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岁 情 思
——文/齐振西
端阳时节,粽香四溢。
爱孙虎宝,恰迎周岁。
丁丁萌趣,历历可数。
赧颜可餐,稚声可饮。
每猜其思,其思猜欤?
遂作此篇,乐且志之。
餐桌上添了一样食品,奇怪的形状,且用绿色叶子包裹着。虽然我没有吃,但我能闻到一股清香。妈妈说:“这种食品叫粽子,是端午节的传统美食。端午节也是虎宝的生日,家家户户都包粽子吃粽子,全国放假过节,顺巧也和宝宝一起过生日。” 听妈妈这样说,我好有一种小确幸、小开心呢!从此我就告别零岁时光了。
去年的端午节,我和妈妈被推出产房时,外面好像等候了几多人。我记得谁跟谁报讯,“是男孩儿,声音很洪亮”。我现在猜想,多半是姥爷。听得出来,言语里充满激动和喜悦。
头一个月,家里请月嫂来照顾我和妈妈。满月的时候,姥姥、姥爷给我买了长命金锁,还摆了几十桌酒席。虽然我不会说,但我能感觉出来,喜庆气氛洋溢了姥姥家和奶奶家。我很自豪,很享受这种氛围,可我知道,沉甸甸的爱也是沉甸甸的期望啊!
我是个腼腆害羞的宝宝。如果别人看我,我会禁不住用手捂嘴,掩藏到妈妈怀里。我可不喜欢当展览品,哪怕投来是欣赏的目光。
三个月时候,我有些力量了。如果抱着我,让我的脚有个着落,我会情不自禁地蹬踏跳动。奶奶说我这是舞蹈,继承了妈妈的基因,唱歌跳舞是从胎里带来的。奶奶每次哄我睡觉,都给我听《你笑起来真好看》的歌,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妈妈也给我唱这首歌,我最喜欢听了。睡梦的时候,欢快的旋律常使我开心的笑,仿佛听到奶奶说:“我们大孙子笑起来才真好看呢。”
每隔几天就回姥姥家。看见姥姥给我买的衣服铺满了床。妈妈调侃说“姥姥给外孙子的一角江山。”姥姥还给我买了玩具、学步车和会说话的画片。我知道这都是对我的宠爱。是宠爱,同样也是我未来的承担啊!
六个月时候,我看世界就是彩色的了。奶奶抱我站在窗台上,看外面的万家灯火,看店铺的霓虹闪烁,看街口的红绿灯转换,真是五彩斑斓啊!
有一天我自己翻身坐起来了。自从能坐,我就不愿再躺平了。坐看比躺平,世界是另一个模样,有些东西竟在我眼皮底下!这种感觉真好。有时候坐累了,我就侧着身子,一只手拄脸颊,另一只手和腿伸向斜上方。这个姿势很酷吗?常常引来哄笑。爷爷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白鹤亮翅”。
听诗也是我的一个趣点。奶奶坐在我身后,双腿围拢我,把那本我最喜欢的诗书放在腿上,一字一句给我念“床前明月光”“春眠不觉晓”……我能安静地听几十首呢。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一定是好意思,不然怎么会朗朗上口呢!爷爷给我背诗是另一种场面,“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外面流行《满江红》电影,妈妈就给我背《满江红》的诗,“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爷爷也背《满江红》,抑扬顿挫、铿锵有力,节奏感特别强。我听不懂,但我能感觉出情感的跌宕起伏,每逢诗的结尾,我都会“啊”一声表示由衷赞叹。
有一回在姥姥家,我感到很不舒服,流鼻涕、打喷嚏。妈妈也是,姥爷也是,只有姥姥康好,所以我只能由姥姥抱着。大人们都用一个罩子把脸口鼻捂起来,有时也给我捂起来,我总是不情愿。好奇怪啊!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情,说是新冠病毒闹的。什么新冠旧冠的,它是个什么东西啊?
九个月,我又长高了,沙发靠背到我脖子下面。我也更有劲,爬起来更快,能扶着沙发走路了。妈妈说我比以前淘气。有一次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可把妈妈吓坏了,赶紧买了垫子铺在床底四周。姥姥还买了一张围床,爸爸安装在屋里地板上,铺上垫子褥子被子,里面放进皮球、气球、小鸭子、玩具筐,还有会唱歌、会念诗的书,围床就成了我玩耍的天地。可是光让我一个人在围床里头,我还是不高兴,只有妈妈、奶奶陪我在里面玩耍,我才乐意。谁喜欢孤零独处啊?
十个月,我忽然发现,床上、桌上、沙发上的东西用手一扒拉,它们就会自动滑落到地板上,很好玩。所以我总是往下扒拉,或者抓在手上扔,我喜欢看扔出的东西落下的样子。奶奶总是阻止我,可我就是好奇,任何东西为什么都会往下落呢?而且毫不费力,这不是很有趣吗?
十一个月的时候,我开始学走路。奶奶把我放在垫子上,爷爷奶奶在垫子两头把守,我能在中间走好几个来回。爷爷牵着我,我还能在屋里踢球呢。我追着球一直踢,也不觉得累,爷爷反而气喘吁吁了。跑着踢球的是我,爷爷吁吁啥呢?
有个小心思我要告白一下下。早些时候家人抱我的时候,我会无掩饰地表露出接纳或拒绝态度,所以奶奶打趣我说“优先次序可会排列呢:妈妈第一,其次是姥姥奶奶,再次是爷爷姥爷,最后是爸爸。”其实,我排列的可不是亲疏远近,况且排列次序也是变化的。比方说,我现在就很喜欢跟姥爷,因为姥爷总带我到屋子外面,看公园、玩滑梯,观红花绿草,望蓝天白云,好大的世界啊!我也愿接近爸爸了,因为爸爸也带我到外面玩。外面的世界真精彩,丰富了我的认知,使我充满无限遐想。也许几度粽叶飘香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会更阔大、更精彩,说不定我还会创造自己的天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