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节的思念
又是一年父亲节,父亲已经离开十六年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多想再和他过一个节,敬一杯酒,听他讲讲过去的故事。可现在却是“子欲孝而亲不待”,我的眼泪忍不住潸然而下。
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二,一个姐姐,三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他是男孩中的老大,家族中的长孙。那时家里穷啊,三间破屋,这么多孩子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来描述一点都不为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上了晚小(小学)的父亲,16岁就扛起生活的重担,在生产队当了会计。他的珠算水平,在老家小有名气。我也曾做过多次试验,无论多么快速地读数,不断相加,他的算盘总是准确无误。
18岁那年,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当了兵。先是在青岛崂山沙子口,随后又去了诸城。随着换防,又上了内蒙五原,最后去了青海。刚当兵时,父亲每月6元津贴,只留下2元,其余的全部存下。一生节俭的父亲,几年内他将存的钱,寄回老家,盖了6间瓦房,先后帮弟弟们都结了婚。父亲做事认真,又能吃苦,还善于学习,慢慢地在部队得到重用。不仅入了党,还提了干,前途一片光明。
可在他34岁时,发生一件改变命运的事。父亲的部队属于二炮,他那时已经是师政治部干事(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一个小学毕业生,居然能写的一手好字,文章也频频在军报上发表)。在一次核试验报道中,正在一线的父亲遭到强辐射,并当场昏迷。部队直接用飞机把他送到北京301医院,生命垂危,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母亲一路哭着赶过去,奇迹居然出现,父亲醒过来了。母亲说,他是舍不下这个家啊!
在北京301医院住了二年,他居然学会了针灸和打针。随着身体逐渐康复,肝胆均有不同情况的损伤,无法再回高原。组织找他谈话,一是回部队到内地安置,二是提前病休回家。父亲考虑再三,最终选择了回家。就这样,36岁的父亲成了退休干部。母亲说,他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对家看得重了!
回家后的父亲一边养病,一边琢磨着做点啥。毕竟我们还小,家里负担也挺重。在水利局工作一段时间,正赶上改革的春风,他下决心经商。先是和一个伯伯合作开了一个磨房,没白没黑干了二年。规模成了,收益也不错。伯伯家孩子多,压力更大。于是他主动退出,把磨房全给了伯伯,为此母亲没少唠叨。后来他卖过布,开过饭店,搞过养殖,做什么都挺成功。别人都说,他做生意没有赔。我问他的秘诀是啥?他笑着说,其实我只是比别人更用心而已。很多人尊称他为“老师”,他也喜欢和别人交流自己的经验心得。
父亲在村里一直非常热心,在医院里学会的打针和针灸派上了用场。在医疗条件严重匮乏的年代,父亲竭尽全能的帮助父老乡亲。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深夜凌晨,只要有人呼叫,父亲总是一骨碌爬起来,尽最大努力帮助别人减轻痛苦,争取时间。很多邻居经常念叨,只要父亲在,有了病心里也踏实。父亲常说,帮别人就是帮自己,这句话深深影响了我的一生。
日月穿梭,光阴似箭,我们都长大成人了。像小鸟一样,一个个离开他的身边。他老了,白发爬上双鬓。我每次回家,他都特别高兴,亲自下厨炒两个菜,轻易不喝酒的父亲非要和我整杯。喝酒前总是说,你多喝,我少喝。母亲说,父亲知道我爱喝啤酒,总是提前在家多准备几捆。我也乐意和父亲交流,说说工作的烦恼,听听他的指点,其乐融融。
2007年4月,他还是病倒了,那次核辐射的后遗症终于爆发。当医院告知,他仅有3个月的生命时,我如晴空起了个霹雳,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父亲是坚强的,也是勇敢的。他说:“30年前就差点被老天爷带走,现在已经赚了。”父亲乐观地与病魔作斗争,积极配合医院治疗。然而,这次奇迹没有出现,住院87天后,在三个孩子的陪伴下,平静的离开人间。不是太痛苦,走得很安详,享年67岁。
他住院期间,我们交流很多。他也给我讲了很多故事和经历。鉴于他核辐射的特殊情况,是可以向部队提出一些补偿的,但他坚决不允许。
“部队培养了我,绝不能再给组织添麻烦。”临终前,他已经不能言语,突然抬起手,指着西部,嘴唇不停地在抖动,然后就停止了呼吸。我懂他的部队情节,也能理解他的家国情怀。
父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不辍劳作,不知道累是什么。我们姊妹三都受父亲影响,养成了很好的习惯。
父亲的一生是学习的一生,在不同的阶段,学不同的知识。并且把学会的知识,都用到了生活中。
父亲的一生是负责的一生,18年军旅报国,复原后倾心爱家。
父亲的一生是要强的一生,不甘落后,性格倔强,爱憎分明。
父亲的一生是善良的一生,他没有豪言壮语,只有默默的付出。
父亲给我留下了太多,让我一生受用不尽。我爱我的父亲,在这特殊的节日,我多想再喝一口他买的啤酒,再给我指点一下迷津。
天堂的父亲你好么?我想你了!
今天是父亲节,愿我的父亲和天下的父亲,节日快乐!

作者:邱杰东,企业职工。热爱文学,业余爱好写点诗歌、散文、感悟。喜欢让星星点灯,让彩虹化桥,让朝阳升起心里的希望。更愿意在秦淮朗读者的声音里,感受那份闪耀着激情的灵动。
主播:王中青,平台主播,65年出生,就职于黄河入海口的石油之城山东东营,让我们一起用最美的声音为祖国加油!
主编:悠悠,济南人,山东省朗诵艺术家协会会员,公众号【悠悠有声文苑】创办人,音视频制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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