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大姐一一黄依红
作者:饶晓辉(江西)

“红姐,几十年没见,现在可好?”“哇,是你呀!谢谢你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这是我拨通几经周折找来的,与远在上海的,原知青大姐黄依红电话后的一段对话。

六十年代初期,国家为了缓解当时社会的就业和供给压力,组织大批的城市青年上山下乡,到广阔的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其中,尤为上海知青下放人数最多。直到一九七三年至一九七七年间,这些从大城市下放的知青,都先后因国家落实返城政策,回到了他(她)们的亲人身边。但其中也有两部分人,因为某种原因,暂缓回城,甚至都没有回城,一直在所下放的地方“生根开花”。一是同为知青的夫妻俩,在当地已有相对稳定、体面工作的;二是知青下放到当地后,与所在地的男(女)结婚成家的。我认识的依红大姐,就属于第二种。依红大姐本来也是可以享受政策,回到上海的,正是因为她在插队时与我们当地的一名男子成了家,便只能在此成家立户了。
认识知青大姐黄依红,纯属一个机缘巧合的原因。那是一九八六年的初春时节,一直在公社电影队工作的父亲,因为电影业的萧条冷清,几乎是处于半下岗的状态。当时公社的“一把手”,因和父亲是中学时的同学,便将公社木竹市场内的一家饭店门市(乡办企业)免租给父亲打理。那时我刚从部队退伍回来没多久,就在父亲的门店帮忙料理一些事。与我们门店几步开外,是当时公社原知青点的宿舍,依红大姐和他的丈夫带着一个小儿子,就住在这里。如此一来,我们也算是成了邻居。闲暇之余,与其聊天才得知她的一些基本情况。原来,她们还有一个大女儿,打小就一直放在上海娘家。原本依红大姐夫妇都在公社供销合作社上班,后来因为体制改革,原来集体所有制的供销部门被取消了,他们夫妇二人也就因此成了下岗失业一族。但没过多久,精明能干的依红大姐,瞅准了当时十分热闹的农村集贸市场,夫妻二人便扯起了干个体经商的大旗,专做服装布匹生意。由于我们所在的东源公社(今岗上积镇),地处金(溪)临(川)东(乡)三县交界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加上他们夫妻能吃苦耐劳,风雨无阻每天赶集出摊,生意是做得十分的红火。然而,尽管他们的生意是得心应手,但有一件事,令其很棘手:那就是照顾年幼的儿子。因他们出摊赶集都是早出晚归,再加上那时的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或拉板车,带上儿子出摊多有不便。后来,我主动跟依红大姐说,只要你放心,儿子就放在我店里看着。“哪能不放心,只是太麻烦你们。”起初,依红大姐说什么也不愿麻烦我,后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才同意将儿子放在我这里。直到次年的中秋节后,我和朋友去外地跑木竹生意,便也和依红大姐一家分开了。后来听父亲说,因为忙于生意,实在无暇照顾好儿子,她便把儿子送到乡下婆婆家去住了。

九十年代初,我离开家乡南下广东发展,每年也只是春节假期会回到家乡。那时,我和依红大姐还常有来往,再后来的几年时间,却没有碰到过她。经打听得知,依红大姐已经回上海去了。当时,有关她回上海的事,在家里这边有两种版本的传言。一是说她的丈夫因移情别恋,依红大姐很是伤心,夫妻二人分道扬镳;二是说她娘家人叫她们夫妻搞假离婚,这样依红大姐及子女的户口就能落户上海。待回城手续办好后,他们夫妻再办理复婚。无论何种传言是真是假,但依红大姐回到上海后,再也没回我们老家这边来是真。且他们夫妻二人,也的的确确办理了离婚,这是我亲眼目睹其前夫已和她人结婚,得到的证实。
一晃,这些事就过去了三十多年。前时我在整理物品时,看见当年依红大姐送给我的一件东西时,脑子里迅速搜集她的记忆,并通过和她同为上海知青的,我中学时的一位英语老师(该老师在我中学时代的某班级群里)这才寻到她的电话。
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讲,“知青”是一个远去的传说,但对“知青”和我们这一代而言,那是一段无法抹去的真实记忆。回顾与憧憬,诉说与倾听知青的故事,不仅是为了铭记历史,更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怀念。就好比我和依红大姐,虽说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过去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真诚相待,可以说是叫人永生难忘。

愿已过花甲之年的依红大姐(按辈论我应该喊她婶婶)晚年幸福,快乐永相随。
(文中图片选自网络)

作者简介:饶晓辉,笔名:筱野,网名:竹林听雨,江西抚州东乡区人。1981年10月至1985年10月在福建厦门某部服役。1982年开始文学写作,先后在《解放军报》、福州军区《前线报》以及厦门、泉州等新闻媒介发表稿件。1992年南下广东汕头,就职于一家工艺进出口公司,任公司中层管理。期间,在《羊城晚报》、《汕头日报》、《特区晚报》等发表各类稿件千余篇,并被南方报业集团《汕头特区晚报》聘为特约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