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南轩徐筱
一个小山村部落里,有个叫杨庄的村子,这个村子不大,简单中淳朴带有憨厚的生活。村子里有个叫阿贵的人,是个朴实淳厚庄稼人。
那年,在我读高二的时候,隔着铁轨的眼睛,高023班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体会身处穷乡僻野,却天天同现代交通公具,打交道的矛盾心理。毫无疑问,我是班级第一个,阿贵则是第二个。我敢断言,我对火车这种好歹也算得上,现代交通工具的东西,熟悉程度并不比列车员逊色多少。— — 因为我家村后就卧着一条伸向城里火车铁轨,我和火车也就极为理所当然地保持在低头不见抬头见,这种亲密无间的状态。
以前阿贵常来我家玩耍,家婆总是打趣地说阿贵小眼迷人,聚光。阿贵家的房屋就建在我家后山坡的左半湾,比我家还远一些;要绕半道山梁,所不同的是他家在铁轨的另一边。
又是乡村暮色降临的时候了,一成不变的景物滴血的残阳,沉寂在旷野上,一条如蛇般向远方无限延伸的铁轨,铁轨旁坐着八岁的阿贵和我“能看见长长的铁轨延伸向远方吗?”阿贵稚嫩的声音。“嗯。”“我将来会坐火车走的,一定,一定会和火车一起隐没在远方的。”阿贵信誓旦旦的样子,稚嫩的脸上充满憧憬。一列火车开过,阻断了我的视线,我从火车车厢之间的空隙处,捕捉到阿贵眼中的光芒— — 射向火车,坚定不移。
又是一湾乡村暮色降临的时候,一样滴血的残阳,原处沉寂的旷野;仍然故逝我的铁轨,十六岁的阿贵和我。我当时在很远的县里的高中读书。而阿贵念完初中之后,父母却让他辍学在家。耳畔又想起那稚嫩的声音;“能看见长长的铁轨延伸向远方吗?”阿贵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不在稚嫩。“嗯。”死一般的沉寂。一列火车急驰而过,我从火车车厢之间的空隙处,捕捉到阿贵眼中渴望的光,颓然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希望。
第二天,阿贵走了,自己出去闯天地。于是,以后的很多傍晚,铁轨旁看火车的身影少了一个。大约一年后的春天,我又见到了阿贵,他见了我,只是一味地苦笑,当我俩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我竟连他眼中尚存的那一丝希望,也没有觅出。于是问他闯荡天下的滋味是否好受,他还是苦笑,不过单从他蓬乱的头发,黑乎乎的白球网鞋就不难揣测。
后来,我真的考了出去,梦已成真;坐着我再熟悉不过的火车离开了那地方。在一处挺好的大学念了几年书。几经辗转地安顿下来,我的父母也搬来和我一起住;却总觉得仿佛没有火车汽笛声,不自在一样。
半夜中时常惊醒,于是笑中带泪回想起这事。却让我蓦地想起阿贵,不知我儿时的玩伴情况如何,我执意地要回去看看。于是踏上了归乡之路,走到阿贵家门口时,我刹时愣住了。坐在门口看火车的似乎是十年前的阿贵,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充满憧憬的眸子。但我知道他并不是阿贵,人确实老了许多。
此时,从屋里走出来的便是阿贵,脸上早已褪去了几分孩时的稚气;皮肤也变得黝黑而粗糙了,白色背心下有力的臂膀是那样的坚硬。阿贵看见我,脸上浮出几分欣喜:“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看看的。”我那时的心情,一下子复杂的很,不知如何说才好,眼泪不听话的在眼眶里打转,旁边的孩子突然站起来望着阿贵,说:“爸爸,我长大一定要坐火车到远方去。
阿贵仿佛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久违儿时的微笑。我突然,发现落日和朝阳只是一线之隔,成了追忆……
作者简介:
南轩徐筱,笔名:村上椿树不接受,英文名:xilintingna,网名:不独舞,微信名:南轩徐筱,江苏省南京市溧水人,毕业于南京大学金陵学院,山村教师。曾签约于《华夏诗刊》、文字多见于《读者》、《文笔荟萃》、《红豆原创文学》、《最美乡土诗人》、《山村最美女教师》、《易水寒文学》、《荒原诗刊》;《世纪文学传媒》、《新长城》、《定西都市头条》、《百花珺之春》、以及《草根文艺》等纸刊、网络*传媒、微刊等各大平台上发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