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内聚拢的两条锋刃
——读唐不遇的诗
张媛媛
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 (Robert Frost)在其经典名作《未选择的路》(The Road Not Taken)中描摹了这样两条林间岔路:一条极目之处,茂草高林,昭示前路可能通往康庄大道;另一条荒草萋萋,少有人迹,因充满未知而更显诱人。弗罗斯特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绵延无尽,恐难折返。有论者知人论诗,将此诗附会于弗罗斯特辞去教职、变卖农场,而后举家迁居异国,专心从事诗歌写作的人生选择。写诗便如那条充满荆棘的险路,引诱着词语探险家踏上征途。依据这一阐释逻辑,两条林中小路的隐喻也被简化为是坚持梦想、勇于挑战还是安于现状或随波逐流的两难困境。然而,或许究竟选择哪条路并不重要,更为要紧的是在岔路口驻足、对若干不同未来浮想联翩的时刻。因为未选择亦是一种选择,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另外一条路都将永远在另一重时空中保留任君想象的可能。诗人唐不遇以其敏锐的洞察力,一早参透了其中奥秘。读罢此诗,他便如齐后破环般,果决而彻底地解构了弗罗斯特打造的玉连环——
两条路我都没有选。
它们像一把剪刀
锋利的两刃正在合拢
剪着我的去路,或归途。
——唐不遇:《未选择的路:和弗罗斯特》
在这首“超绝句系列”的短诗中,唐不遇以极快的速度回绝了犹疑踟蹰的思绪。面对上个世纪遗留的诘难,他没有选择任何一条路,而是直接站定于交错的终点。两条路的岔口,两种选择的交汇处,那充满无限想象空间的驻足,正是他交出的答案。白月光与朱砂痣,统统扼杀于苗头。两条同样未被选择的路,犹如一把剪刀的两刃,在命运之力的作用下,不断合拢。无论前行的去路,还是后退的归途,都在放弃选择的瞬间断裂。在唐不遇诗中,鲜有非此即彼的决断。身处不同路径的交点或支点,诗人借助诗学的杠杆,传递彼此颉颃甚至两相矛盾的力量,以此充盈其写作面貌的丰富性。而这样两条向内聚拢的锋刃,磋磨、锤炼并最终塑造了唐不遇的诗歌风格。
当然,未选择的路注定更加纷繁复杂、充满不确定性。我们或许可以罗列出这样几组词来概括那样两条假想的路——比如,生存与死亡,虚幻与真实,或者历史与未来。尽管20世纪以来,诗人们再也无法享有真理代言人的美誉,诗人的形象不再是普罗米修斯般的盗火者,或者雪莱所说的“未被承认的人类社会的立法者”,但诗歌文体与生俱来的神秘的灵感与神圣的启示,使得任何人都无法剥夺诗人作为通灵者或宇宙奥秘解码员的身份。因而,在唐不遇诗中,可以听到召唤灵魂的骨笛,“令大地失神了片刻”;可以想象在岩壁上苏醒的女巫,“她的乳房像两个咒语”;可以捕捉四岁女儿最无私善良的祷词——她说:“菩萨,祝你身体健康”……借助通灵般细腻传神的书写,诗人不断触及“死亡”的书写。唐不遇在某首诗中写道:“我是个擅长写死亡的诗人”(这句话也是他豆瓣主页的简介),然而透过死亡的棱镜,折射在纸面上的却是生存的苦难与挣扎,以及向死而生的信念。比如《坟墓工厂》中,诗人从流水线作业的工人身上透视到“那广阔墓地无数的死者”的影子,他们带着被剥夺的愤怒和苦闷,生产出他人生活所需的商品换取自身生活所需的工资;《梦频仍》勾勒的都市痼疾中,人们的身体被垃圾车准时地运载到焚烧炉,最后的挣扎却不是逃离,而是为焚烧炉装上空调,这充满反讽性的戏谑场景,何尝不是对生存本身的诘问。
比起早期带着尖刺的都市讽喻诗,《死亡十九首》中的意象与意境都柔软了许多。《月亮》中死亡仿若无足轻重的蚊蝇,在黑暗中嗡嗡叫着;《拐杖》则描摹着死后如何重新理解世界,尽管瞳孔里混沌而幽暗,头顶的天空却依然“清澈、明亮,空无一物”。死亡是终点,但也是某种记忆或纪念的起点。“诗人必须对着过去的天空说话”,在历史的辽阔天空中,死亡的星点亦是新生的光。唐不遇的代表作《历史——致弱冠之年的你们》在一开篇便言明——“只有年轻的死者们深知/自己已不年轻”。此诗回望历史记忆的创伤,他为死者赋予了弱冠年华的新生,但在新的历史语境中,历史的暴力如“用以记事的古老的结”,被抹除真相的后来者已无法得知所记之事,但这被尘埃油垢锁住的结,再也无法解开。对生命或死亡最精妙的描写,当属短诗《少女与花》:“在医院里,一束鲜花被献给/一个病危的少女。//几天后,一个少女被献给/一束病危的花。”上下两阙,彼此互辞,主客颠倒间,死亡本身的恐惧与晦暗被消解殆尽。少女与花互为隐喻,共享生命的美丽与脆弱。
诗人时而是缪斯垂青的通灵者,时而是雕琢技艺的手艺人。与灵感锋刃遥相对应的另一侧,是诗人作为匠人对诗艺的执着。用词的精准、抒情的克制、节奏的把控乃至细节的打磨,皆体现着唐不遇诗歌技艺的高超水准。美国学者朱迪思·瑞安(Judith Ryan)在一本研究里尔克的著作中论及了现代主义诗歌创作的普遍困扰——即创作冲动的本质是什么?是否正如罗丹所说,技艺就是一切?抑或还有诸如灵感之类的东西?里尔克不断体验着灵感的迫近,同时感受到灵感的拒斥,因而他的创作一度都是围绕这种矛盾的探索。唐不遇也面临着这样的困境,都市生活的片断、回望历史的沉思、神秘命运的召唤乃至女儿的童言稚语、阅读的灵光乍现,都是诗人创作冲动的源泉。而在灵感之外,对语言的绝对敏感、对诗歌技艺的绝对审慎,同样是写出一首好诗必不可少的条件。唐不遇没有在某一条路上执迷不返,面对弗罗斯特的岔路时,那双果决的神秘之手将他摆正,而“锋利的两刃正在合拢。”
附:唐不遇诗选
理发师
这个理发师年轻,睡得少,
深夜给我理发,直到
黑暗现出隐隐发青的大脸盘,
我的头发,像晨光那样短。
他会继续他廉价的玩乐。
而我怀疑。我端坐着,偶尔
从镜中瞥见我的影子:
黑沉沉,瘦削的双颊不断飘落,
我理过的头像一颗
西沉的月亮……
他也在沉落。现在我强忍住的悲伤
吹刮着;窗外,一架大风车
吹刮着他的厌倦。终于
他的眼皮瞌下,犹如一场命定的灾难,
任由我的头发疯长,彻底
遮住脸庞,像遭到遗弃的黑暗:
只有在冬天来临,他被寒冷刺痛,
才又把我想起;而今天
是春夏之交,漆黑的发尖
深深刺入无人理会的疯长之中。
2003.5.9
我寻找一切貌似鸟的东西
我寻找着一切貌似鸟的东西:
小小的脑袋,尖而弯的长嘴,
一双带有利爪的细脚,优美的双翅。
一切貌似鸟的东西齐声哀鸣。
我寻找着一切貌似人的东西:
站着走来走去,手中握着什么,
窃窃私语,嘀咕着森林听不懂的语言。
一切貌似人的东西步上高楼。
2005.8
坟墓工厂
乡村变成了城市。
坟墓变成了工厂。
卑微的变成高傲的。
沉默的变成大喊大叫的。
我不知道在深夜仍然传来的
这些吼声,是机器
还是亡魂发出的——
那广阔墓地无数的死者
已附身于每一个
流水线作业的工人
带着被剥夺的愤怒和苦闷
生产出衣服、鞋子
此刻就穿在你身上。
2005.9.27
梦频仍
人们更多在电视荧屏上
而不是天空中欣赏月亮,
她不是我们漂亮的女主角,
不会流泪、说谎和做爱。
不结婚的女人越来越多,
她们既不是处女,也不是
独身者,她们的伴侣
是长着巨大阴茎的城市:
床前明月光实际上只是精液,
将在早晨被擦去。当我们
躺在床上,除了触摸对方的身体
黑夜永远是虚幻的。
天空,再也制造不出
永不过时的沉默的偶像。
一只苍蝇停在城市冰凉的脸上,
他从一个激情的喷嚏中醒来。
每天,如此准时,垃圾车
像一颗心脏突突跳动,
把我们的身体运载到焚烧炉里;
而我们却为焚烧炉装上空调。
2006.4
欢乐时光
她最喜欢的运动是做爱和爬山。
无爱可做时,她一星期爬两次山,
有时采摘野果;无山可爬时,
她就做双份的爱。
男人和山,有相同的器官,
初升的朝阳和隐藏的落日都令她燃烧。
但变不出花样的晚餐让人心烦。
因此,今晚
我陪她到不远的矮坡散步,
坐在松树下看城市变幻的灯火。
然后我们倒在草地上:
欢乐时光有限,星星们正在野合。
2006.5
爷爷的恐惧
你老了。在电话里
你谈到村里某某又过世了,
最后,你还会加一句:你认识么?
不,我不再认识他们。
十年前停止种植的庄稼
继续在你的灵魂里生长,
吸取着你的水分和养料。
但是,将不会有收割的喜悦。
谷仓里只剩下空气。我记起
前年,你站在麻雀飞落的树下,
某个人问起你的年龄,
你的回答突然撑开那棵树的阴影。
你的脸在我眼前闪现,越来越
干旱,裂缝似乎逼近
地下更深的地方。我担心
一场雨冲毁而不是拯救你。
一股沙沙响的风吹来,
黑暗中冰凉的雨滴
落在你无法把握的衰老的肉体上,
落在我无法把握的成熟的肉体上。
2006.8
历史——致弱冠之年的你们
只有年轻的死者们深知
自己已不年轻,而这首诗的失败
在于每一行鞭痕都已结痂。
当它被署上名,并被夏天
以闷不透风的声音朗读,听众们都在远处
盯着被烟熏成腊肠的鞭子。
为什么它不变成蛇,顺着屋顶的绳子
溜走?它静静地吊着,只是
那根绳子上用以记事的
古老的结,沉默如悬挂的窗帘。
窗帘内,有人在灯火下表演吃诗,
用愤怒的嘟囔塞满嘴巴。
太神秘了。这首诗如果让坦克来写
也许将成为杰作,具备血和骨头的深度。
现在,只有黑夜从玻璃牙缝
挤出毒液,喷在他们眼里。
而墙上的钟走着,在均匀的鼾声中
它将梦见烤火鸡一只。
2009.6.6
秋天的一课
欢呼吧,虫子们打入了敌人的内脏。
而老师们,那些长着尖嘴的鸟
只摩擦着敌人的皮肤。
公鸟们耍起高难度杂技,
比如把头藏进屁股的羽毛里,
比如飞越太阳的火圈。
而虫子们更喜欢魔术:
树枝从衣袖里掏出花朵,
果实从嘴里吐出种子。
母鸟更浑圆、饱满。
像是掌声,那滚烫的下课铃声
在空中消失。
2009.9.4
写作
当鲸鱼写完最后一个字
浮出海面,如释重负地
喷出一串长长的水柱,
把虾蟹们喷向空中,
连大海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些词语注定不会
平静,将被寒冷的声音包围,
变成深邃的蓝色。
当鲸鱼沉下去,甚至波浪
有了自我涂改的冲动。
2013.4.8
台风
我们结婚十周年这一天
台风“妮妲”正每小时25公里
全速袭来。我们漂泊的
这座海滨小城,已经历了
许多次强台风——十三年前的
秋天,“杜鹃”就差点
让我送命。我幸运地活下来,
八个月后,又幸运地
遇见你。那一年却台风稀少,
只有一个美丽的热带涡旋
在初夏的洋面上早早生成,
让空气剧烈上升、骤然
凝结,释放出巨大的
潜热,形成超强台风,正面登陆
我的身体。我在午夜葬身于
一片汹涌的大海,黎明时
又像一条鲨鱼一样复活
勇猛地面对咸涩的生活。
我们紧紧相拥的灵魂
构筑了一座坚实、透明、
可以移动的房子,有着逆时针
旋转的大门。我们的心脏
不停地泵着风,孕育
更多的心跳。2008年9月,
我们的女儿带着强台风“黑格比”
穿过你的身体,降临人世,
在黄昏引发百年一遇的
风暴潮,然后又像台风一样
迅速生长。现在,又一个黄昏
我和你走进先行肆虐的
狂风和暴雨,来到那个
生意依旧不好不坏的小餐馆,
面对面坐在靠窗的桌前
吃着纪念日的简朴晚餐:
夫妻肺片,口水鸡,素菜钵。
这是我们生命中第一次
互相凝视的地方。窗外
一根粗大的树枝已经被折断。
我们平静地等待着台风“妮妲”的到来,
就像等待第二个女儿的诞生。
2016.8.1
哪一天
今天——是儿童的节日,
孩子们应该得到精美的礼物。
明天——是上帝的休息日,
人们应该去教堂祷告。
后天——又是忙碌的工作日,
整个世界都将照常运转。
哪一天——是死者的祭日?
哪一天——不再是一个日子?
塔
每棵树都是一座缓慢生长的塔
塔里,站着一个人:
他踩着年轮那越来越窄
越来越陡的旋梯上升
来到塔顶,他发现一把皈依的斧头
盘起锋利的腿,正在打坐。
它将引领他度过
无比漫长的弥留时光
直到斧柄和人世的锋芒一起腐烂。
而在塔外,时间的手纷纷飘落
带着慈悲的掌纹。
末日的清晨
末日的清晨,所有的匠人
都已醒来,从神创造的黑暗
走进神创造的光中。
钟表匠在街头恢复时间。
鞋匠在街头恢复速度。
人匠在窗内恢复人而放飞灵魂。
当你认识到你也是一个匠人
就放下尚未成型的虚无,
打着哈欠,走到阳台,
在瞳孔深处点燃一支烟,
短暂地出现在整个世界面前。
你发现一切都在复活,为了毁灭……
死亡十九首(选四)
月亮
我们围着火和灰烬,
影子在地上起舞。
那随时破灭的月亮
像一只气泡飘飞。
黑暗中,死亡嗡嗡叫着
叮了我们一口。
我们的皮肤隆起
一块红色的小墓碑。
在人世,每增加一盏灯
都使黑暗更痛苦。
野花
我们三人坐在那里
坐了很久。我们四下望
是无尽的青山。
我们向上看,是孤单的天空。
我们往下瞧
是躺着做梦的人。
一只鸟在坟前轻轻啄着
似乎在叩拜,
又突然飞起——
仿佛惊魂未定的记忆。
夕阳像鼓圆了身子的蟋蟀
蹦进草丛。
我轻轻踩着一行荒芜的诗
来到墓碑前。
你们在背后喊我。
两个幽暗的词。
一个被刻得如此之深的
名字,这个名字正被呼喊。
拐杖
死后你将在某处醒来
并独自返回。光像
一朵花,落在你身上
以一种熟悉的姿势。
你将重新理解这个世界,
当你看见一根拐杖倚在门口,
它在和门说话。
但门紧闭着眼睛,沉默着。
你知道,瞳孔里混沌、
幽暗,空无一人,
就像你头顶的天空
清澈、明亮,空无一物。
骨笛
我发明了一种乐器,它将代替我
去召唤灵魂。
它将让令人恐惧的事情变得美好。
在这堆新鲜的骨头中,
我仔细挑选出一根,
在变得缓慢的溪水中洗净,
把肉剔刮干净,
锯掉骨节,除去骨髓,
再均匀地钻上七个小孔。
我端详着它。放到嘴唇边试试。
一种从未被听见的声音
好像被放大的呼吸声
令大地失神了片刻,
让别的骨头颤抖地发出磷光。
一根绳索趁机挣脱自己,逃向天空。
而我走进一片乐于死去的树林。
我把笛子放在一块石头上,
让风继续吹奏。
我凭声音就知道
它越来越光滑,通透,
从孤独的内部就可以诞生光:
夜色中,那些笛孔就像七颗星星,
猫头鹰在树上紧紧地
盯着它们,再也无法入睡。
三章系列(选一)
裂缝三章
一、黑夜的裂缝
我来了,我跟随
一个裂缝而来。很久以前,
黑夜就预言了这个裂缝。
那里塞满了秘密集会,
蚂蚁的集会,麻雀的集会,
各种声音的集会。
我需要耳朵使用指南,不用你教我
怎么使用眼睛。我需要听见
大地的商店播放的音乐,
而不是黑暗的橱窗。
从这个裂缝诞生的,还有我的心,
一个隐秘的地球仪——
不,我不是一台精密仪器,
尽管我的梦如此精妙
就像天花板挂着的熄灭的水晶灯。
二、波浪的裂缝
当史蒂文森说惠特曼
“像一只没戴狗链的
粗毛大狗,在世界的沙滩上
嗅来嗅去,然后对着月亮吠个不停”,
我就感觉大海仿佛患了精神病
正耸起全身的耳朵
烦躁地听着。而我也
朝着波浪汹涌的窗外狂叫。
我叫了一百五十年——
古老的月亮是我的主人,
一条明晃晃的狗链拴住我的脖子
沾满了亮晶晶的口水。
我吠个不停,一口气也没喘,
直到谁从沙子般密集的黑暗中
向我扔来一根死亡的骨头。
三、永恒的裂缝
早晨,我想写一首永恒的诗
纪念又一个失踪的夜晚。
我想以赖床对抗新的一天,
然而憋胀的膀胱逼迫我
以一泡尿哀悼迅速流逝的时间。
我咳嗽着点燃一根烟,
烟头闪烁着,像窗外慢慢上升的太阳。
我发现身后的道路,是即将坠落的
灰烬。我抬头仰望卷着泡沫
远去的蓝色天空,想起曼德尔施塔姆
在饥饿、寒冷和辽阔的流放地
卷起死亡的铺盖。我发现
这首黑色的诗,每一行
都有一条白色的裂缝:
空无的意义像寒风钻进来。

唐不遇,诗人。1980年生于广东揭西,客家人。2002年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作品被收入《中国新诗百年大典》《百年中国新诗编年》等多种选本。曾获第十九届柔刚诗歌奖新人奖(2011)、首届“诗建设”诗歌奖新锐奖(2013)、第三届中国赤子诗人奖(2015)、第十届广东省鲁迅文学艺术奖(2017)等奖项。
张媛媛,蒙古族,1995年生于内蒙古通辽市。现为中央民族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写诗兼事批评,诗歌与批评见于《诗刊》《星星》《民族文学》《作品》《当代作家评论》《上海文化》等刊。曾获第二届全球华语大学生短诗大赛二等奖;第十届首都高校原创诗歌大赛一等奖;第六届“抒雁杯”全国大学生诗歌大赛二等奖等,入选第十二届《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著有《耳语与旁观:钟鸣的诗歌伦理》(台北秀威,2021年)。
附:近期重点关注专题栏目——
“未来诗学”往期文章
2023年5月,活跃在中国当代诗歌现场的诗人、诗歌评论家、学者,展开了一场关于“当代诗歌困境和危机”的专题研讨,这场研讨会上提出的观点和诗学理论,引起了极大关注。根据这场讨论的主要参与者一行、王东东、张伟栋等人的建议,南方诗歌开设“未来诗学”专栏,用以刊发关于这一主题的有关作品。
这是一个特别需要诗歌的时代,南方诗歌秉持“开放、包容、自由”的诗歌精神,欢迎争鸣,并希望为中国新诗的未来,找到更多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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