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苑小说散文专刊
第32期
目 录
中篇小说《青山脚下》连载
(一)马兰花开 王维正
生活散文
我家的菜园 杜文政
小说
羊倌若泉 王 乐
生活散文
因为有你 郭新坡
【风雨老三届】
青山脚下
一 马兰花开1
作者 王维正
一 马兰花开
1
兰亭,你永远在我的心里。
2
我缓缓地来到西边的大榆树下,慢慢地坐在那块大平石上。似乎感觉到了在我走兵头天晚上,俩人在月光下,紧紧靠在一起,憧憬未来时的温暖。
我从挎兜里拿出那本兰亭留给我的蓝色小包,取出兰亭的日记本,一页一页地慢慢地翻阅
……
1980年5月4日 晴
强哥,你今天在哪里呢?你能想到吗?今天是我和刘小龙举行婚礼的日子!我穿上了鲜红的婚装,心里却像一群虫子噬咬,一点儿也快乐不起来。刘小龙你是知道的,就是县里机修厂刘副厂长的独子,得过小儿麻痹症,一条腿残疾,走路一拐一拐的,今年28岁。
你1976年元月份参军,1977年后断了通讯。直到今天,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对待我们在老榆树下的约定。我今年已经29岁,小虎已是,。爸爸妈妈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前些时候,刘家托人来提亲,承诺的条件是给小虎在厂里安排工作。我爸我妈又和大伯大妈商量,他们形成了统一的意见:别让兰兰老等大强了,不能再拖了。刘家就是挑住了兰兰的人才和能力。刘家老俩口挺好的人品,孩子虽然腿有些毛病,也不影响正常生活。个子虽小,人样子不丑,性格忠厚,实实在在上班,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如果再拖上一年二年,强子还没信息,兰兰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闺女,那就害了孩子一辈子了。小虎没条件,一年又一年岁数大了,娶不上媳妇,那又是多严重的后果啊!妈妈和伯母给我反复讲这个道理,动员我答应这门亲事。
强哥,你在哪里?我该怎办呢?
实在没办法,我咬着牙,狠了心,答应了!
你如果还活着,升了官,发了财,另找哪一个不成!
懵懵懂懂举行了婚礼,跟着刘小龙给亲友们敬了酒。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口饭也没吃,被一群红男绿女簇拥在新房里。
这叫洞房花烛夜。我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时间呢?我只觉得这个漂亮的新房是一个无底的黑暗的深渊。
相爱的人没有了音信,不爱的人要入洞房,叫我怎么对付啊!
刘小龙是个老实没有主见的人。他从小生病,是在爸妈的百般呵护中长大的,立不起架子来。
今晚,我和他约法一章:一年内分床睡,理由是我有妇科病,暂时不能过夫妻生活,不能生孩子。
他虽不情愿,还是勉强同意了。条件是一年后就要孩子。我也答应了他。
强哥,我幻想着你能在一年内突然回来,我还会还你一个玉体金身。再从乡下给刘小龙找一个好姑娘。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
可是,谁知道我今后是什么命呢?
……
1982年3月10日 阴
今天感觉不好,我明白到了就要走的时候了。一生31年,全部的喜悦和苦恼很快成为一缕轻烟回到大自然,彻底坦然了。
自从患癌以来,妈妈常常自言自语:命,一切都是命。我知道这是他们用最大的痛苦和无奈来寻求自我解脱,也是对女儿的安慰。我的一生,让我深信这是一条真理。所以我十分平静。命,就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也就是回到天上的时候。
强哥,我最后想对你说的话是:我这短暂的一生,有爱情没有婚姻。你给了我爱情,我没有给刘小龙婚姻。我是有得无失的一生,我对得起我的生命。假如你哪一天还能回来,请你再来到大榆树下面一一我的坟墓就在近旁,给我讲一讲你这么多年,是在哪里做了些什么梦。……我支持不住了,睡了,希望梦里见到你。
(密密的泪点)
我放声痛哭起来,我完全失去了平时一个上校师级军官的威仪。我歇斯底里地向大山,向苍天,高喊:
兰亭,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大山回应:兰一一亭一一,我一一回一一来了!我一一回来一一来了!你一一在一
一哪里?你一一在一一哪里?
作者简介
王维正,内蒙古包头市人。中学高级教师,包头市高中语文学科带头人,曾任内蒙语文学会理事,包头市语文学会常务理事,《中学生报》(高中版)《试题研究》特约撰稿人。著述丰富,广泛发表于省市级报刊文集,有科普丛书出版,有短篇小说获奖。近年撰写的文学评论及散文受到高层媒体的关注,多件作品为百度永久性收藏。
我家的菜园
杜文政
我家庭院有一块菜园,位于院中西侧。成长方形,东西窄、南北宽,大约有六七分地。菜园的布局是东地边小渠,西边南边是各种果树,北边是一行葡萄树,中间是菜地。
春天大地回暖,春雨滋润来,果树盛花开。扑鼻浓香味,庭院添色彩。雪白的李子花、人参果花,粉红的桃杏花、苹果花……争奇斗艳。吸引来蜂蝶翩翩起舞,麻雀在树间嘻呌,喜鹊喳喳报佳音。可爱的小花猫蹲在墙角竖着耳朵静静地观看。我站在园中分享着花的浓香。挖几株鲜美的阳节葱,来一盘阳节大葱炒鸡蛋,再配鲜韮菜猪肉水饺一盘,好酒一喝,美极了!
谷雨时节,菜园里开始翻地施农家肥,然后汇地。待快干时平整打堰刮畦,下种香菜、油菜、生菜等,再过几日,把小暖棚里精心培育的各种菜秧茄子、辣椒、芋头、圆菜、西红柿移栽到园中,栽后浇水保证成活。再种上豆角黄瓜、甜玉米等。
初夏各种蔬菜长势喜人,我在菜园中精心锄草浇灌,休息之时观赏着自己亲手培植的各种菜苗真喜煞,果树上挂上了嫩绿的小果,葡萄结上了小珍珠。这时不由地回想到自己从教三十五年,好象看到了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在坐在教室里专心致致地静听我讲课,课余师生快乐地做游戏。言传身教,培育学生品学兼优,茁壮成长。人们把教师比喻成辛勤的园丁最恰当了。
微雨中,我站在院子观看菜园,情不自禁地哼小诗一首。
家园美景
静站雨中细观园,
雨露蔬菜长势鲜。
葡萄架上挂珍珠,
果树挂果跃眼帘。
当小麦快成熟时,各种蔬菜可食用了。柿子挂上红灯笼;茄子穿紫袍;尖椒似牛角;青椒背绿包;黄瓜绿又长;架上繁串是豆角。把柿子、黄瓜香菜等调配成汤料,蒸上茄子,煮上土豆,吃特香的莜面窝窝鱼鱼,回味无穷。或隔几日来顿刷锅子,蔬菜齐全,美味佳肴。或掰几个甜玉米香熟吃,香甜可口。纯净的绿色食品无化肥农药,吃得放心,健康长寿。
中秋佳节,儿孙绕膝,十五的夜晚摆供上鲜红的水果,紫色的葡萄,毛豆西瓜月饼,大月亮爷,庆赏明月,全家欢聚一堂,其乐无穷。
秋末,菜园里有的蔬菜逐步老退,方可改种白菜、心里美、芥菜、青白萝卜,储备冬季食用。
冬天,菜园里的秸叶、飘落下的树叶晒干后是牛羊的好食料。菜园打了冻水,保墒待明年栽种。或找一片浇灌成小冰滩,供孙子外甥溜冰玩耍。一场瑞雪过后,果树上挂滿毛茸茸亮晶晶银条儿,好一派院中美丽的雪景。
田园生活、清新自然、优雅闲适、福寿延年,充满无限的乐趣。
作者杜文政,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人。从教四十载,晚晴归田园。朝侍园中蔬,暮看日西坠。时有老友来,小酌说诗趣。偶成小文章,浅陋共分享。
羊倌若泉
阴历七月份,后山的羊都长得膘肥体壮。若泉看着坡上的羊,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今年,羊肉价格涨的厉害,一只山羊毛重四十斤,算下来千数块钱,八十只羊就是七八万。
若泉大字不识一个,四五岁起就跟着哥哥在山里头放羊,风餐露宿不知不觉就到了五十岁。年轻时候老爹给若泉张罗过门媳妇,闺女说下是固阳下石壕的,比他家还穷,有口饱饭吃就行,若泉高兴了一阵子,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临到了娶聘前几天,姑娘就反悔了,若泉当时受了刺激,从此便不再谈婚论嫁。直到四十岁那年某一天,山里头来了个外地女人,长得白灵灵的,就是神志不清。女人不知道从哪来,也说不清要到哪去,只是因为若泉家里头没人,又不锁门,拉开门找吃的,就住下来了。
若泉家里有了个女人,村里虽不多几户人家,却议论了好几天。村里几个泼皮后生还上门骚扰,女人们则挤眉弄眼地调笑。
“若泉,你看那个骚胡子了,你学会了没?”
“若泉,夜来做什么来了,看你两个大黑眼圈,咋成了熊猫眼,被猫挠了还是狗抓了?”
若泉不善玩笑,每当被人取笑,脸就逼的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激起来,象蠕动的蚯蚓,想发火又不知道怎么把火发出去。越是这样,女人们就笑的越厉害了。这么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女人们的笑声才平了下来。
家里有了女人,若泉并没有高兴。白天若泉放羊不在,女人就一个人在院子里晒太阳。女人怕生人,看见生人就躲回屋子里。女人间歇性神志不清,发起疯来嘴里乌拉乌拉不知道说得哪个地方的话。女人会做饭,不管若泉在不在,饿了就自己做的吃,也不管若泉吃没吃。
若泉一天两顿饭,白天十点放羊出去前吃一顿,黑夜放羊回来后再吃一顿,自己做得吃,也给女人吃。女人却是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自己做的吃,这样有时候一天吃好几顿,所以没过几年,女人就养的白白胖胖了。
放了三十几年羊,若泉没有愁过,反正是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家里来个女人,却烦心事不断。村里女人们的议论倒是小事,关键是这女人完全一个拖油瓶。尽管生活能自理,但却看不住门。之前,若泉从没丢过东西,女人来了后,却接连的丢东西。有一次还丢过两只羊,让若泉耿耿于怀,说了十来年。
若泉出了名的一根筋。但从没打骂过女人。所以女人就住在若泉家里,一住就是十来年。若泉哥哥早几年去世,嫂子早跟人跑了,留下侄儿侄女两个娃,若泉操心拉扯大。虽然若泉从来没要求过,但两个娃娃都懂事,叫女人“婶婶”。
这十年,打听女人的来历,成了若泉除放养外的另一件大事情。
若泉熟悉山圪梁梁、山沟沟的一草一木,却从没走出过大山。山里本来人就少,出去回来的就更少。他们讲山外土默川平原上的萨拉齐,那里有宽阔平坦的柏油路,东西摆得玲琅满目的商店,熙熙攘攘人群,来自全国各个地方、操持着不同口音的外地人,还有许许多多若泉没听说过也见过的东西,但是说起女人的口音,他们都摇着头说“不知道”。
女人的来历成了一道“谜”,也成了若泉的骄傲。“狗日的,看你们个个人模狗养,学着城里人描眉画眼、油光粉面,还不是没见过世面?女人是哪里人,你到是给说说?”
每当这个时候,那些炫耀城里灯红酒绿的“回乡人”就不由地皱起眉头,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谈话表演也就戛然而止。
“你倒是说说,我家里这女人是说哪里口音?哪里人?”时间长了,这个问题仿佛不是若泉想要答案的问题,而是若泉与人谈话的一个“杀手锏”。
“狗日的,叫你们高兴,还不是一样没见过世面?”每当谈话不欢而散,若泉就这样想,看看他眼前的羊群,再看看身边这些人,得意的挺直了腰杆,仿佛这些羊也一起跟着嘲笑那些“回乡人”。
日子过得越久,若泉心里这话就越坚定。“狗日的,还不是一样没见过世面?”若泉恨恨地说。
只是日子过得越久,能与若泉交流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就连侄子也长大了,走出了大山,去外面的花花世界打工。最小的侄女也随着若泉的兄弟“海泉”去城里的学校上学。
山里只剩下若泉和女人,还有一群羊。
再没有人和若泉讨论女人是从哪里来的。夕阳西下,若泉把羊赶到羊圈。太阳升起,若泉把羊赶上山坡。女人照常间歇性神志不清,两个人吃吃喝喝,过了很久,若泉也不再问:“女人从哪里来?”。那句“狗日的”也终于无从说起。
突然有一天,若泉放羊回来,女人却兴奋起来,嘴里哇啦哇啦地说话,仿佛要把十年来的话一次性说完。若泉听不明白,但女人还是说个没完没了。
尽管时间过了很久,若泉对这个挂名媳妇的来历已经不很在意。但是女人的反常还是引起了若泉的不安。
若泉给羊割了草,专门跟着女人。不久,女人来到了一片工地。原来,这两天,山里开始修路,来了一帮外地工人。这两天,女人天天来看修路。工人们时不时地和女人说笑,嘴里说着同样的口音。
在这帮甘肃人面前,女人的精神病仿佛也一去不存。下午
的阳光柔和地照在工人们和女人的身上,女人脸上洋溢着从没有过的喜色。若泉远远地看着,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地激动和酸楚。
“狗日的……”若泉心里想起了那句口头禅,想起了外面的萨拉齐,想起了灯红酒绿,想起了走出去的侄子侄女,若泉开始想山外面的世界,“甘肃!听说很远”。
若泉开始打听一切关于“甘肃”的事情。最近,听说村里还来了几个扶贫干部。若泉想,这些城里的大官,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但是除了羊,若泉已经很少和人交流了。若泉想和他们打听,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晚上,扶贫干部却主动上门了。若泉没想到,这几个扶贫干部和村里的几个“能人”一点也不一样,个个都是“自来熟”。来了若泉家里,一点儿也不显生。
“若泉,几次来你都去放羊了,不在家里。你媳妇又交流不了,只好晚上过来了。”
“若泉,听说你媳妇是甘肃人,精神有障碍,不如去做个精神鉴定,甘肃哪里的,乡里派出所正帮你找她家人哩。”
“若泉,你媳妇还是个黑户吧,近期都联系好了,明天你要有时间,就一起去城里给上个户口,这样才能享受国家的政策。”
“若泉,你的羊长得好,七月十五要到了,杀几只卖吧,这两天羊肉正贵了,我们给你联系个好价钱……”
路修好了,甘肃人走了。这天,扶贫干部领着若泉和女人上户口。八只羊也卖了个好价钱,买家痛快,没有象来山里收羊的贩子那样杀价。
若泉第一次去城里,但心里却说不出得平静。“也许女人的老家甘肃也不远吧”,一路上,若泉都这么想。
(王乐)
王乐 1999年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大学政治经济系。现为土右旗融媒体中心副主任,土右旗文联秘书长,文学爱好者,常年笔耕不辍。创作有诗歌、散文、杂文、政论文、文艺评论等作品,散见于多种媒体,曾任散文集《敕勒新歌》责任编辑。
人生四季,感谢有你
坡子
(一)梦里春花香
春天随着柳枝的曼舞轻扬款款而来,在这个多情的季节,定当尽情享受,不负韶华。阳信的梨花已如雪,驱车看梨花是我们的第一场约会。漫步在这一片洁白中,感受世界的无瑕,看枝头蜂蝶飞舞,品花香如醉如痴,净化了灵魂,纯净了心胸,忘却了尘埃。糖葫芦和棉花糖是美女们的标配,火红的糖葫芦和雪白的梨花交映辉映,衬托得美女们如花的笑靥更加迷人,春风拂面,顾盼生姿。
徒骇河岸的桃花映红天边的时候,我们便开始约了挖荠菜了。踏了桃花的落蕊,迎了吹面不寒的杨柳风,顶了沾衣不湿的杏花雨,挎了竹篮,拿了镰刀,本是为了挖荠菜,却在留恋桃源中忘了此行的目的,竹外桃花折几枝,放在竹篮里,引得蜂蝶来追,回家插入花瓶,便满室都有春天的感觉了。最初挖回的水荠菜, 用清水洗过,直接蘸了甜酱去吃,便满嘴有了春天的味道。荠菜挖的多了,便择好用开水焯过,伴五花肉、粉条和韭菜作馅,用来包饺子吃,调馅的关键是用葱、姜和花椒泡一大碗料水,分几次倒入馅中,充分融解荠菜的干涩,我们十个人在一起包荠菜饺子吃,饺子倍儿香,气氛更好,欢声笑语,满室生香。
孤岛的槐花和油菜花像约好的一样同时都开了,这倒给我们的出行带来了方便。槐林幽深,小径曲折,一路走来,紫红与洁白的世界里满是甜丝丝的气息。槐花簇簇串串,似玛瑙,若珍珠,如葡萄,含苞的羞涩,绽放的热烈,卧在草地上歇歇,吊在树枝上荡荡,都是浪漫的享受。征得管理人员的同意后,女士们便摘了槐花入兜,准备回家摘下花蒂,洗了蒸吃。妻说这是从《红楼梦》中学来的吃法,我怀疑是她的杜撰,因为我并不记得有这个情节,便取笑她是不是学了《西游记》里的吃法,妻便笑骂我:你才是妖怪呢!妻读书多,反应快,与她开这样的玩笑,我基本赚不到什么便宜。
下午的赏油菜花本没抱多大的兴趣,可置身这片花海,我真的陶醉于这一片汪洋的金黄了。举目四望,花丛似浪;清风徐来,花波荡漾;晴空碧蓝,白云飘荡;目力所极,花天接壤;蜂飞蝶绕,齿颊生香;抛却烦扰,物我两忘。坐在花丛里,什么都不想,便觉得自己是个自由的人,是个纯粹的人,我喜欢这种感觉,也很享受。
(二)消夏好时光
二月兰开得烂漫时,时令已到了初夏,沿了新立河两岸,穿行于树木葱茏的小径里,体会一种别样的优雅和静谧。新立河公园的层次感极强,林木又极茂盛,小径蜿蜒而行,高低错落,常常在山重水复之时,又给人以柳岸花明之喜。浓荫之下,满眼都是挤挤挨挨的二月兰,芊芊弱弱,一副不禁风吹的样子,绿而细的茎,白中透点蓝的花,令人不忍踩踏,只能蹲下身来,捧在手掌中加以呵护。二月兰入手,极轻柔的感觉,微风过处,密密匝匝的又似招你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极小心的坐下来或平身躺下来时,二月兰便奉献了所有的柔情,在你的身下静静舒展开来,不会打扰到你哪怕是最轻微的一点。头枕了双手,眯了双眼,沿了树稍的缝隙向极高处的天空望去,会让你心底纯净,没有一丝杂念,忘了所有的忧愁烦恼,甚至想小睡一会儿。清风乍起,二月兰轻吻你的手臂,你收回思绪,站立起來,刚刚被压倒的二月兰便立刻挺直了身形,仰起笑脸看着你,你便讶异于她的柔韧了,虽然她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纤细而柔弱。
初夏浓阴趁春光,秦皇河畔郁金香。错过了郁金香,就如同错过了夏的初始。在我的意识里,每年的夏天都是从秦皇河畔开始的。四周垂柳荫蔽,秦皇河畔最初给人的印象是一派蓊郁的神秘,撩起垂柳的长发,就如同掀开了秦皇河的幕帘,豁然开朗之余便惊叹秦皇河的浓艳了。这是怎样的艳丽啊!红的似火,黄的若金,白的如玉,蓝的是妖姬,粉的是戏子,紫的是晚霞,就那么一大片一大片的呈现在你的眼前,开放的彻底,飞扬的奔放,舒展的自由。环绕在你左右的不是花朵,是青春正当年的少女,明眸善睐,眼波流动,丹唇皓齿,身姿曼妙,浓妆艳抹的向你扑来,让你感到迎接也不是,躲避也不是。香风所至,万花攒动,分明就是一场大型的宫廷舞蹈,耳边响起的是《羽衣霓裳曲》,对人视觉和听觉的冲击,真是难以用语言描摹。
白白的那层荞麦花落尽,麦粒灌浆完成,再过几天就到了麦收的芒种季节了。这个时候有两件比赏花更有意思的事可干,一是烧麦子,二是摘桑葚。
烧麦子最好的地点莫过韩墩渠,古木参天,垂柳需三两个人合抱,沉静下来的运黄渠干清澈见底,时有打渔人甩网捕鱼,此地绝对是休闲避暑的首选之地。第一次烧麦原是受了蛊惑的,我们几人正在浓荫下纳凉,看麦的老人用粗大的手掌搓了麦粒给我们看,说是麦粒浑圆饱满,丰收在望,尝一尝新麦会满口生香,我们接了他掐下的麦穗,剥了糠皮,细细品尝,确实有清香入口。老人见了我们的吃法,笑我们似喂鸟,不过瘾的,吃新麦最好的吃法是架火来烤,搓下麦粒,大把按进嘴里。说话之时,便从树下捡了几把干枝和枯叶掏出打火机生起火来,待火烧旺,便伸手拔下几把新麦,把麦穗缠在一起,放在火上去烧,待麦熟了,各人搓了来吃,真的是久违的感觉。几把麦粒入肚,女人们的桃腮上沾满了黑灰,相互取笑着帮忙去擦时,便满脸都有了黑灰,彼此指着笑得更欢了。我们的欢笑引来了打渔人,用柳条串了刚捕的鱼给我们送来也让我们烤了吃。鱼不大,刺挺多,但绝对的新鲜,小心着吃了两条,嫩滑酥爽,口感极佳,胜过饭店里的烤鱼许多,最新鲜的食材,最简单的烹饪,最美好的味道,却有最奢侈的快乐,这也许才是生活中最朴素的道理,只是很多人从未悟到。踩灭了火种,老人与我们约定,岸边这几十亩的麦田都是自己的,以后麦收之前,尽可以到此来烧麦,每年都行。
摘葚子也是赶在麦收之前。能自由摘取的地方有三个,最近的是沿了西城的财源路,在思源湖南侧的小路边,但这里的桑葚成熟晚,加上离县城太近,每天来采摘的人太多,所以不是首选之地。第二处是大高航空城附近,那次去摘时,恰巧碰上了老乡去航空城干活,便说我领了那么高的工资不务正业,弄得我不好意思,也懒得多做解释,便逃离了此处。第三处是滨北的秦皇台处,此地人少,树矮,葚子结得大而甜,虽有车辆来往扬起的灰尘,但绝对是摘葚子的最佳去处。梯子、雨伞和水桶是我们的三件利器。梯子用来爬树,攀到树巅,第一件事是挑了大的吃到嘴里,过完嘴瘾才开始干活。树梢的小鸟并不怕人,蹦蹦跳跳地啄食,你若赶它,它起身飞走时,一定会抬腚拉下一泡屎,躲闪不及也许会落到身上,这没什么可气恼的,这本来是小鸟们的领地,是我们入侵,小鸟用这种方式捍卫自己的地盘,无可厚非的。我这样说时,振良便让我拿出鸟吃桑葚的证据,我便背了《诗经 氓》中的几句“于差鸠兮,无食桑葚。于差女兮,无于士耽”,说从远在西周时鸟就开始吃葚子了,我们才吃了几天,从这个意义上说,鸟儿比我们来得早多了,根据先来后到的原则,理亏的应是我们。待贫够了,我们便开始干活,树上的人抓了树枝摇晃,树下的人倒撑了雨伞接好,落下的桑葚噼里啪啦地落入伞中,伞上便溅开了一朵朵的紫云,煞是好看。把伞中的葚子聚拢了倒入桶中,便另换一棵树去摇,如此往复,用不了多长时间,桶就满了,而我们的身上也浸染了一朵朵的紫晕,似水墨画过一般,极富诗意的。两只鞋底则沾了厚厚一层的桑葚,粘歪歪的,每走一步,脚下便嗞拉直响。
收了麦子种棒子,夏天的雨水足,棒子长得快,没等你反应过来,棒子棵已长到近一人高了。天气渐热,蝉鸣不断,我们便约了去捉知了猴,知了猴是蝉的幼虫,因肉质鲜美,便成了酒桌上的一道佳肴一一”炸金蝉”。知了猴多在有柳树和有白蜡树的地方,泊头往南的几个村这几年发展园林,大片的树木成活,为知了猴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夜间入林子捉蝉,手灯必不可少,那次我们统一行动时,孟和玲子就没带手灯,只好用手机去照,手机耗电很快,不一会儿便没了光亮,二人只好用上了小时候捉知了猴的手段,那就是用两手摸树,两人的视力不好,时不时因摸到了其他的虫豸而大呼小叫,待众人围拢了来看时,手里的虫豸多因二人的过度紧张而被捏得稀巴烂了。孟还在一棵大柳树上粘了两手树脂,用纸擦,用水洗都不掉,只是拃开两手不停地说膈应人。临了还是我给她出主意,让她抓两把沙土到柏油路上去搓搓看,一试果然见效,搓去了油脂,再用水一冲,手才清爽干净了,孟便埋怨我是故意不早说,害她恶心了一晚上,我便笑她不识好人心,自已又不是不长脑子,别人帮了她反倒落了埋怨,早知道让你多恶心一会儿。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很快,到十点来钟,便是我们清点战利品的时候,每次都是义梅捉得多,她的眼神好,从上学那时就不近视,再加上腿长脚快,做事利落,我们都比不过她。我们把知了猴倒在柏油马路上,用树枝赶了它们转圈圈,我告诉丰红用矿泉水洗干净知了猴,丰红照做后,把洗净的知了猴放在手心里把玩,眼看着知了猴在渐渐变黑,弄得手心里留了一块块的黑斑,用水也洗不净时问大家咋回事,我便告诉她,知了猴遇水会分泌这种黑色的液体,象章鱼喷墨一样是一种自救的手段。丰红顿悟: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还让我用水洗,肯定是故意的!众人都笑,说她是最容易上当的人,不骗她骗谁。
(三)秋日胜春朝
赏荷最好的时节是在农历的七月,夏的茂盛与葳蕤还未远去,秋的萧瑟与悲凉尚未到来;荷花的艳丽与娇贵仍未谢幕,莲叶的雍容与富态还在上演;既有别于酷夏的暑热,又不同于深秋的荒芜。附近赏荷的去处不多,滨州的十里荷塘,博兴的马踏湖莲,游人熟知,往来不绝,但不是赏荷的首选,太多的游客,冲淡了荷花的清标和淡香,寻不见一点脱俗的雅致,自然悖离了赏荷的初衷。利津县城离我们很近,它的东南方在黄河坝下有几处野塘,面积不小,荷已成片,柳也成行,我们驱车前往,塘里塘外皆无人,我们便可以独享这无边荷香了。朱自清说,叶子出水很高,象亭亭的舞女的裙,这个比喻真的形象,叶如裙,莲似人,莲象刚出浴的美人,在风中摇曳,秀着她们骄人的大长腿,李白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是说到大家的心缝里,刘禹锡在《爱莲说》中更是把莲人格化,直逼莲的精神世界,写尽了莲的不媚不俗,不宠不惊,做人能如此,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修为和造化,古人说:“虽不能之,心向往之。”可以用以自勉,甚至做为毕生的追求。忽又论起江南的采莲了:“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乍一看是在写采莲的景象,其实是一个温婉的妙龄女子在向自己的心上人大胆地表明心迹,“莲子”是谐“怜子”的音,“怜”在古代是“爱”的意思,“怜子”即爱你,“清如水”是说爱你如水一般通透、澄澈。这应该是一个浪漫而多情的季节,纵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浩淼,但偶见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妖娆,也有蜻蜓立上头的雅致,关键是有一个让人心动的人在摇着兰舟相伴,总不会负了这秋日的美好时光。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几个人去了秦口河度假村,秦口河是向东入海的一条河,北岸便是无棣,原先在下洼和冯家都设有港口,是重要的航运水系。看了度假村的虾池和鹅棚,看了依河而建的民居,民居的屋顶是透明玻璃,白天可以看见瓦蓝的天和飘动的云,夜晚可以看见闪烁的星星和朗照的圆月,伴着柔软的风,听着天籁般的虫鸣和秦口河的涛声,简直就可以忘却一切的烦恼和忧愁,惬意得如同神仙一般。脚下的芦苇摇曵生姿,风情万种,似在诉说着千年的神话和历史的沧桑,《诗经》里的那几句诗经久传唱,万代不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从此,蒹葭就走进了文人的笔下,更走进了文人的梦中,屹立在中国诗词的丛林中光芒四射,耀眼夺目。芦苇荡里有小的舢板和大的机帆船,摇了舢板在苇荡里穿行,时有白鹭惊飞和鱼跃出水,风吹芦苇“沙沙”作响,碧水,蓝天,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如冯虚御风,飘飘欲仙;乘机帆船乘风破浪,顺流入海,战波涛,迎风浪,揽无穷入怀,拥万里入目,水天无极,随风沉浮,叹人生如蜉蝣,乃沧海之一粟。晴空一鹤,排云直上,豪气陡生,秋无寂寥,愿化鲲入海,化鹏飞天,扶摇直上,可抟风云九万里。
秋季是成熟的季节,更是收获的季节。我们都中了采摘的毒,从下河的甜杏,刁家的甜瓜,到芦洼的西瓜,我们便一路摘到了綦嘴,这里有天下闻名的水蜜桃,还有堪比新疆的紫葡萄。沿了黄河大坝一路向东,右边是滔滔的黄河水,左边是一望无际的采摘园;脚下芦花飘,身旁柳枝摇,单是沿途的景色就足以让人神飞思驰。人生亦如此,有时风景怡人,有时风雨随身,只要相信,一切经历都是人生的财富,一切拥有都是不可复制的存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以,一切皆随缘,一切凭自然吧。收回思绪,我们已进了桃园,立马就被这桃园所吸引。枝上的水蜜桃密密匝匝,每个不少于半斤,看一眼就让人馋涎欲滴,找一个软一点的,在衣襟上擦一擦,张口便咬,一口下去,蜜汁四溢,大呼过瘾,学禄便说:“怪不得孙悟空把摘蟠桃的九仙女定住,自己前往蟠桃园去吃仙桃,和女人们打交道是真麻烦,吃口蟠桃是真痛快,他是真舍不得让别人分享啊!”众人都笑竟如此曲解《西游记》。过完了嘴瘾,便是女人们摆姿式照相的时间,或攀了桃树,或摘了桃叶,或举了桃子,躬腰曲身,侧目提臀,真是穷形尽相,千奇百怪,应有尽有。此时才明白粉面桃腮的含义,原来以为桃腮是桃花一般的腮,现在看来说是桃子一样的腮也可以,因为此时的桃子刚成熟,有少许青绿未褪,间有红晕初染,伴以白色相佐,可以说红白相间,敷粉则显白,施朱则显赤,恰恰是到了好处,正是惹人爱怜的时候。这样说时,惹得女人们大呼小叫,兴奋异常,虽然她们都知道这话里如这桃子含有极多的水分,她们宁愿不加丝毫的理性分析而全部予以接受。摘桃子的时候,女人们满园飞,如采粉的蜂蝶,展翅飞行,嗡嘤乱叫,每每捧了大点的桃子找人比试,可一转身就又有新的惊喜出现了。这样忙得不亦乐乎,桃腮上便淌满了香汗,随手扯了衣襟擦一擦,就又加入了忙碌的行列。我正忙着把装满桃子的水桶往外提,却相继被女人拦了路,都说自己的脸上很痒,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便很认真地对每一个人说脸上有草叶,你自己用手胡撸一下就行,女人们信以为真,果然都用手在脸上胡撸了一遍,最后便都说痒得更厉害了,男士们躲在一旁偷笑,女人们追了去打,说一定是男人们搞了鬼,我便解释道:“你们进园子吃桃不去洗洗,都在衣襟上擦了擦,出了汗又用手用衣襟擦汗,手上和衣襟上都沾了桃子的绒毛,绒毛遇汗,刺激皮肤,不痒才怪呢!”女人们骂我不早说,其实她们吃桃时那猴急的样子,又哪里有工夫容你去说呢!
(四)冬日笑声扬
冬季风凉,女人们猫在家里的日子明显多了起来,可一遇下雪,她们却又忍不住的往外跑,到野外的雪地里大呼小叫的,快乐得像群孩子,一改往日那淑女的样子,用她们自己的话说,在单位、在学校、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的娴淑都是装给别人看的,每个人都有张狂的本性,只是现在释放了出来。她们闹着打雪仗,这个苦了男士们,因为她们的打雪仗,是要求男士们站着不动,任由她们团了雪球,往男士们的身上投,说是练瞄准。一开始是十米开外,不用说投到靶子上,根本就投不到,雪球在几米开外就落地了。投不到人,女人们就开始着急,慢慢地就越过了十米线,八米,六米,男士们急忙制止她们,说不能再近了,于是女人们就在五米开外的地方练瞄准,你一下,她一下的。男士们低头,弯腰,弓身几个动作下来,基本也躲避个差不多,女人们着了急,团好雪球,使了一个眼色,一回身就朝振良一个人身上招呼,振良没想到这个,一个子就中了好几下,大呼女人们不讲武德。女人们大笑,见学禄笑得直不起腰来,便又一个眼色,都用手捧了雪,齐刷刷跑到学禄身边,一齐朝学禄脸上洒了过去,待学禄回过神来,只见眼前雪舞飞扬,脖子里一片冰凉,蹲下身子,捧起雪来想反击时,女人们早就四散跑了,雪地上四处回荡着大家的笑声。
打完雪仗,接下来便是堆雪人。女人们每人折了根木棍儿,驱赶着男人们用手捧着运雪,因嫌进度太慢,女人们吆五喝六地咋咋咋呼呼,看着我们苦不堪言的样子,都说找到了埃及法老们的感觉,进行的工作也不是在堆雪人,而是在修金字塔。工作干快干慢的不是关键,看着男人们在雪地里蠕动,体会那种驱使奴隶的感觉才最快意,好像自己就是奴隶主,能主宰奴隶们的命运,能决定世界的走向。看着她们那一幅幅嘴脸,我们真恨不得把她们埋在雪地里堆成雪人,可再看看她们手里的木棍,我们还是默默地把工作进行了下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让雪人成型,女人们开始精心地打扮雪人。冬梅给雪人按上了眼晴和鼻子,真不知道车的后备箱里竟然有小煤块和胡萝卜;义梅把扫车的短把拖把拿过来给雪人插上了胳膊;王玲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戴在了雪人头上,还别说大小正合适;丰红把自己的红围巾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庆玉索性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来架在了雪人的红鼻子上。这样一打扮,还别说,雪人立马活了起来。女人们在梳妆打扮方面有惊人的天赋和想象力,再加上有足够的耐心,有很多时候是会给人以惊喜的,出门前的半个小时是用来打扮的,但回到家只用一分钟,便把自己打回了原形,因此出门后光鲜靓丽,回家后邋里邋遢,女人,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物种。女人们围着雪人又跳又闹,载歌载舞,高兴的一塌糊涂,男士们都偷偷地躲到一边,看着她们疯,看着她们笑,唉,只有在这时,她们才有这如此彻底的释放和不加掩饰的快乐,平日的生活真是太累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花昌哥总会把工作做到前边,说这样的天气应该吃大锅台的,刚才已订好,小鸡炖蘑菇,铁锅贴饼子,找找小时侯的感觉吧,庄户人家欢迎你!大家的兴致不减,一进饭馆门就感受到了热腾腾的气氛,铁锅炖菜的香味直接勾起了肚里的馋虫,燃烧的木柴毕剥乱响,房间的温度直击30,大家把衣服脱了,坐到炕凳上不到两分钟,汗便下来了,因为炕凳连着火炕,一直有热量传来。趁着热乎劲,大家先乱吃几分钟,自己从锅里盛了炖好的鸡肉,从锅上揭下块贴饼子,低了头只顾吃。一块饼子和一碗炖菜下肚,大家这才抬起头来喘一口气,端起酒杯小抿一口,品咂一下味道,然后进入拉呱聊天的正题。经过这阵子闹腾,女人们终于安静一会儿,趁了这机会,总是由花昌哥和照昌比较正式的提几个酒,基本上把女同志全部表扬两遍,女同志一边轻轻颔首,一边暗自得意,又一边在暗自酝酿情绪,终于坚持到二人把酒提完,憋了这么长时间了,该由她们说一说了,因为都抢着说,现场又乱成了一锅粥。没有办法,只好不断地整顿秩序,由大家轮流提酒,女人们的主旋律就是批评自己的男人,而一个人提出批评,其他人一定会加以呼应,七嘴八舌地进行补充,列举出几大罪状,进行口诛笔伐,如斗地主一般,吓得男士们都噤若寒蝉,不敢言声。批斗会越开越火热,女人们的嗓门越来越高,批评不到自己时,男士们也帮着煽风点火,大伙的笑声便一浪高过一浪,先是店家过来提醒让小点声,以后又有好几拨人,可一推门见气氛这么火爆,知道说也没有,只好退回自己的房间,放下自己的话题,听着我们在笑闹,他们可能永远也搞不明白,我们谈得什么话题,真的有那么令人高兴吗?
【后记】
人生四季,说难挺难,说易也易;花开有期,一路相伴,感谢有你。
郭新坡,笔名坡子,语文教师,中共党员,山东省诗词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滨州市诗词学会办公室主任,《黄河三角洲诗词》编辑,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沾化区作家协会监事长,《渤海文学网》驻站作家,渤海诗社社长,渤海文苑社刊(格律诗)主编,沐阳文化执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