种子传播很快，在葡萄架的四周蔓延，把那道花廊衬托的愈加青翠，风翻动着葡萄的绿叶，葡萄一串串的轻轻在叶下晃，这时中秋就到了，在葡萄架下赏月，能走回遥远的童年。

     闲适的时候，可以在这里欣赏有趣的情景，一只螳螂从蜀葵的顶上接近葡萄，它的颜色和绿叶接近，有一串葡萄享受了较多的阳光，开始泛红，螳螂走到那里，停下来，不再走动。

    夏天还没过去，秋天日近，雨不紧不慢的下过，草更绿了，所有的草都开始结实，地上的花朵渐少，草丛里蚂蚱多起来。大多是褐色的，在草叶上“噌”地一下就不见了，有时跳到狗尾草的穗上，一下就把草穗压弯。还有一种绿色的，和螳螂象似，在草棵间慢慢地爬，动作很优雅。它的腿很长，名字很形象，叫“扁担蚂蚱”。

    发现那个鸟巢，就是因为一只扁担蚂蚱的缘故，草地上有一丛荆树，蚂蚱爬过去，突然从里边飞出一只鸟来，不停地叫。我发现了一个美丽的小巢，是很细的草编成的，里边有四颗鸟蛋，象拇指肚一样大，鸟在我周围大声叫着，我赶快离开了那里，回到葡萄架下面。

    我惦记着那巢那鸟，很长时间没敢走近它，我曾经听见小鸟“唧唧”的叫声，蜀葵花正艳时，鸟叫突然消失了，拨开草丛，我看见了一个空巢，空空荡荡。有些失落，我抬头看看天空，天空瓦蓝。

    鸟儿出窝了，秋天开始到来，梦园将要接受秋雨和金风的洗礼。

                   2009.9于涧尾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