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 白 菜

作者：李占峰

       前些年我们家每年种上二、三亩白菜，其中的艰辛不必说了，今天谈一谈白菜的销售。

       几年的卖白菜，经历了卖的容易和卖的困难。大多数情况下都卖的很困难。

       开始我和妻子拉着装满白菜的架子车到各个村子去卖，最远跑到了马召镇四府营村去卖，离我村大约十五华里。运气好一天能卖一架子车，能卖个一百元左右，回到家往往都是晚上八、九点了。冬季白天天短，六点多天已大黑。

       某年经亲戚给马召某中学学生灶联系，我和妻子每人各拉一辆架子车的白菜，每车装白菜三百多斤。午后两点从家里出发，由于是上坡路，拉的人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只能拉一阵子车休息一会，拉一阵子车休息一会，十五华里路，走了四个多小时，到达学校后已是六点多了。每斤一毛六分钱，两车白菜共卖了九十多元。回家时天已黑了，如按原路走回，要经过沙河滩怕遇见坏人，身上还装着九十多元的“巨款”血汗钱，只好走公路，经过南北大坪，广济回到家。多走了三、四公里路，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孩子们都睡着了。肚子早已饥肠辘辘，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造饭。这次卖菜还算容易，不是亲戚的面子，人家是绝对不会要的。

       卖白菜前，一般是先一天把白菜先从地里“起”回来，然后把每颗白菜最外面的粗黄叶撕掉，切掉白菜根，有些人风趣地说这是给白菜“美容”呢。

       在卖白菜的过程中，碰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把你已经“美容”过的白菜，还要再撕一层菜叶，为了销售只好硬忍着不阻挡，生怕人家不买了。等到付款时他还要少给钱，一般是钱的零头不想给。他撕下的白菜叶他还要拿走，名义上他拿去喂鸡，其实都是好菜。你如果不给他，他会胡搅蛮缠，甚至将过了秤的白菜他都不要了，不买了。嘴里还“砸浆”（周至方言：埋怨）着说:“你这人小气的很，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也遇到过好说话的人，好说话的人大多数都是男人。拿一个蛇皮袋子装满，也不砍价，既买的多，钱又不少给。甚至还遇到过，你给他找的零钱他都不要，还叮咛家人不许要。有一次到某村给某饭馆卖白菜，一下子将一农用三轮车的白菜全卖了。过秤时叫买主看秤他不看，算账时叫他再算一遍他也不算，你算多钱他就给多钱，还说:“一车菜才卖了一百多一点，我打麻将一输都输几百元呢。”还有一次在某镇街道上卖白菜，某人问：“白菜咋卖?”我答：“一块钱四斤?”他又说:“别人一块钱三斤，你还要卖四斤。”我连忙答道：“那就三斤吧。”

       在给某中学学生灶卖白菜时，门卫不让进门，好说歹说都不行。只好给他送上几颗大白菜，门卫假意不要，我就说:“自己家里种的，不是糖衣裹着的炮弹，把你打不中。”他听后愉快地收了白菜，开了大门。到学校里面卖菜后出门时，门卫早早地就把大铁门给你开开了让你走。

       还有一次到另外一个中学去卖白菜，门卫不让进门，送白菜不要，软硬不吃，横竖不让进门。逼得我从侧面的院墙翻进去，找到了管灶的老师，管灶老师出面，才放三轮车进去，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呀!

       某年某天，给县城某中学学生灶拉了一车白菜，返回时车子坏了，又是冬季晚上八、九点，修车的师傅早已关门回家休息，打电话把修车师傅请来，车修好后适逢弥天大雾，百米之内视线模糊，还有十几里路才能回到家。胆颤心惊地开着车，慢悠悠地回到了家。

       有一天卖菜，运气实在太坏了，先到三十里路的哑柏镇去卖，难于销售，又开车到翠峰镇去卖，还是销售难，最后跑到县城去卖，这天共跑了一百多里路，才卖了十几块钱，还不够吃饭钱和给车加油钱。唉！谁叫咱小时候不好好念书呢?

       某天到翠峰镇下宝玉村和凤凰岭村去卖菜，冬季白天太短，到离开凤凰岭村时已是晚上八点，出村时恰逢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车挡住了去路，该车正在下货，只有耐心等待，这时借着卡车的灯光，某人还买了一蛇皮袋子白菜，算是等出了成绩，往回走经过翠峰镇时，一饭馆还买了一大袋子白菜，算是老天爷的“恩赐”吧。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离家还有三、四十里路呢，假使车坏了怎么办?假使车没油了怎么办?还是“三九”天气，滴水成冰，黑灯瞎火。

       冬季卖菜，只有早晨十点后出门才好。去的早了菜冻人冻，到达目的地后，往往已是正午，紧卖慢卖天就黑了。一天晚上八、九点了，我和妻子还到哑柏镇一个饭馆一个饭馆地联系卖菜，三个小孩子在家里害怕，不停地打电话问啥时候能回来。

       说一千道一万，后悔在念书的年龄没有好好念书，成为了农民。正应了一句时兴的话:你不吃读书的苦，你就要吃生活的苦。《吉祥经》说:“远离众愚迷，亲近诸智者，尊敬有德者，是为最吉祥”。小时候如果有“智者”的教导，刻苦读书，考上高等学府，也不会成为农民，也是自己福薄啊！因而看到这篇文章的学生，要好好学习，从大处讲，用科学文化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长大后给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从小处讲，自己成为了国家的干部、公务员，旱涝保收，福寿绵长。

作者简介：李占峰，1960年生，周至县广济镇小麦屯村人，1990年毕业于新疆广播电视大学新闻专业，大专文化程度。曾在新疆信息报社工作数年，在十多家媒体发表消息通讯百余篇，和别人合编《实用信息管理学》、《实用公共关系学》、《实用市场学》等书。2020年12月由香港天马出版有限公司出版的田园诗画社作品选集——《溢香的泥土》收录了本人采写的散文三篇，摄影作品二十多幅，系周至县田园诗画社第一届理事。曾学医数年，获得中医师证书，当乡村医生几十年。现在家种植猕猴桃，业余酷爱摄影和写作，2021年7月加入周至县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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