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要对你轻轻的说
一
从哪儿和你说起那?对了,就从你走的,三天前的那个早上说吧。
其实,那天是你把我们全家都给骗了,骗得我们好苦。现在想来,也不禁叫我们好伤感、好后悔、好无奈、好难过的!
那天早上我们从家里一到你的病房,就看见你正吃饭那,还笑嘻嘻的,和喂你吃饭的你儿子说着啥啥地那。
儿媳放下怀里抱着的两床被子,匆匆过去,接过了儿子手里的饭碗和钢勺,接着给你喂饭,还叫着,要儿子给你略略饮些水。
我也放下了手里、身上、拿着、背着的东西,上前来和你问好着、说笑着。
我记得你口齿清晰地说着话,还在习惯的用手比划,用以辅助说话的意思。你就说,昨天夜里真的是太冷了。冻的儿子不行不行的。
你还说我,是咋当这个爹的,一点都不心疼儿子。
儿媳笑了,抢着把责任拦过去了,就说昨夜太累、太困了,没想动,再送几床被的那事
叫她给忘了。这事要怨的话,那也怨她。
于是,我们都笑上了。
借着儿子也吃饭、儿媳给你喂饭的挡上,我也抓紧着收拾。清洗水池子,倒掉尿袋里的尿,扔掉垃圾箱里的垃圾,一些不用的袋子、手纸、等等等等物件了,啥啥地。我一次次的行走、穿梭在室内、外、走廊里的。
大夫来查房了,问你这个、那个的。护士来换吊瓶来了,前前后后的忙活着。
我算是忙完了,想给儿子说,叫他找个地方倒会儿子去。儿子看上去很疲倦,但儿子笑了笑说,睡不着,也倒不住。

你忽然在你的床上插话,问我说:宝哩咋样了?
(我们俩都跟我们亲亲的孙子叫“宝哩”,自打他生下来起,就这么叫他。孙子是知道的,这么叫他的人,只有他的爷爷、奶奶。所以,不管在啥地方、在做啥那,只要听见那句“宝哩”,他一定会去找。找到了爷爷、奶奶后,会开心的咧开嘴,向我们笑一大下。)
我愣了下的,笑着回答你说,我每天回家都晚上十点左右,这几天还没顾上去看他那。
儿媳笑了,忽然想起啥的说,妈,咱们这就吃完饭了,马上和他视个频。说着话的,抓紧着喂下了最后一点水,收拾几下。给家里人打上了手机,开启了视频。
那个大脑袋、大眼睛、长睫毛的、男孩子的头一下就出现在儿媳的手机屏幕里了。
(奶呀,你咋地了,咋还上医院去了那?宝哩说。
你说,宝哩,奶有点病,要到医院里来看看。
宝哩又问说,啥病啊?你可快点看好了,马上就过年了,过年我好去你家里玩,吃好吃的。再说,你还的给我压岁钱那啊!
你笑了,马上答应着,又笑上了。
哎,谁还给你鼻孔插上管子了那?我爸那?你马上把奶奶鼻子、身上的管子、绳子啥地给拿下去,省得我奶奶不得劲啊!)
你大笑起来,笑得都咳嗽起来了。我和儿子,都绕道你身后去,拍打起你的背来了。
(宝哩又说了,爸你要孝顺,好好的侍候我奶!不地,回来我不叫你进家门那!儿子、儿媳都应着,也大笑起来了。)
护士来指导我们给得了褥疮的你,消创、上药来了,我们关闭掉了视频,全力以赴给你治病了。
忙忙呼呼的,我走出了病房,偷得偶闲的,跑去楼梯间里,抽了口那天的第一口烟。
卸下压力、小憩片刻、枕戈待旦、以利再战。
吃午饭前,你坐在床上,小声的和儿媳说,有一个人,曾经说给你买个冰棍,到现在啊了,都没有给你买。
儿媳忙着问说,是她和他们吗?
你狡猾的闭了下眼睛,神秘的说不是,那前儿还没有你们那。
儿媳笑了,就说那是我爸了吧。
儿子马上就问我,是不是有那事,是啥时候啊?
我有点懵懵懂懂的,这马上就四十年了,你咋还想起那些事来了那。我使劲的想着,就是没想起来啊。
啊,啊啊。是有这么回子事。
那还是我们在谈恋爱的日子里,那个夏日的夜晚。
那天,我要回队了,去到我们新的驻地,有些很实际的,很细致的问题,需要我去沟通,落实。晚上我在也住在松江区的姐姐家吃了饭,就静等着车来接我了。
你去了,知道我要走了,就想送送我。坐了会儿的,看看表,他们得八、九点那样才能来接我,我就说,要不,咱去散散步,他们要来早了,就在这里等等我,省得干等着,怪蒙曲、怪烦的。
于是,我们离开了姐姐家,沿着我们家现在住的、小区里那前儿的步行街,向南边走去着。过了刚刚修建着的油高,钻井小学,一直走到现在的松原大路,那会儿还叫“八三”工程的管道,走向那前儿叫“松江小油漆”现在的“锦江大街”。
几次我都见你在咬嘴唇,似乎干渴的很。就问你说,是不咋咋地了。你打我一下子,就说出来着急了,忘记喝水了,等会儿看见卖冰棍的,给我买根儿呗。我笑了,拍拍上衣兜,那里装了不少的、出门用的公款,大声自豪的说,那是没问题的。
有啥啥的东西,就在路边上,碍了我的眼,我忙着走去看个究竟。你也狐疑的抓住我的一只胳膊,跟上去看了。
是一个人倒着路边上,满脸的血迹。离着他不大远的地方,还倒放着一辆深色泽的大摩托车那。
我一摸那人的鼻孔,还有气息,但更大的是一股子酒气。是喝多了,没掌握好舵把子,摔到这里了吧。
想都没再想,我叫问你,敢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好去“松江小油漆”去拦车啥的。
还没等你答应那,也走过来的另一对儿青年男女就抢上来说,大哥你们去拦车吧,我俩看着这里。
我拉着你,快速的走上“松江小油漆”,要拦截一辆过往的汽车。
也巧,就着功夫上,一辆我们单位的钻机车晃晃当当上来了。一家伙的,就停在我的面前。司机从他那头的门子那探出身子,笑闹着说:大哥着急了,咋还领着我大姐上这里等着来了那。
哈哈,是接我来的车啊。我没和他闹,就把拦车的事一说,叫他把伤者送到医院去。
一听这个,他也下车了,和我一起走到“八三工程”里去了。和聚集在那里的几个爷们们一起,把伤者抬上他那车的驾驶楼子。我还约好了回来他上哪去接我,完后,他开车走了。
那天实在是太忙了,医院到我们这里,没多远的,我们还要连夜赶路,得马上回到姐姐家里,去拿些东西,还得从这里走回到姐姐家去。就这么地,忘记了给你买那根儿冰棍了。过后,也一直没想起再补给你啊!实在有点对不起了!
作者简介
张坚,男,汉族,笔名,阿兰(Q名:布衣过程)。1957年生于吉林省长春市,1977年毕业于扶余县第三中学。曾经供职于中国石油天然总公司吉林油田公司,现已经退休。
自1973年10 在《红色社员报》上发表了散文诗《读书有感》后,就努力要成为一个文学青年。至今,已在各报刊上回发表了若干文字。并于1988年,进修于“鲁迅文学院”(有长篇小说《大风雪里的歌谣》在逐浪网上连载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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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张晓彦

本期编审 王国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