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处处有亲人
文/穆孟田
人世间,有些人血缘关系的亲属不少,但投心对意的不多。虽然我血缘关系的亲属没几个,但是我却深刻地感受到了在这世上我处处有亲人。
从我父母那代算起,父亲哥仨,母亲也只有姐弟三人。但我父母为人忠厚,许多人都愿意与我父母交朋友,有的感情特深的还结为了干亲。今天我要讲的是母亲认的最后一个干亲即我杨姥爷一家人。
一九五七年,与我母亲失散多年的我大舅奇迹般地找到了。大舅在梨树农场所在地孤家子住。我家住在原怀德县孙家围子屯。我母亲和我大舅,在征得我父亲的同意后,决定把我全家搬到我大舅身边,即现在的孤家子镇。
在搬家途中,走到茅山,就是现在的红旗,送我们搬家的花轱辘车坏了,不能承重了,就把车上的粮食缷下来放在路旁。这时老天又下起了小雨,把粮食都淋湿了。这件事被一个拾粪的老者看到了。他安慰我父母说,不必担心,我家就住在附近,你若信得过我,就把粮食放到我家吧!等到天晴了,我负责把粮食晒干,啥时候车修好了,你们腾出时间再来我家取粮。这个提议我的父母当然求之不得了。
过几天后,家里安顿好了,我的父母和我大舅带着礼物去了茅山。此行的目的,一是答谢老者,二是取粮 。
到老者家后,互通了名姓。知道老者姓杨,比我母亲大二十几岁。为了感恩,我母亲就认这个老者为干佬了。我新认的这个姥爷,名叫杨凤山,姥姥叫杨宋氏。二老共有五个男孩一个女孩。我的五个舅舅,三个在本屯子住,现在我还清晰记得他们的名字。哑巴舅叫杨奎林、十舅叫杨奎振、老舅叫杨奎元;还有两个舅舅和一个姨在外地,因不常来往,所以,我现在叫不上他们的名字了。
姥爷全家人都很认亲,就是外地的舅舅和姨回茅山,都把我母亲接到他家住上几天。在茅山的我的几个舅舅就更不用说了。老舅读书没时间来我家,哑巴舅交流有困难不出门,而十舅常来我家看望我父母。我家拖坯、搭炕,十舅从不让我父亲干,我十舅全包了。
一九五九年,我亲娘舅因工作需要,调到辽源去了。大舅搬到辽源后,我姥爷和我们走动得更勤了。每逢年过节,都要接我母亲住娘家。我十舅也常接我住姥家。当年我五、六岁,去茅山的八里路,都是十舅背着我,舍不得让我走半步,我想自己走都不行。十舅说:“我姐夫五十岁才有我这个大外甥,我们大家都要高看他一眼,对我大外甥好,就是对我姐和姐夫的尊敬。”
我父母和我姥爷家相处得也亲。姥爷成分不好,经常出义务工。老人家的出工活,我父亲喂完牲口有时间了,就帮我姥爷干。我姥爷来孤家子,总要带上一李姓和于姓的两个地主分子到我家吃饭。我母亲对我姥爷就像对自己亲生父亲一样,从不小瞧和慢待。对干爹领来的客人也当成上宾,嘘寒问暖,感动得那两个地主分子跟我姥爷说:“老杨头儿这个干闺女算是认对了,我们都跟沾了光……”听到他们的话,姥爷也是美滋滋的,手拿旱烟袋,乐得合不拢嘴。
姥爷我们两家交往至今,没有华丽的语言,没有虚幻的承诺。总是以诚相待,从不分心,而且充满无比的快乐!
我的这些长辈们,姥爷、姥娘很早就过世了,十舅、老舅六十多岁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眼下只有老舅母还健在。去年我去茅山看望老舅母,和她全家录了视频。此视频不仅我收藏起来了,我还发给了我的两个女儿。我要让她们知道,岁月中的缘,今生难忘;生命中的情,要永远珍藏;记忆中的好,总会回想。 虽然我的两个亲娘舅和两个亲大伯都远在他乡,和我们天南地北相隔,不得见面。但是,我们从不孤单。是姥爷一家人,陪伴我度过了童年的开心和晚年的快乐,我们是处处有亲人。
现在的我,年愈花甲。想起往事,仍历历在目,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正是:
青春虽逝去
暮年莫虚度
往事多再现
依然似当初
心中常记起
亲情皆永驻
处处有亲人
人人皆羡慕
2023年2月2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