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你来了]
作者:李德高
他走了,你来了。他来了,你走了。
一切好似不经意间,当下,却是真实的。
路上堆满了叶子,针状的,圆形的,长的,短的,红的,黄的,近的,远的,看见的,看不见的。
深秋已过,河里已有了冰茬,冰上是横着的竖着的斜着的纹络。冬就要来了。树上叶子快要落尽,光秃秃的。只剩为数不多的几片红叶,还顽强着挂在枫树上,点缀着点点暖色。几只小雀儿在枝头上无精打彩,团着身子,偶尔鸣叫三两声。
他刚走。随着夏和秋一同隐去了。
他来过吗?
合唱响在那片密林潮水般鼓上来的时候还是在夏天。红的花、绿的草、粉的蝶、黑的虫,这些忠实的听众全都不在了。那时的热浪熏得睁不开眼,可现在已经是浅冬了。
枯黄的细枝上还有他留下的信息,那是写给你的。但他已不可能知道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可以读到,可能他连这些都没想,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时间。
光阴,并不只是暖,可他只寻暖,夏虫怎么可以言冰?可你是可以的,这信息——那瑟瑟的打着冷颤的枯枝——你是寒冷的。
很快,雪会来的。那挂满树枝一望无际漫山遍野的白,那天女散花晶莹剔透洒洒脱脱的灵,那软软的松松的轻轻的静静的绵,会盈进满眼,一片银的世界。这时北风也来了,象小刀一样割着。太阳也会有的,但它的魔力是把雪变为冰,坚实又光滑,树林里田野里湖河中全都闪着玉一般的光亮。
他来过呢。!
这鸣叫,仿佛还能听到。噪得让人掉泪哟。高温的搅扰和这拼了命似的鼓躁,让人受不了,心烦诚然是有的。掉泪哟,酷热他在忍,已过仲夏了,他的伴在哪里呢?一生就快要过去,没有知心陪伴的孤孤寂寂悽悽惨惨冷冷清清,难免让人掉泪的呀!我们向来是不吝啬那一份悲悯心的。
你可知道,有多少的叮当作响杯盏觥筹的饕餮盛宴,你就是那其中的一碟珍馐美味。手电的亮光和闪亮的双眼是你很难躲过的劫难。
可是,今夜雷声震撼着,风吹着,雨点丝丝的滑落在叶上枝上树干上,润进深土里。雨不停的下,越来越大,雷电一直在闪着亮着响着吼着。
机缘机缘还是机缘。
就那么从容的,你悄悄的爬出地面,毫不犹豫地径直爬到树干上。
你来了。在这样的一个雨夜里。
蜕变塑身饮露栖风,待阳光照进这片树林时,你振翅飞向另一棵高树,开始了尘世间的第一次鸣唱。
你还记得吗?你前身经历过的寒冷,那瑟瑟的冷枝那秋雨冬雪那潜入地下冷宫那幽黑空闭的长长苦守。你肯定已不记得了,你和他一样,来到这尘世是寻找暖的,是修一季缘的。
一季呀,那么苦短。寂守那么长的光阴,换来的只是短短的这一季,值吗?
你是前身的你吗?
你肯定也不记得的,这是湖边的一片树林,日出时阳光会透过你照向水中的五彩斑澜,夜晚歌唱时你也会看到湖水里的星月静静闪亮。
个人简介:李德高,网名高远,中共党员。山东寿光人,常居地济南市。先从教,后任职金融业。深爱中华文化,愿结交志存高远之士,共享中华文化之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