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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我始终弄不明白，那株蔷薇的来历。记不清是哪年的春天，从门前的黄杨丛中伸出一支藤来，快速的分叉，扩展，很快就是一片青绿。
它的枝条上有刺，倒勾的形状，枝上的新芽直直的向上，长约尺许，就伏下来，分布一片，占领了我的门口。
它的花是粉红色的，又稠又密，花穗齐齐向上，象一片云霞。花期也长，招来大群的蜜蜂，围绕花丛嗡嗡的叫。蔷薇不嚣张，它们伏在篱笆上，只是一味的红，一个劲儿的开放。
“榆荚车前盖地皮，蔷薇蘸水笋穿篱”。梦园没有榆荚，只有半院春梅，半院幽篁，这蔷薇枝叶葳蕤，花朵恣肆，在满园绿浪中，晕淡妍妙，相映生趣。
是因为那册津然含香的《金蔷薇》吗?她陪我度过了许多个独守的夜晚。智慧的岩浆喷涌流淌而来，灵魂的花朵迎风开放，蔷薇象金色的火焰点燃了我年轻的心，指引我走上一条充满诱惑的路，让我在沼泽地里跋涉至今。
于是这蔷薇年年开放，它使我的春天更加色彩绚丽，我象一只蜜蜂，在园子里歌唱！
我坐窑洞内，帘掩花木森，沐手燃佛香，吟诗问唐人，
或作园中游，信步在树荫，清风说我痴，蔷薇含笑问，
我等竟自由，老赵忙耕耘，何如化为蝶，翩然做花魂。
在这样的心境和状态中，我的心越来越纯净，象这一丛蓬勃的蔷薇，自由自在地开放自己的心。越来越感觉自己在幻化，渐渐和园子融为一体，成了一棵小草，一棵花树。
有些夜晚，我会被一种莫名的痛苦折磨着，我会逼问自己，在心底里反复检索，问一些为什么，寻找答案。
我更加自觉地与一些东西分离，象一只正在蜕变的蝶，完成着一次再生的过程，没有痛苦，有的只是快乐。我身心轻盈，跃跃欲飞，梦园注视着我，充满期待。
想到这些，我的心仍然激动不已，甚至无法使用语言。
岂止是那蓬蔷薇让我感化，那些鸽子，从砖缝里钻出的笋，那园子所有的发生，都使我的心感到悸动。
我感到幸福，有时心会轻轻发抖，我正在承受一次爱抚，象青草承受雨露。我伸展双臂，象一支新笋，破土而出。我想在梦园之春，展示我的存在，我青春的枝头，开满鲜花。
以后的岁月里，我不仅仅在廊下独坐，而且飞翔其上。
我心中的园子，蒙着神圣的光彩，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的感觉，无法向你叙述她的更多。
我的心，从那个春天开始，洗涤一新，洁净无尘！
2009.8于涧尾居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