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文学】刊发王鹏程（宁夏）中篇小说连载《雪莲》四

（202301068期）

五

存蛋一个人在家，也不怎么会做饭，多时吃饭在格叶家，几头牲口在格叶家的圈里，共同放养着。一天格叶把牛羊马骡子一同赶到后山里放牧去了，中午过后，天气乌云翻滚，雷鸣电闪，拉磨雷轰隆隆轰隆隆地吼了起来，老支书在县上开会去了，格叶妈在家里心急死了，格叶赶着一群牲口，现在不知道走哪里了，她拄着拐杖走出院子，在大路上碰见一个人，带话说，让村部存蛋赶紧回来迎接格叶去，格叶把牲口赶到后山去了，现在有雷阵雨非常危险。

存蛋听到格叶放牲口去了，赶紧跑回家，问支书妇人格叶放牲口的位置，带上雨伞跑着迎接去了。他走出村口，雷声一会比一会紧，风刮起来了，雨点零零散散下起来了，存蛋的雨伞根本打不开，他朝着后山一个劲的跑，到了后山屲上见格叶赶着牛羊马往回跑，马骡子跑到快，几只羊跑不动。格叶拼命的打羊，存蛋二话没说也使劲的把几只羊用鞭子抽打着往前跑。云黑呀呀的压了过来，风大，雨点一会紧似一会，雨点里夹着冰雹，冰雹一打羊纯粹不走了，牛马骡子都停下了，存蛋和格叶想到沟里的石窑窑里避避雨。突然听见对面的一个大人大声喊：“存蛋赶紧把牲口往山坡上赶，后山的山水下来了。”于是，存蛋和格叶赶紧把牛马骡子赶到沟坡上上来，雨大，山坡也滑的马和骡子很站不稳，牛的脚丫是两半的还能抓住地面。他们两个就把牛骡子马赶到相对平缓的位置站下。两个又回头往沟坡上赶羊，老绵羊打死都不走，人骂说死绵羊，存蛋和格叶把几个小羊羔抱到沟岸上来。他们两个抱了几回，还有四只老绵羊在沟底站着一动不动。当他们两个反过头在准备往沟里往下走时，看见后沟里水头像长蛇一样窜了出来，水流的不快，接着听到沟里山水轰隆隆的声音，他们两个没敢下去，不一会，沟里的大水几人高，从沟里冲了下来，泥石流，草皮都卷了下来。对面的大人大声喊：“你们好好的在那里待着，千万不要下去。”这样他们两个看着几只绵羊就让山洪冲走了，绵羊在水面上飘起来，存蛋记起老人说过，山洪上有两只羊打头，那就是龙在起交，有水灾了。现在存蛋真真切切看见他的羊在水头上站起来，掉下去，羊拼命的挣扎着，这样的大水，不要说羊，就是牛马都一样冲走了。乌云黑呀呀的，闪电如长蛇，在山沟里来回乱窜。炸雷震地耳朵都疼。格叶大哭起来。“我的绵羊，我的绵羊。我害怕，我害怕。”雨一会比一会大，一直下个不停，山洪在沟里肆无忌惮的喧嚣，没有人赶到对面去，格叶的几头牛马骡子，站在一起，一动不动，如抱团抗洪一样。人都说什么动物都知道惜命的，这样凶悍的烈马，此时顺从的乖乖的站在牛和骡子身边。夏天的人穿的很少，格叶冻的打颤，存蛋也穿的一件衣服，存蛋就打开雨伞挡雨，衣服贴着身子和没有穿一样。格叶和存蛋就紧紧的靠在马身边，此时牛，骡子都为他们两个遮风挡雨，格叶才感觉马身上暖和了些，雨一直在下，天都快黑了，他们两个就让这条沟的山洪阻隔在家的那一边，沟里的洪水大的绝对不敢过去。牛马骡子都好像通人性，看见山洪翻滚，静静地站在一起，存蛋和格叶搭一只伞紧靠在马的身边取暖避雨。几只羊被山洪冲走，格叶哭喊个不停还害怕回家支书骂，存蛋说：“你大不会骂的，不要哭了。”此时的存蛋、格叶、马、骡子、牛都站在一起，谁也不敢离开谁。直到后半夜天放晴，星星在云缝出来格外明亮，月亮照的山岗和白天一样清晰，山洪逐渐小了，能听见后山的人都赶着牛羊马回家，格叶冻的直打颤，存蛋就赶上牛羊，让格叶骑在马上，他们往家里走。格叶妈把炕烧的特别热乎，一直等他们回家。格叶回家直接跑房子里去了，她妈给格叶把干衣服换了，就趴在炕上暖起来。存蛋把牲口圈好，要回家，格叶妈妈硬挡住，让存蛋也在自己的热炕上暖。支书妇人看见这两个娃娃，心里又难受又心疼，就给他们做饭，格叶还怕几只羊让山洪冲走支书回来骂，存蛋自责都是他不知道位置去的迟了。支书妇人说：“看娃娃瓜（傻）着么。这么大的雨你们能平安的回了都不错了，几只羊闲着哩。”

雨过天晴，村上乡上统计灾情，全村有400多亩粮食被冰雹打绝产了，水冲走了46只羊，2头牛。倒塌了两家房子，暴雨给大家带来了灾难。听说有个村的一个放羊的娃娃都被山洪冲走了。老支书回来不但没有骂格叶还表扬格叶和存蛋：“你们两个娃娃还知道在暴雨中能把牲口赶到山坡上，没有让洪水冲走，这就了不起。”这次存蛋也帮了大忙。老支书又一次验证了存蛋还是一个有担当的娃娃。他对存蛋更加有了好感。

老支书到村部见存蛋一个人，就把他和妇人的想法给存蛋说了，问存蛋同意吗？存蛋这些年不是支书一家人，他可以说生活都成困难，感恩的转过身来，弯弯的给老支书鞠个躬，当场叫“大，我同意。”老支书高兴地说：“好，好，好。等明天我到乡上去给新疆你大打个电话说一下，咱们给你们把婚事办了，你就搬过来住。”

存蛋大是在新疆的村部里接到老支书的电话：“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谢老支书，你就把存蛋当成自己的娃娃一样看待去，我给你打5000元，作为彩礼，现在新疆忙我不能回了，你就给两个娃娃把婚成了。我有时间回来感谢你，大哥。”

存蛋的婚礼很简单，他们两个领了结婚证，老支书家里，请了村部的几个人和他们的亲戚，再谁都没有叫。婚事上存蛋当场把老支书叫大，把格叶妈也改口叫妈，老支书两口子高兴地口都合不住。办完婚事，存蛋和格叶就把存蛋的铺盖，锅上的碗筷子搬了过来，存蛋也就名正言顺的住在老支书家了，他们就生活在一起，老支书把家里的事全部交给存蛋管理。老支书感觉他们爷儿两个在村上不能坐了。存蛋说他不干会计了，出来自己干其他的，村上其他人员都不同意，老支书为了避嫌就按照存蛋的想法做了。

老支书看存蛋不是一个在家坐的人，存蛋也不喜欢喂牛羊，老支书一天和存蛋商量把羊牛马骡子都卖了。乡上有个项目，要把咱们村上的山地全部推平，旱沟里打坝蓄水，很好的控制水土流失，这是一次机会。存蛋记起他和格叶差点让雷阵雨山洪冲走的情景历历在目，若能把山地推平，到处把坝打起来水就不流走，能保持水土，增加粮食收入，是多好的一件事。存蛋想到这里坚定了信心。很同意把牛羊马骡子都卖了。买台推土机，自己经营上。存蛋高兴地和格叶说这样咱们就不喂牲口了，做一个直杆活。也许会好起来的。存蛋就把他大汇的5000元，牛羊马骡子卖的钱，还在信用社贷了款，买了两台推土机，存蛋想尤素福的儿子引弟这些年赶上了好政策，家里过的不错，现在也有这个条件，他准备联合起来承包了这项工程。在老支书的联系下，乡政府专门派人考察了存蛋和引弟的推土机，后存蛋引弟和乡镇填了合同，开推那天，乡政府干部和全村人放鞭炮，给三台推土机挂彩旗，开始实施平田整地的推地项目了。

作者简介

王鹏程，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宁夏作协会员，宁夏诗歌学会会员，银川作协会员，文学作品在《中国教育报》《宁夏日报》《固原日报》《澳门晚报》《星星诗刊》《文学百花园》《当代精英文学》《西部文学》《西部作家》《广东诗人》《中国诗歌》等报刊杂志和平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