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水浇不灭灯
一一与孙子书之四
文/一愚
夜色的水浇不灭灯
夜色如墨
刀劈不开
斧凿不开
但一星灯火
却把它烧出一个洞
把天也烧了一个洞
如墨的夜色
潮水般发起反击
但浇不灭灯
夜色本来就浇不灭灯
竭斯底里有什么用
灯亮着
在如墨的夜色中亮着
在潮水般涌来的黑暗中亮着
我希望成为一盏洞穿夜色的灯
又希望成为夜色的一部分
这世界如果没有了夜色
那灯又能洞穿什么呢
梨花梦
我仿佛进入了琼瑶世界
天地是白的
四周是白的
纷纷扬扬
铺天盖地的雪向我袭来
我逃无所逃
大呼：爷爷救我
同在梨花凳上打盹的爷爷
推.了一下我
我睁开眼睛
梨花满地
我和爷爷身上也落满梨花
想到梦中的琼瑶世界
顿觉这次郊游有特别的意义
但不知梨花仙子究竟暗示了我什么
夏夜听蝉
蝉藏在水塘边的栁树上
特意为夏夜奏起了摇篮曲
沁出一丝丝的夏凉
我和爷爷悄悄地来到水塘边
偷听蝉大师独奏又合奏
发现月亮也悄悄地躲在水塘里
一群星星还假装小魚眨着眼
围着月亮听蝉鸣
只是感觉它们陶醉的程度太深了
秋风渐涼后
蝉都猫到了地宫里
我和爷爷也穿上了羽绒服
月亮和星星还陶醉在水塘里晃脑袋
脸都冻红了
好像寒冬腊月飘的真的是梨花
风是超级染料
风铃一响
栁叶绿了
梨花白了
菊花黄了
枫叶红了
风铃一响
小草染绿了沟渠
高粱映红了朝霞
雪花堆白了原野
风是超级染料
但我不清楚风长什么样子
是谁的手握着风这只画笔
在摇风铃
爷爷说
风也有调皮的时候
我知道
卷走杜甫茅屋三重茅
刮倒我们小区的黄葛
树
都是它干的
虎妈妈留下的秘招
狩猎中受伤的虎妈妈
临终时依依不舍地嘱咐
两只尚未成年的幼虎
生存的秘诀
是首先让虎爸爸吃饱
其次让虎妈妈吃饱
虎妈妈继续加重语气
只顾自己吃饱的幼仔
一般都不能长大
虎妈妈慢慢闭上了眼睛
两只虎仔似乎明白了妈妈的嘱咐
只有爸爸妈妈吃饱了肚子
才有力量捕捉更多的猎物
这是虎族生生不息的秘招
是谁偷走了爷爷的快乐
我没有上学的时候
爷爷经常在笑
爷爷看着我笑
我看着爷爷笑
人家都说爷爷好福气
等到上学了
作业总是做不完
还怕做错了
我没有时间看着爷爷笑
爷爷也不再对着我发笑
总是皱着眉
有时还叹气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谁偷走了爷爷的快乐
癸卯年五月于珠江紫龙府
【作者简介】
鲍厚成，笔名一愚。湖北省仙桃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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