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大地║拓展】1533 苦菜甜甜║苗凌云（辽宁）诵读║箫雅（主编║泽文）
苦菜甜甜
作者║苗凌云（辽宁）
诵读║箫雅
主编║泽文
早春时节，菜市场里各类菜蔬应有尽有，价钱不菲，但是，最昂贵的当属“婆婆丁”和“曲蔴菜”，你张口问摊主“婆婆丁”多少钱一斤？她会告诉你5块钱一两！而“曲蔴菜”摆上摊位的时间会晚于“婆婆丁”，它的价位更是离谱，10块钱一两！
这两种自然生长在大地里的野菜为什么能堂而皇之的走进菜蔬殿堂，且如此高出其它菜价，到底是什么因果关系促成？有市、有价、有购买，完整的消费链说明了有需求才促成了价格，有价格才促成了市场。而价格如此之高证明了消费群体对“婆婆丁”和“曲蔴菜”所付予的价格高出了野菜本身的价值。在满足口欲之欢的同时，一种难以忘怀的记忆；一种虽苦犹甜的味道；一种裹腹疗饥的赖以；一种忆苦思甜的唤醒，统统寄托于苦在口中、苦后微甘的记忆深处。
其实，不论“婆婆丁”还是“曲蔴菜”统归“苦菜”系列。这是一个大系列，除了熟悉的“婆婆丁”，“曲蔴菜”之外，还有“苦葉子”、“鸭子食”、“苦地丁”、“嫩柳蒿”、“老牛筋”、“白风科”等等。
那些年，到了四五月份庄稼院就进入青黄不接的困难时期，家家户户口粮所剩无多。稍微好一些的农户免强一日三顿苞米稀粥能喝上溜儿，但也只能是抱个“空饭碗”没有什么菜可就饭，若能有几条咸菜疙瘩就很不错了。最困难的庄户人家是家无隔夜粮，吃了上顿没下顿，只好顶着被管事人的讥讽和挖苦，硬着头皮向生产队借些苞米，回到家里恨不得数着粒吃，也不过三两天又无粮下锅了。
一冬天的厚厚积雪在微微南风的吹拂下慢慢开始融化，各种野菜沐浴着初春的暖阳急不可待的钻出地面，极力展示着新生命周期的开始。
野菜的破土而出，给困顿无助的无粮人家带来了一丝的安慰。庄户妇女们蒯kuǎi起筐拿起剜wān菜刀，一股脑儿地涌向大地、涌向山坡。
一筐筐紫叶白茎的“曲蔴菜”嫩芽儿；一筐筐深绿色冒着白浆的“婆婆丁”；一把把嫩绿柔软的“老牛筋＂，还有很多，凡是能吃的“苦菜”都被採来家中，一番细分挑拣后，都将成为饭桌上的珍馐美味。
嫩脆的“曲蔴菜”、“婆婆丁”、“苦葉子”在饭桌上散发着阵阵清芳，抓起几颗蘸点儿大酱塞进嘴里，细细咀嚼那种苦涩，瞬间传遍全身。几种“苦菜”苦各不同，有先苦而后泛微甘的；有苦到舌头不再涌动的。而最厉害的是“鸭子食”，它可以苦到吐也不能咽也不能，只好强忍着吞下去，嘴里的苦涩还久久不能退去。苦菜虽苦，但是“苦菜苦菜救苦救难！”的俗语常常在饭桌上被唠叨。就是这些苦菜让困难中的庄户人家看到希望，得到了充饥，再苦也比不过无米下锅，饥肠辘辘之苦！
在这些可食用的苦菜中，最为友善最让人能接受的是“老牛筋”，它是一种爬蔓野菜，与其它苦菜同样早早就在河沟旁、地边沿齐刷刷长出地面，要趁它还没长到爬蔓时，一把一把掐下嫩尖儿，拿回家中用清水洗净，在大铁锅里放上“锅叉”，把软盖簾铺在“锅叉”上，再把洗净的嫩绿的“老牛筋”均匀的摊铺在软簾上，趁着水湿把苞米面薄薄的洒上一层，盖上锅盖，让灶坑里的柴火熊熊燃烧，只一会儿功夫，“老牛筋”的清香合着苞米面的甘甜弥漫着满屋。揭开锅盖，薄薄的一层苞米面像金泊一样嵌盖在翡翠般的“老牛筋”上。整簾端上桌，趁热夹起一团“老牛筋”塞进嘴里，那一刻任何美味食品也无法与刚出锅的“老牛筋”相比。那种柔软裹挟着清香，苞米面不舍的依粘在茎叶上，粮食的纯香合着野菜的芳香，在嘴里还没细细咀嚼，嗓子眼儿里就像有一只饥饿的小手儿早把它掠进食道。
那些年，苦菜是“糠菜半年粮”的及时雨、充饥菜，不管怎么苦，能食用又无毒还能替代口粮，实在难得。而今，再选食苦菜是为了尝鲜儿，是为了点缀餐桌，而更多的还是对记忆中难忘岁月的怀念。吃上一口苦菜，苦涩之后便是甜甜的回味。
【作者简介】苗凌云，男，辽宁新宾县人，满族，高级经济师，68届下乡知青。70年代抽调进入邮电系统工作，期间编写多部管理专著，多篇论文发表。早年就喜欢文学创作，一直延续如今。曾在报刊上发表过多篇小文并出版了几本短篇小说集、散文集等。辽宁散文学会会员，辽宁通俗文艺研究会副会长。
【音频总监、主播简介】
箫 雅，辽宁人，国学教师。
诗与大地创办人，副总裁，音频总监。多家平台特约主播。
喜欢写作、朗诵。
辽宁作协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阜蒙朗诵学会秘书长。
多家平台的主播。
诗歌散见于《文学月报》《当代新诗实力诗人》《中国风》《辽宁作家》《中国当代散文实力作家》等报刊杂志。
曾获得多项文学征文及朗诵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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