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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我有些茫然，秋雨甫歇，蝉声嘈嘈，是带你来看荷塘呢，还是登上假山，欣赏小山下的一脉风光。
荷塘在身边，站在水榭下，看这秋阳抚拍的一角，红菡青叶，涌来眼前。
塘是不规则的圆形，窄窄的小桥将荷塘一分为二，半池荷叶半池水。叶如绿蜡，摇摇闪闪扫着桥面，池边碎石小径也被遮掩大半；荷叶倒映在水里，也是田田绰绰的摇。
几支荷花隐在塘中，风来轻摇，就见灼灼的红，三五朵开放的倚在荷叶边，蜻蜓贴着花蕊飞，蛙在叶下叫两声，塘中水就起了波纹，有几支荷叶也随着簌簌的动。
塘边有一株柳树，赏荷的鸟就落在柳树上，啼声清脆，有时会抓住柳枝，在风中荡来荡去的玩耍。有一种不知名的小鸟，会钻在荷叶下叫，偶尔能看见它从叶下飞出来，翅膀贴近水面，不动，翅下的风却搧起水面微微的涟漪。走近塘边，小鸟吱的一下就不见了。
荷塘四周有一些随意生长的花草，招蜂引蝶，牵牛最好，花开一片，颜色也鲜，阳光一照，象缤纷艳丽的小裙子，仿佛准备在夜幕降临时，上演一幕天真的童话。
这里是童话的世界，牵牛的触须伸向空中，伸向风，伸向阳光。它努力想抓住什么，在微风中寻找，触须贴近了一根竹，它准备缠绕，风也停下来，看它绒毛软软的手去抓那竹。我的目光和风一起期待着，期待牵牛成功的一瞬。
意外在瞬间发生。一双白色的蝶从荷塘里飞出来，缠缠旋旋，接近了竹丛，接近了牵牛的触须，它们的舞动使牵牛摇摆不定，它们快乐地上下翻飞，似乎没有发现牵牛的努力。风大起来，竹枝俯仰不定，牵牛在失望中继续寻找目标，它在不懈的追求。
那个晚上我彻夜不安，我想着那条触须，我不知道蝴蝶飞来时，牵牛的心中，是如何一种感觉。
荷塘边的故事很多，雨细的时候，我在桥上看荷，荷叶是碧玉的盏，筋脉显露。雨是毛毛雨，落在叶掌上，迸溅飞散，水银一样白亮，散开来，复又聚在叶心，汪汪的一滴，不停地颤抖。雨丝不停地落着，叶心的水滴越晃越大，荷叶开始低头，哗的一歪，那盏银就滑落池里。
雨珠渐大，荷塘银珠四溅，叮咚有声，荷叶如痴如醉，颠来倒去。直到风邪雨猛，荷一片哗然，蓬蓬曳曳，那种酣畅淋漓，才是真正的荡涤。
雨后经过竹林，顿生惊喜，那支牵牛竟已缠上竹枝，在竹间向我微笑，它的蔓上，是一串花朵，那颜色的绚丽，好象一件扎染，一幅水彩。
塘边的石榴花一直开到深秋，海桐树能摸到荷叶，柳叶飘进水面，鱼就啄它，用力时会咬破水面，水漪一圈一圈荡开，荡到那半池荷里，惊起一只青蛙，咚地跳进水里，半池水就一阵骚动，半天不能平静。
这是白天，荷塘美，美在黄昏；荷塘神秘，神秘在月夜！
再回首!
2009.8.于涧尾居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