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如果不是拜读汪曾祺先生的那篇散文《端午的鸭蛋》,还真不知端午节快要到了。
提到端午节,总是想起儿时的端午节。立夏过后,一天一天的期盼,终于到了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艾草、粽子、鸡蛋、鸭蛋。当然,少不了那个用丝线编织的装鸡蛋、鸭蛋的络子。
端午最初登场的要数那长长的艾草。儿时,每年端午之前,我们就会跟着母亲去北山上割艾草。
家住南山与北山的山坳里,那里仿佛是大山一道深深的皱褶,入夏以后,蛇虫蚊蝇比比皆是,母亲便会把割回来的艾草挂在我们家的大门楼上。母亲说,艾草是个好东西,它能驱虫辟邪,还有温经散寒的功效。
记得那年,一次受凉痛经,母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她想到了艾草,便取下、洗净、熬水给我喝。母亲说这个喝下就不痛了,这是我第一次喝艾草水,好苦好苦,人们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的确如此,真是药到病除。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但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懂得挺多。
那些年,母亲从未间断的去北山上割艾草,割回的艾草也同样的挂在老地方,一年又一年直至我们平安长大,直至我们离开那个穷山僻壤,搬进了城市高楼上。
儿时的端午节,母亲曾教我们编织鸡蛋络子、用粽叶包粽子。母亲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而身为她女儿的我没有母亲那般能干。编鸡蛋络子我一学便会。而,包粽子,我至今都没有学会像母亲那样包的有模有样。也许,这就是教育上常说的:“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吧!”
后来,年年端午我会用各种颜色的丝线、编织鸡蛋络子,母亲忙着理粽叶包粽子。还有系粽子的落叶也是我和母亲在附近竹林里捡的。端午之前的几天里,我能编织好几个鸡蛋络子,挂在房间的帐勾上,很是好看。当然,最喜欢的还是玫红色丝线编出的鸡蛋络子,好看极了。
经过一天的忙碌,母亲的粽子包好,和冷水一起下锅,母亲说,水一定要漫过粽子,母亲还在粽子上压一个盘子,听母亲说要小火煮上一夜才能熟透。
端午节一大到早,我们还在梦乡时,便闻到了八角茴香卤鸡蛋和粽子清香的味道。那样的诱惑无法抑制,我们迅速起床,简单的洗漱后就开始享受鸡蛋粽子的美味,儿时的粽子没有蜜枣,就是白粽子沾着白糖已经非常美味了,尤其是中午放学回来吃的那个冷粽子口感更好,至今我都喜欢。
儿时,据说端午节还有吃糖糕的习俗,说是能明目。但,家住山坳里的我们,距离城里太远,所以,从来没有吃过糖糕,还好我们的眼睛都还明亮。
早餐后,我们开始挑选漂亮的鸡蛋、鸭蛋装进络子,留着上学一路炫耀,也许这就家庭穷困孩子的一种心理吧?
那些年,日子虽然艰难,但,再艰难的日子,有母亲的精打细算、省吃俭用,有母亲的关心关爱、用心陪伴,我们依然开心快乐。
提到络子,那日,我在汪曾祺先生的文中也读到一段用来描写鸭蛋络子的文字。一直以来只知道高邮是以盛产双黄鸭蛋而出名,没想到高邮也是汪曾祺老先生的故乡。而且汪老的童年端午和我们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我不知道这个络子是何人创造?又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我记得《红楼梦》里也有一段打络子的描写,那是宝玉与莺儿的对话。看来络子并不仅仅是我们儿时的记忆,或许我们的爷爷奶奶也曾编织过吧?凡是美好的事物总会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也许这也应该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吧!
也许是我们长大的缘故,也许是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缘故。如今,母亲再也不用去再也不能去北山上割艾草了,窗明几净的高楼上也不需要艾草了。如今的粽子鸡蛋想吃到处都可以买到。可那个装鸡蛋、鸭蛋的络子已经好多年没见了,很想抽空再编一编络子,找一找童年编络子的那种感觉。
儿时的端午也曾听母亲提到屈原,说端午节往河里扔粽子是为了纪念屈原。
闲暇时间拜读一些名家散文和诗歌,常常感动于他们的故事和文字。如今,再过端午节,脑海里总是出现爱国诗人屈原站在汨罗江边的身影,想起了他的那首既现实又浪漫的诗歌《离骚》,想起他的那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诗句。我敬佩屈原,敬佩他的刚正不阿和不屈不挠,敬佩他的忠诚品质和爱国情操。
我喜爱过节,尤其是端午节我格外的喜欢。
作者简介
翟玉芬,江苏盱眙人,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在盱眙县教育体育局从事财务工作,喜爱文字与诗文朗诵,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与酸甜苦辣,用文字传递人世间的真善美。
编辑制作 杜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