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了王可群、张保聚等亡命徒带头,追来的村民齐声答应,有人找来了方桌,蒙上被子浇上水,几个村民头顶方桌冲到楼边,堆起柴火泼上油,点燃起来,片刻之间火光冲天而起。
那座楼房本是砖木结构,极易燃烧,陈槐兵打完了子弹,又见大火往自己的藏身之处烧来,他不愿烈火焚身,只得咬咬牙往楼下跳去。陈槐兵刚一着地,村民们长棍铁矛纷飞,铁叉抓钩乱戳,大刀铁锹共舞,纷纷往陈槐兵身上打去,片刻间把这个骄横一时亦兵亦匪的陈槐兵打成一团烂泥。
王可群张保聚等人割了陈槐兵脑袋,一声呼啸,众土匪一会儿功夫已退得无影无踪。
陈槐兵尸体被村民们丢入烈火之中,一代恶魔最终被烧得灰飞烟灭。
至此,这番狗咬狗的闹剧以王可群这伙土匪的胜利而告终。据说,这次王可群为汤庄一带除掉一个恶霸,消灭一个祸害,也成为他土匪生涯中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
再说朱老彪,此人小名朱耷拉,因小时候父母对其过分溺爱,直到十五六岁脑后还耷拉着一根小辫,这才有了“朱耷拉”绰号;又因为他头顶有一块疮疤,还有一个绰号叫“朱大疤瘌”。他是商水县巴村人,长得短小精悍,据说能光脚撵上野地里的兔子,他从小就心狠手辣,卑鄙歹毒,鬼点子坏主意特别多。有一次他在全村人共饮的水井里倒屎撒尿,害得全村人跳脚乱骂,他反而洋洋自得。稍大一点就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到了十七八岁恶名已传遍周围几十里,到了二十岁时,他渐渐把附近的狐朋狗友聚集起来打家劫舍,奸淫烧杀。此人天生有一套组织本领,那些地痞流氓都甘愿听他号令,这伙地痞流氓渐渐发展成一股土匪势力,后来越闹越大,眼下已成为周口西南最大的一股土匪武装,拥有上千人马,连当时的国民政府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为非作歹。
这日听说王贯中、王可群来投靠自己,朱老彪喜之不胜。他对王贯中,王可群等土匪闻名已久,一见之下,对王贯中等倒不以为然,倒是对王可群一见如故,另眼相看。
待王可群献上陈槐兵头颅,说了杀死陈槐兵并已灭其满门的经过,更是胸怀大畅,连赞王可群智勇双全。从此以后,王可群也成为这股土匪中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连王贯中,张保聚等也要看王可群的眼色行事,朱老彪的手下朱占国、李学适、巴老更等也纷纷和王可群结交。这两股土匪汇合之后实力大增,朱老彪、王可群等又扩招人马多买枪械,这伙土匪很快发展到两三千人,成为豫东最大的一股匪患。西到临颍,东至界首、北到许昌、南达汝南都是他们的袭扰范围,扰得豫东大地一夕数惊,再无宁日,郾城、商水、西华交界处渐渐成为他们活动的巢穴。
军阀们之间中原大战爆发后,周口、漯河、驻马店一带防务空虚,他们的活动更加猖獗,商水四大初多次被他们袭扰后,只得搬到周口与李八少一同居住,以便抱团取暖,避免被土匪们各个击破。
王可群等时刻不忘西华王家滩被剿之仇,时时打探着周口的消息。打听到中原大战周口防务空虚,就暗中调遣人马准备再次洗劫周口,尤其是李桂元更成了他报仇雪恨的首要目标,其次是赵六以及四大初,也必欲杀之而后快,否则王可群寝食难安。
一九二九年农历八月十一日,是周口受匪劫最惨重的一天,也是周口人民永远难忘的一天,至今周口老人谈起此事,犹有谈虎色变、创伤未愈之感。
这年的中秋节来临前夕,按周口风俗,亲朋好友相互送礼串亲,千家万户准备欢度中秋佳节。其时正值各路军阀“中原大战”之后,周口一带没有任何军队驻扎。就在这段空防期间,朱老彪、王可群、王贯中、巴老更等率领土匪千余人卷土而来,不用说,还是王可群这股土匪作为攻打周口的先锋。当时周口地方治安机关寨工局得到张保聚密报之后,即组织保安队,警察局仅有的枪兵二百人守寨抵抗。
但王可群、王贯中等悍匪皆是亡命之徒,加上这股土匪报仇心切,人人都杀红了眼,因此战事一起,那些护寨枪兵面对这些杀人如麻的惯匪,就如螳臂当车一般一触即溃,一霎时,整个周口枪声大作,人喊马嘶,众百姓哭爹喊娘,四处逃命,周口顿时沦为人家地狱。
李桂元、王群英、赵六、马云升、四大初等幸亏有了张保聚秘密报信,才得以在周口破寨之日组织人马车辆逃命,谢氏、陈淑媛、何鸣凤等女眷先走,赵六与马云升留在最后作掩护。两人直待众人走了半晌,周口将要沦入土匪手中之际方才最后逃走,一路上只见家家关门,户户逃命,顿生无限凄凉之感。
待赵六与马云升奔到东寨门,才发现东寨门已经落锁,焦急中又听到枪声越来越近,眼见得天色将明,赵六与马云升爬上高墙,发现炮楼墙边生着一颗榆树,虽不甚高,倒也能负一个人的重量,刚要往下跳,只听一人大声喝道:“不许动!”
赵六也不答话,抖手就是一镖,那一镖正中那人喉头。那人翻身栽倒,赵六与马云升纵身一跳,顺着树干下滑,下了树一口气奔到李埠口。
李八少、何鸣凤等正等得心焦,见了赵六两人不由惊喜交集。赵六却不知道他射死的乃是这股土匪中的又一个重要头目王元忠。
朱老彪、王可群等盘踞周口以后把李家抢掠一空。王可群、王贯中等头目就暂住于李家。他们不断派出游击袭击四方,闹得周口一夕数惊。这帮亡命之徒手段凶狠,加上折了王元忠更是凶恶万分,烧杀奸淫无所不为,周口寨户户被抢、处处悲哭、四面惨叫。这个繁华的豫东名镇,一夜之间沦为人间地狱。他们为报复高光明,又放火烧了高光明的营部——陈克军的陈家花园,把这座由清朝盐商巨头黄杏焦所建,民国总统张宗昌曾经住过的豫东名园烧成一片灰烬。甚至远在几十里外,夜间犹能望见周口寨中火光冲天的景象,一直到八月十六以后,这股土匪才渐渐退去,一路上被土匪掠走逼迫而死的男女老幼不知又有多少!
李八少回到周口,见自己的府邸已面目全非,谢氏与陈淑媛黯然泪下,谢氏更从此一病不起。李八少却是生性豁达之人,对这些损失倒也不挂在心上。好在李家家大业大,这点损失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赵何二人就在李家与王群英、马云升、李桂轩、四大初等一起帮李八少整理家计,收拾房屋,一连忙了半月有余,才使李府大致恢复了原貌!只是可惜了陈家的的花园,这座由清朝盐商黄杏焦花费了巨资模仿《红楼梦》中大观园所建的名园,在这次匪劫中化为灰烬,片瓦无存!
一切安顿好,四大初躲过这次匪灾后各自回家料理自己的家务。
这一日,赵六因连日忙碌早早睡了,睡到半夜,忽觉床前站了一个人,睁眼一看却是李桂元,赵六不解道:“八哥,有事吗?”李桂元道:“六弟,快起来,我领你见一个人。”
赵六随李桂元来到客厅,只见客厅坐了一个人,英姿飒爽,一身戎装,定眼一看却是吕福全高光明。赵六大喜,怀疑高光明简直是从天而降。
一会儿,李桂轩、王群英、马云升、陈淑媛,何鸣凤等都已来到,和高光明见过了,众人坐下叙话。
高光明把何娃叫过来,让何娃与何鸣凤亲人相认。片刻之间,一幕感人的人间悲喜剧在李家大院上演:
七年前,何鸣凤一家经历了最铭心的痛,最刻骨的恨。他们一家曾那样用力爱过何娃,何娃也曾那样执着于那个温暖的家,何鸣凤以为他们的爱牢不可破。然而,当命运无情地举起镰刀,当花子头儿詹台清绽放出邪恶微笑,何娃就那么在人海中离他们去,亲情从此被活生生撕隔开。
那一刻,他们一家从天堂跌入地狱。母亲思念何娃心切,最终在思念与自责中含恨而死;父亲何久也从此染上了毒瘾,每天都要用鸦片麻醉自己,最终也因吸食鸦片而死,可临死最大的遗憾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而何鸣凤自己,只要想起不知流落何处的弟弟,心里就会隐隐作疼,很多时候她不愿再提起弟弟何娃,不是她真的忘记了,而是想起来就心疼,就像心口在滴血……
何鸣凤从赵六口中知道弟弟下落后,曾无数次设想过和弟弟何娃见面的情景,可如今弟弟就真切地站在了面前,何鸣凤却激动得几乎不会说话了,她先是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何娃的脸庞喃喃自语:“何娃、真的是何娃……”忽然间就“哇”地一声惊心动魄哭叫起来!
何娃见到自己的姐姐,望着姐姐那俊美而又亲切的脸庞,骤然见到亲人激动喜悦刹那间就击溃了他小小男子汉的尊严,他不想哭,可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奔流而下,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姐!”冲击得在场的人们潸然泪下……
赵六等人好不容易劝住了何鸣凤姐弟,何鸣凤紧紧拉住何娃的手到自己屋内说话,留下高光明等在客厅议事。
高光明道:“这次中原大战,冯大帅被彻底击败,如今冯大帅退隐,吉宏光为了保存实力归降南京政府。吉宏光十分关心家乡匪灾,为了彻底剿灭朱老彪王可群这伙土匪,兄弟我奉吉军长之命,再次回防周口。为了歼灭这股土匪,我是率领部队悄悄回来的,今天先来看看各位,人马枪械就麻烦八少为我找个妥当之处,明天再麻烦八少请些周口头面人物来,把我的士兵换下便装分驻于各家以麻痹土匪,就说是请来护院的,安排不定的士兵大概有两个连,明天我就把营部设在李家,你们到处传播,说我这次回防周口仅有两个连的兵力,这些土匪欺我兵少,必定再攻周口,那时我们再聚而歼之。”
李桂元、赵六等人听了,非常钦佩高光明的胆略才识,更敬佩吉宏光对家乡父老的一片情怀。便按照高光明的安排分头行事。
从此后,高光明、赵六、何鸣凤等共住李家,周口市面平安无事。
高光明吕福全已经通过周口共产党地下组织已经联系上李殿哲,二人私底下不断帮助赵六与何鸣凤,赵六与何鸣凤更坚定了跟着共产党走的决心。
过了春节,正是青黄不接土匪最猖獗的时候,高光明得到张保聚情报,朱老彪、王可群、王贯中将于农历三月二十进袭邓城和周口。叶炳勋与袁珂清知道邓城寨守不住,得到消息后急忙收拾人马到周口躲避。
商水四大初也再次躲到了周口寨。
高光明迅速组织兵力作了周密部署,李家、叶家以及四大初的人马由赵六和马云升率领,全权接受高光明统一指挥,高光明惟恐炮火不足,就在土匪攻城前四处筹借大户人家的人枪,可是一个营的兵力加上赵六、马云升的人马在土匪三千人的攻城力量面前还是杯水车薪,兵力远远不够用。
正在高光明与李桂元一筹莫展之际,王群英献出一条守城妙计:周口商会以前为了抵挡捻军攻打周口,曾经组织各家商户捐献枪炮,据说现在那些土炮能用的还有四十多门,可以联系一下商会会长陈克军,看一看能不能用起来。
另外,可以到周口东南土匪触角还没到的地方,调集各大村镇的土枪土炮以备急用。
李八少一听大喜,一挑大拇指:“群英,你这一条妙计可抵得上几百精兵!”
不久陈克军来到,全力支持高光明和李桂元坚守周口,周口商会共筹集四十一门土炮。
高光明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拉来土炮,准备好足够弹药,布置到寨墙险要之处,专等土匪攻城。
话说朱老彪等土匪,越到年关越是凶狠劫掠百姓。这一次,朱老彪、王可群等得知高光明回防周口,本来心有所忌,但听说高光明仅有两个连的人马,加上报仇心切,便与朱老彪一起倾巢而出,率领三千人马耀武扬威向周口发动了疯狂进攻,号称要“活捉李八少”“活剐赵六”。
一时间,周口就像一个火药桶,随时有可能被朱老彪、王可群的三千土匪引爆,周口周边百姓纷纷躲到周口寨内。
农历三月二十,朱老彪、王可群等对周口发动了连续进攻。王可群亲率千余匪兵,乘坐一百多只木船在枪炮掩护下对高部阵地发起全面的猛烈进攻。王贯中则率领一千精兵从周口西、北两个方面猛扑高光明设在外围黄水内的各个前沿据点。企图拔掉这些据点,而后再强行登 陆,直取周口北寨,把利剑插入周口心脏,打乱高光明在沙河西、北、南的整个防御部署,使其腹背受敌,不战而退,再一举血洗周口。
朱老彪则率其余人马四面策应。
当时高光明部全营只有四连人马,四门迫击炮,六挺重机枪,其余全是马步枪,手榴弹和大刀。幸亏李八少率周口的富商捐了一大批精良武器,高部士兵武器大为改观。周口地方治安力量二百余人,也有枪,但这些人都是些只会欺负百姓,不会打仗的乌合之众,装备又差,简直不堪一击。
高光明根据战前侦查,战况演变及敌我力量对比分析,作了周密的安排。他一面调整了原来的部署,将指挥部由李家大院迁到南寨小西门外新挖的掩蔽体内,电台设在小王营,一面命令全营官兵做好攻击准备。
靠李八少的声望,从周口商会以及东南百十里内的村镇调集了所有的土枪土炮,运来大批耙齿、犁面和铁砂,集中了各个村镇的炮手、火药手,以备在敌人船只逼近时协助守军轰击土匪的船只,这只力量也交由赵六、马云升指挥。
同时,在王群英提醒下,为防止一些杂乱的保安力量趁火打劫扰乱百姓,高光明又首先卡住了这些地方力量的头目们,不准他们临阵逃脱,并组织督战队,严格监视这些地方武装的行动,督促他们坚守阵地,抗击敌人。
李桂元、叶炳勋、四大初等则自愿组织群众运粮运饭支援前线。
高光明部署完毕,与李八少、赵六等在战前动员会上对全体官兵讲话:“根据我们的侦查和密报,土匪们很快就会进攻周口三寨,血洗沙河两岸。现在的周口就是一个砂锅,一砸就烂。而周口一旦失守,我们的兄弟姐妹就要遭殃了!我们的父老乡亲就要遭难了!作为一个热血军人,我们要为保护周口,保卫我们的兄弟姐妹血战到底,绝不能后退一步!战斗战响后,土匪人再多,火力再猛,我们也要顶住,若有临阵脱逃者,通匪报敌者,一律格杀勿论!”
最后高光明又振臂高呼:“为了我们的兄弟姐妹血战到底,虽死犹荣!”全营官兵齐声高呼,声达云霄。
战斗于农历三月二十日夜间打响,到了二十二日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
这些杀人如麻的土匪万万没想到在周口遇到这么顽强的抵抗,而这种拼命般的抵抗又激发了这些土匪血液中的残忍本性。王可群赤膊上阵,亲率一百多只木船满载全副武装的土匪,架起机枪向高部阵地冲来,霎那间,枪炮声,喊杀声响成一片,一道道火舌向高部士兵卷来!西岸和水中的高部士兵则奋勇反击,毫不退让:船打烂了,撕破衣服堵住枪眼再打;直不起腰了,蹲在水中躲在烂船后打;水中不行了,撤到岸上打;岸上阵地被占领了,隐蔽在坟头后打;坟头被打掉了,躲在树后继续打……
形势越来越危急!
大批土匪如炸了窝的黄蜂向西岸猛冲,坚守西岸的赵六与马云升虽连续数天未下阵地,却丝毫未现疲态,镇定自若地巡视阵地,叮嘱士兵们放土匪靠近再打,以发挥土枪土炮的近战威力。
大家见赵六等领头人如此沉着,也就如吃了定心丸,憋足了劲与土匪们决一死战。再等片刻,喊杀之声越来越近,土匪们狰狞丑恶的嘴脸越来越清晰了,一百米、五十米……忽听赵六一声令下,几百门土炮带着对土匪的刻骨仇恨一起轰鸣起来,伴着这声声轰鸣,一幅极为少见的战争奇观出现在周口西岸阵地:
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烧红了的铁砂、耙齿、碎犁面、洋铁钉随着滚滚浓烟像一道道霹雳劈向土匪们的木船。劈中了无数土匪,更劈翻了无数木船。张牙舞爪的土匪们在浓烟烈火中嚎叫着、翻滚着、渐渐沉没于滔滔河水中。被击中的木船载着被打死打伤的土匪吐着气泡沉进水底,滔滔河水也渐渐被土匪们的污血染红了、染黑了……。
有诗一首单写那场战斗:
清剿顽匪不顾身,大好男儿扫匪尘。
可怜沙颍河边骨,犹是黄粱梦里人。
又有一首诗曰:
欲出周家口,阴云蔽城阙。
宝剑黯如水,微红湿馀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
王明见,商水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周口市作家协会理事,有长篇小说《三岔口》、故事汇编《商水地名故事》等书籍出版,另有诗歌、散文、小说、剧本散见于海内外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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