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米花

赵永强

此刻，只想说道粮食

挂在檐墙下的那些玉米

秋风一吹，月光跳过院墙

金黄的玉米就生动

开出人间最实在的花

爆米花师傅进村的时候

左邻右舍都骚动

男女老少，各式各样的碗和盆

聚拢在村口的空场上

妇女挑拣着碗里的玉米粒

孩子把碗盆敲得叮叮当当

麻雀，喜鹊，啄木鸟

叽叽喳喳，在头顶盘旋

爆米花机子会唱戏

炮弹一样的锅

在蓝色的火苗上旋转

檀口轻启

便是香艳的故事

一声高亢的叫板

惊得孩子捂住耳朵跺脚

待烟雾缭绕的布景撤去

主角登场亮相

清一色花旦

凤冠霞帔

香艳欲滴

旺财砸吧着嘴，大声喊叫

加上糖精才香呢

白生生，粉嘟嘟

像老四媳妇的大奶头

话音未落，被撵出人群

被旺财的言语勾引

忽生爆米花加糖的欲望

摩挲着手中的钢镚

壹分、贰分、伍分

伍分钱，值不值?

正犹豫不决

听到小成轻轻哼唱

爆米花，爆米花

天安门前放礼花

豁然敞亮，仰着脖子喊

我要加糖

那种感觉，像凯旋的王

后来多年，犹自回味

就冲一句“天安门放礼花”

伍分钱，你说值不值

作者简介：

赵永强，陕西蓝田人，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渭南某高校教师，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