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场苦寒的诗风
文/ 铁裕
算起来,八仙营这个村落也算古老的了。据老辈人讲,也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然而,它并没有一天天衰老,而是越来越活得年轻。
在悠悠岁月中,春雨、秋雨,年复一年的飘洒着。除了雨,就是那些北风、西风,甚至南风、东风,常常从村口进进出出,日日日的号叫着,发出一阵阵凄美、婉转的声音。
冷风呼呼吹过古老的村落,吹醒了每一个故乡的人;
空空的村头只有我一个人,依然飘荡着浓浓的思念与诗情;
我感到这一场苦寒的诗风,在孤寂之中倾一曲绝唱中的今生与前尘;
我只想独自看那花开花落,在淡泊之中默然的品味一颗淡雅的云水禅心。
只要风一来,那苍老的古柳就摇拽着枯枝,飘荡着黄叶;那陈旧的房檐,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呜鸣声;脱皮的土墙,也在沙沙作响。有一回,我站在村落外面观看,我仿佛看到风像个泼妇似的,在树上、房上,又哭又抓,就像有什么苦恼的事,如此的伤心。
心随着弦断,怅然伤神;
仰望着夜空,孤月清明;
世事谁能料,人间寒冷;
凭栏而感叹,走人茶凉。
这也难怪,这个村落的历史太悠久,遭遇的苦难也太多了。历经的悲剧、惨剧,数也数不清。
在我记事的时候,就听说了村落曾经遭遇过无数次战火、洪水、旱灾、动乱、饥荒。据说,死的人也真不少,那些冤死的鬼魂总是在夜里跑回村里来看看,叹息几声就走了。
有好几次,我在夜里听到风声乱吼怪凄惨的,以为是亡人回来了。就悄悄的披衣起床,打开窗子,想看看肉体消失了的亡人,到底是啥样子?是风,还是魂?

可是,外面朦朦胧胧的,除了树木在摇拽,野草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有草虫的清唱,除此也就没有什么。我再看天上,还是那弯弯的月轮。
月轮高悬着,时而被云层遮住,时而又悠荡着。还用其冷漠的目光,俯视着山村。
那淡淡的月华如水一样,悄然泻在地上、树上、草丛中。我想:借着这月色,大概可以看到亡人的形体了吧?但在门外还是静悄悄的,就连村落外那堵矮墙,人们说邪得很。但在此时,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多么渴望出现《聊斋》中所描绘的那些情节、情景,多么想在这静夜中看到狐仙蛇精,多么想有一次旷世的艳遇。可我失望了,什么也没有看清。
那苍劲有力的风,仿佛灌满了这个古老的山村;
那些娉婷的柳条,舞蹈成了一个个婀娜的身影;
悲愤中似有一个,飘飘的仙子在临风而沉吟着;
她长袖飘飘舞着,在独自舞蹈或是轻轻地弹琴。
第二天,我把夜里的想法说出来给村里的人听。他们吃惊地说,你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你是精灵,还是一个人?
我不禁摸摸自己,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再看眼前,人和物体已不模糊,头脑还是清醒的。他们怎么说我中了邪呢?看来,不是我中了邪,而是他们被冷风吹昏了头脑。但自从那以后,人们总是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我仿佛成了一个另类,一个精灵。
有一天晚上,风又呼呼的吹刮起来。越刮越大,将门摇得吱吱嘎嘎的乱响。我被惊醒了,就竖着耳朵听。
一会儿,父亲也醒了,他说这风怎么这么难听,怕是要出什么事了?大哥、二哥也醒了。大哥听了一会儿说,这风好像是一个妇女在哭泣,是不是哪家亡人回村了?二哥说,我看不像是哭,倒像是在诅咒。父亲对我说,你想想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我轻轻地说:不知道。只因为太寒冷,我们干脆挤了睡在一起。但风还是从窗里、瓦缝、墙洞中不顾一切的钻了进来。在屋中乱钻,钻进被子、钻进我的肉体、钻进了我的心灵。

那一夜的寒冷是多么的巨大,也是多么的清凉。一个人一生要历经这样的风多少次,我不知道。但那一夜的风,就是不同寻常,那声音,那韵味,我听得入迷。我的情感一直在涌动着,脑海中常常出现一些奇异的情景。
那一场苦寒的诗风,它在四季里演绎着优美的意境;
它为大自然添光彩,它有些风流甚至还有一些任性;
那一场优美的诗风,它像征着动感象征着活力激情;
在秋天象征着收获,它天生傲然却有种不屈的精神。
好多年过去了,那风一直吹刮在我的心灵中,但不再觉得寒冷。我呢,也不知道怎么玩起了文字。到了现在,我才知道那一场苦寒的诗风,是它掀动了我绵绵的诗情。
那一场苦寒的诗风,总是携带着一些美妙的声音;
当它缓缓吹过之后,就会裸露出一些温婉的诗句;
那一场诱人的诗风,它告诉我是一个不羁的旅人;
其实我是一个过客,已将世间的万事蓄藏在心灵。
2023年5月27日。


作者简介: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