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周瑞海为2008年吉林省首届杰出环保人物
何为硬汉?开新路不避艰险,踏坎坷如履平川;临危不惧,百折不挠;生死置之度外,荣辱不负重托。周瑞海堪当其谓。
——题记
一、得志故土
周瑞海的青年时代是不幸的。按照他一看就懂、一学就会的天资聪颖,他完全可以顺利地从小学读到大学甚至更高,但是他不能。1964年周瑞海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双山中学,正当他在中学三年下半季孜孜以求地潜心学习之际,1966年7月18岁的他,被父亲周景秀叫到跟前,对他郑重地说:“瑞海,爹跟你说个事儿。”刚开口,这个朴实厚道的庄稼汉子显得有些硬咽:“孩子,你,你别念书啦,回家干活吧。”
周瑞海知道父亲的心,听了这,便点了点头,说:“嗯。那我得到学校跟老师说一声。”
父亲同意了。
班主任听了周瑞海退学的请求以后,立即同他来到周瑞海家找到周景秀后,开口问道:“你这个爹是咋当的?啊?瑞海念的好好的,你为啥让他退学?”
听到老师的质问,周景秀脸通红地解释说:“某们家困难,再说,像某们这样的家庭,念到啥时候也不能有出息,还不如趁早让下地干活。”
“再说了,他哥哥常年有病。”母亲沈桂芝也在一旁咐合说。
周景秀觉得,自己家庭是地主成份,眼见着村里的“四类分子”子弟兵当不上、干部当不上、媳妇难说,再加上大儿子常年有病。如果让周瑞海继续念下去,将来功不成,名不就,庄稼活不会干,最后不成了“殃子”吗?
听了周景秀的解释,周瑞海的老师悻悻而去,临走还没好气地说:“哼,真没见到你们这样的家长,一脑袋糊涂糨子,不让儿子念书!”
周景秀望着骄阳下告辞的老师,灰暗的眼眶里流下了两行热泪。
村里人听说周景秀不让儿子上学了,自然一片唏嘘遗责声。
长发村,这个穷困偏僻的小村庄,可下子出了这么个聪明孩子,书正念得好好的,冷不丁地叫他退了学,谁能理解呢?然而,遗责归遗责,埋怨归埋怨,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地主成分的孩子学业有成。望着他同大伙一样扛着锄头下地干活的背影,人们内心纷纷说:“白瞎一块好材料啦。”
天生勤奋好学的周瑞海虽然离开了学校,但是,他渴望求知的强烈愿望并没有随着繁重的农活而泯灭。他仍然利用业余时间刻苦学习,学习各种文化知识,学习农业生产新技术。白天没有时间,他就在晚上的煤油灯下苦读。每见此情此景,周景秀和沈桂芝都叹息不已,觉得让他退学务农,是耽误了他的前程,然而又没有办法。
面对家乡和自己家庭的贫困,周瑞海的心经常不安的翻腾着:“大伙这样在一起混,啥时候是个头?”虽然心里话没明说,但是,他觉得,要想改变人生命运,一要有知识,二要有一技之长。于是,他把精力从业余学习中分出一半自学木匠活。那年月,在农村,木匠是挺吃香的,谁家要是找木匠干点儿活,那得当客人招待。
周景秀和沈桂芝支持儿子学木匠,尽管家里没钱,还是省吃俭用,东挪西凑,帮儿子买来锛、凿、斧、锯等木工工具。
做木工活不等于写文章,没写好、不满意可以改动,木匠做门窗、盖房子,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尤其是那个时候的农村,谁家也不富裕,好不容易弄几块木头,一斧子下去砍错了,那还了得?
“不能用别人的脑袋学剔头。”周瑞海就先从自己家开始。猪圈门子不行了,他自己做;仓房的窗户坏了,他自己做;而且都是利用一早一晚儿干的,今个做个门框、明个打窗棂,竟然给猪圈换上了崭新的门,给仓房换上了亮堂的窗户!周景秀心中暗喜,这小子不愁说媳妇啦。
路边有瓜香,不喊人来尝。村里人见周瑞海能干木匠活了,有的困难人家不嫌弃,修理门窗,盖个仓房猪圈什么的,就找周瑞海。这些活虽然大都在业余时间干的,但是,他仍然认认真真地去做,从来不马虎应付,而且还能将就木料,能用旧的对付就不让买新的,不但不要工钱,还不吃人家的饭。队长见周瑞海钻致,就让他担负起队里的全部木工活,就这样,一来二去,“周木匠”的名,便一点点地从长发传出去了。三年以后,他成为一个技术比较熟练的农村木匠。
村里有一个比周瑞海小两岁的姑娘胖丫,容貌虽然不美丽,但是,他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时候,他们和村里的小伙伴们经常在一起捉迷藏、打滑跐遛、扯拉拉狗、挖婆婆丁。开始,胖丫的姐夫到周瑞海家找到周景秀,说要把胖丫介绍给瑞海当媳妇,周景秀说孩子还小,才刚满18岁,再说了,手里没有钱。后来别人又到周家给瑞海把胖丫介绍给周瑞海,并说不要钱。胖丫的姐夫听说以后,心想,我介绍不成,别人也别想整成。于是,他就硬给镬拢黄了。
周瑞海20岁那年,经人介绍,和新立乡的农村姑娘王淑兰订了婚。其实他心里仍然装着胖丫,但是,“父命难违”,他还是硬着头皮和王家姑娘订了亲,在去王家定亲的前一天,他把胖丫约出村外。月光下,周瑞海向胖丫表示了自己的真情与无奈。胖丫是个懂事的姑娘,她虽然心里深深地爱着周瑞海,但是,她不能把人家已经定好的亲事搁嘞黄了。她大度地祝福周瑞海幸福,祝福他新婚快乐。
王家有七个儿子一个姑娘,大哥嫌周瑞海“成分”不好,不同意这门亲事。结婚送亲的那天,为了拦挡妹妹不嫁给周瑞海,把已经套上车的传套马都卸下来了。因为父母坚持,亲友们好歹算是把王淑兰送到了周家。
勉强对付上的婚姻,周瑞海一直忠诚地过到现在儿孙满堂。每提起这些往事来,周瑞海仍然感慨万千,思绪难平。
那些年,农村教育曾经兴起“木匠班”,旨在培养土木建筑人材。双山镇三合中学先后开了木工、缝纫、兽医和拖拉机四门课,已经小有名气的周瑞海便被聘请到学校执教,教学生学木匠。
从事木工,必须掌握几何和多种运算基础知识,而周瑞海初中没念完,如何完成这等任务?于是他“现学现卖”,在总结前人成功经验的基础上,使他在土木建筑方面得到了许多省工省料、适于农村建筑的窍门儿。
学校校长金福良见周瑞海机灵肯学人缘好,又很规矩正直,就动员他永远留在学校,原因是学校桌椅板凳坏了缺少木工修理,并通过专门考试,把周瑞海转为正式教师编制。
这一天,周瑞海的兴奋程度不亚于新婚之日,他高兴地拿着上班通知书回到长发村,把通知书交给村书记。书记一看,顿时大怒,当着周瑞海的面一条一条地把通知书撕个粉碎,还一边撕着,一边对周瑞海说:“我叫你转正!我叫你转正!你个地主崽子!”面对眼前的一切,周瑞海哭了。
其实,书记的本意不是不叫周瑞海出息,是舍不得他离开长发村;他觉得,将来能把周瑞海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木匠就不错了,一来对他本人有好处,二来对全村也有好处。
后来,大队成立了建筑工程队,村书记指定周瑞海在队里担任队长,上任那天,书记语重心长地对周瑞还说:“海子,革命工作干好了,都有出息,你可不要辜负广大群众对你的期望啊!”
周瑞海在工程队里不但锻炼了组织能力与领导本领,而且还丰富了他的土木建筑专业技术,为他后来带领乡亲们外出承包工程,打下了坚实基础。
建筑工程队挣了钱,周瑞海便分别给全队14个青年工人买了一台青岛产的“大金鹿”自行车,每到外出给邻村做木工活的时候,14个青年人骑着自行车奔跑在大道上,在双山镇成了一道令人羡慕的亮丽风景。小青年们为了能够在建筑工程队里干活,感到无比骄傲自豪。
周瑞海的建筑工程队像一只长满羽毛的鸽子,飞出了双山,纵横于双辽城乡和辽宁、内蒙等地;随着工程规模的不断扩大,滚滚财源也自然撑鼓了周瑞海和伙伴儿们的腰包,这时候,一个风光的绰号落到了他的头上:周百万。其实,那几年他并不趁百万,几十万元倒是不假,然而,在那年月,能拥有几十万元资金,在双山镇乃至全双辽农民堆儿里,已经是凤毛麟角的了。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之前,周瑞海所在的长发村与临近的杜力村有这么一个顺口溜:“杜力老长发,吃喝靠国家。”面对贫困,时任镇党委书记的彭玉勤问包队干部、镇纪检委书记王海龙:“你能不能在长发村找一个带领村民致富的青年人?”当时,长发村的领导班子平均年龄已经超过60岁
王海龙说:“有一个人能行,就怕他不干。”
“谁?”彭玉勤急切地问。
“周瑞海。此人聪明能干有心计,准能行。”王海龙进一步地说。
“他在哪儿,马上给我找来!”彭玉勤问。
“他在外地领人包活,没在家。”王海龙回答。
原来,自从单干以后,周瑞海就把挣钱的触角向四处乡镇延伸,一年四季,除了冬天在家待几个月之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包活挣钱上。此时,他正与伙伴们埋头于内蒙古通辽市某地的工程上。彭玉勤下令:“给他发电报,让他马上回来!”
周瑞海在工地接电报以后,见电文上写着:“见电速回”四个字,以为家里有事,便于当天动身回家。他回到家里一问,原来电报是大队拍的。他问妻子王淑兰:“大队让我回来干啥?”
王淑兰回答道:“不知道。”
听了这,周瑞海自言自语地说:“没啥大事,明天我得回去,那边还有十几个弟兄呢。”
第二天,太阳刚刚出来,长发村笼罩在灿烂的朝霞里。周瑞海洗漱完毕,刚在饭桌上把筷子拿起来准备吃饭,彭玉勤从镇里骑着自行车起早来到长发村。她来到周瑞海家以后,把自行车放到院子里,走进屋对周瑞海的妻子王淑兰说:“大嫂,你再拿双筷子,我也没吃饭呢。”这时,包队干部王海龙也进了屋。
在饭桌上,彭玉勤对周瑞海说:“二哥,我叫人拍电报让你马上回来,是想让你在长发村挑起脱贫致富的大梁,你得当这个村的带头人。”那口气,那诚意,不容周瑞海推却迟疑。
周瑞海婉言解释说,自己一不是党员,二没当过村干部,怕是担负不了这个重任。
彭玉勤说:“二哥,长发是你的出生地,你现在有本事挣钱了,不能眼看着老亲少故依然受穷;一人富,不算富,全村富,才算能啊。”她见周瑞海已经无话可说,便说:“你现在不是党员,可以当村主任,主持全村工作。干一年先看看,如果不行,再撂下出去包活也不晚。”
面对领导的许诺,周瑞海走上了长发村的领导岗位,当上了村长;之后不久,他在党支部的培养下入了党,这一干就是12年。在这12年当中,他组织带领乡亲们科学种田,利用农闲搞副业,翻建房舍,维修宅院,使昔日贫穷落后的长发村成为双山镇集体经济和农户富裕快速发展的先进典型。
他担任村长伊始,正赶上农村改革,在其它村正在彷徨迟疑的时候,他力促全村分田到户。但是,有的干部群众不愿意分,以为“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在周瑞海的主持下全村六个生产队分五个,留下一个走集体,结果没等到秋,那个没分的生产队队长主动找到周瑞海要求分,他们在其它分田到户的生产队里看到了前途与光明。分地时,村领导班子成员们和全体社员一样抓阄,而且村里不留一亩机动地,一次性把土地全部分完,并且把全村所有林地一次性按人口分给全村,以这种彻底“分完摊净”的做法,当时在全市农村是不多见的。
正在周瑞海组织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之际,1980年秋天,他感到咽喉不适,影响吃饭,便来到长春医大三院诊疗,经检查,他患了喉癌。
面对死神,周瑞海冷静地面对现实。他把自己的病情如实告诉给妻子王淑兰,并叫儿子周连伟退学回家,安排后事。亲人得了重病,大家都很悲伤,而他却乐观地对亲人们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一定能治好。”
临去长春住院手术的头一天晚上,周瑞海独自一人默默来到野外,在微弱的月光下,他伫立在村头一岗向远处凝望,是在向生养自己的家乡告别,还是去寻觅过去美好的时光?恐怕两者都有吧。
在周瑞海的积极配合下,手术取得成功。就在亲人们、乡亲们和领导们先后到医院看望周瑞海的第15天头上,他愉快地出院了,回到了他日夜想念的家乡长发村。虽然他在家里养病,但是,他仍然管理着村里的事;没等完全康复,他就上班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小城镇建设还处于萌芽状态时,双山镇党委面对眼前这个街不像街、路不像路、门市店铺老气横秋的集镇,便酝酿着改造翻新的宏伟计划。双山镇党委书记的卞国友觉得,要想把双山镇真正建成带动全镇经济发展的集散中心,彻底改变双山镇面貌刻不容缓。然而目前,困扰启动这项事事关全镇民生的重大工程有三大难题,一是没有资金,二是缺乏治理建设经验,三是没有这方面的专业技术人材。于是,卞国友想到了周瑞海,他不但有土木建筑方面的经验,而且可以通过他能打通资金筹措渠道。他来到长发村找到了周瑞海,说:“镇里决定改造双山城镇面貌,但是苦于没有启动资金,你在彭玉勤面前有信誉(此时彭玉勤已调任四平市建设银行行长),明天你陪我去四平找她贷点款。”听了这,周瑞海满口答应。
于是,他们第二天就来到四平建行,找到彭玉勤说明来意以后,彭玉勤说:“过去我也曾经在双山工作过,改变那里的面貌,我们大家都有责任。你们打算用多少钱?”
见行长答应了,心里没有准备的卞田友一时倒说不出个确切数字来。彭玉勤说:“先贷给你们150万元,不够再说。”
钱弄到了,计划也安排了,卞国友对周瑞海说:“这回你得从长发出来,任副镇长具体负责全镇街道房舍改造工作。”
周瑞海听了,说:“官儿我不当,负责拆迁盖房子行。”就这样,周瑞海当上了双山镇城镇改建开发公司经理,兼职房产管理;实际上,周瑞海被推上了双山镇的房地产开发市场。
多年的打拼,使周瑞海遇事精明缜密,哪怕是承包一栋居民住宅,他也反复帮助房主推敲计划,把失误因素消除在动工之前。工程一旦告竣,皆大欢喜。工程在建之日,他与伙伴们同甘共苦,一脸冷静;工程结束喜迁新居了,他才把憨厚的笑容展露给大家。他常说:“我们手里的一砖一石、一锹白灰一片瓦,都是农民的血汗呐。”他把工程当成自己的事对待,使用建材,恰到好处,工程结束,基本没有剩余材料。所以,他才在远近农村建筑市场占有了一席之地。
过去,周瑞海包揽工程是有人出钱,按东家要求施工,保质保量,“一根肠子”。现在他不但要负责拆迁施工,而且还要负责贷款使用。他深感自己肩头责任重大,如果出现失误,不但影响双山城镇建设,而且还会直接危及按期还贷款。
双山,这个过去他曾经无数次来到过的这个小镇,从上学到走向社会,小镇上几乎到处都留下过他的奔波足迹。他热爱小镇,因为它曾经让他产生过许多梦想与憧憬、希望与追求。现在,他要对小镇“开刀”了,翻新这个小镇了,心里倒感到几分忐忑不安,他担心,房子扒了以后,各种问题会接踵而来,赔偿、安置和卖楼等等。如果运作不好,自己沾了大包不算,岂不成了全镇唾骂的千古罪人?
于是,他与负责拆迁改造的工作人员反反复复地在双山镇来回走了三天,在详细询问各个商家销售情况的同时,仔细端详着向四周村屯辐射的道路。最后他们挑选了双山镇商业活跃的黄金地段作为拆迁改造突破口,目地是最后不能把新建的楼房烂到手里。他们把自己的想法通盘向镇党委书记卞国友做了详细汇报,卞国友觉得方案可行,便立即召开全镇商网门市改造专门工作会议,从而拉开了双山镇小城镇改造建设的序幕。
弃旧图新,历来艰难。一些几代人居住并经商的门市摊主说:“周木匠能办这么大的事儿?”目的是拒不拆迁。
还有的说:“双山就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修什么街、盖什么楼?”其实也是在抵制这件事。
而周瑞海面对层层阻力,毫不退缩灰心,他在镇党委书记卞国友的支持下多次召开了拆迁地段的居民业主会议,反复做思想工作。并承诺,拆迁之后,愿意要钱,按政策享受经济赔偿;不要钱要门市楼的,钱不够可以享受低息贷款。听了这,又有的人说话了:“净瞎扯,上哪整钱贷款哪?”
大多数群众是通情达理的。在周瑞海的说服下,计划内拆迁地段居民门市房顺利地拆迁重建了。为了带动全镇商业户顺利拆迁,周瑞海还主动申请四间楼房地段,并且和大家一样缴纳了4万元占地费。为了达到户主满意,每栋楼的样式结构,均由户主参与决定,不搞一刀切、一个模式,使改造后的双山镇,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风格迥异而不失协调统一的新双山。
改造新建结束以后,镇政府按照承诺分别兑现,让得钱的满心欢喜,使回迁的心满意足。第一炮打响了,也为之后彻底改造旧双山开了个好头。
旧城改造取得成功,周瑞海具有管理城市市政工作的才能已经不容置疑,于是,镇党委决定留他在镇里主持陷入困境的房管所工作。原房管所长见自己的工作有了接茬,便先后七次找周瑞海做工作催他快点儿到任。周景秀见状,劝儿子:“老二啊,见好就收吧,咱们庄稼人主不了镇里的事儿啊。”
妻子王淑兰也不同意,自从和周瑞海成家以后,几乎没过几年消停日子,不是外出干活,就是在镇里东跑西颠,再说也50多岁了,身体还有病,再能耐还有啥出息?
周瑞海对亲人们说:“我是共产党员呐,只要能动弹,就得听从组织的安排。”
过了年以后,周瑞海到镇房管所上任了。
房管所有一个工程队,成手木瓦工较多,周瑞海就组织他们停薪留职,外出创业,精简了职工队伍,减轻了房管所负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按时开工资的房管所,在周瑞海的精心管理下,3个月过后,达到全员百分之百开工资,同时,还改造翻建了50多间门市房、280间民房。几近瘫痪的房管所,通过周瑞海的悉心管理起死回生,成为双山镇人人向往的好单位。
二、风流市政
周瑞海在双山镇成功地搞了小城镇改造,引起了双辽市城建局领导的极大关注。他们觉得,这个农民出身的干部有城市市政管理的才能,于是,原城建局长陈凤海便亲自打电话给周瑞海,通知他局里准备调他到市政管理处任处长。听了这,周瑞海便一口回绝。原因有三条,一是自己不懂城市市政是干啥的;二是全家都不同意自己去双辽,因为在双山镇已经有门市楼、有事业可做,知足了;三是自己已年逾五旬,且喉癌手术刚好。
谁知第二天市城建局通知他开会,开来的车是市政管理处派来的,专车来双山接他。开会就是一个事,城建局在全市城建系统广大干部面前宣布,从今天开始,调周瑞海同志担任市政管理处处长兼党支部书记。
散会以后,周瑞海急忙来到局长办公室,没等他开口,局长陈凤海就对他说:“老周,这是组织决定。你今天就上班,往后工作上有啥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周瑞海见事已如此,无可挽回了,便起身走出城建局大楼,来到了城建局的下属单位市政管理处。
市政管理处员工们对周瑞海早有耳闻,知道这个土老头子不是个善茬子;也有的员工心怀疑虑,木匠能管好市政?怕是啦啦咕嗑秫秆,不是这里的虫吧!
其实,摆在周瑞海面前的这块事业,已经是个问题成堆的烂摊子了。员工们时常没活,工资不能正常开,致于参加全员社保 、职工福利以及对困难职工特殊照顾等,那就更谈不上了。形成这种困难局面,倒不是因为哪个人所为,是旧有的管理体制和各种历史因素造成的。
周瑞海上任以后,他里里外外调查研究了一周时间之后,便在全体职工大公上宣布,市政管理处要想走出困境,发挥好职能,必须从管理体制上彻底改革,以不断创新的发展模式,走新时期市政管理之路。一要坚持以服务为主、盈利为辅的市政管理原则,建立制度,完善机制;二要以招商引资方式,对旧城进行彻底翻新改造;三是不等不靠,主动进入城乡市政基础设施建筑市场,以不断扩大增收渠道,壮大自身实力;四是巩固现在市政建设成果,完善各项基础设施;五是自筹资金建设市政办公大楼,从根本上改变市政形象,全方位提高市政管理品位和综合服务水平。
工作虽然千头万,但是,没有忙乱了周瑞海清醒的头脑和干练的作风。这个农民出身的干部,通过多年的磨练实践深知,要想改变一个单位的落后面貌,最重要的不是办法措施如何高明有道,也不是执行上级有关部署如何有力度,关键在于四个字:清廉公正。在项目投资和费用花钱上,按章办事,公开透明,不埋头盖一脚,认直执行财务制度,遵守财经纪律。对待职工一视同仁,不搞“老铁、近臣”之类,仨大钱儿两手攥着,一是一,二是二。“私费不入公门”,他吸烟成癖,一天接近两盒,但是,他从来不在会计那里报销一盒。从而赢得了广大干部员工的一致认可与拥戴。
白市街街道原来陕窄并且还是土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给市民的生活带来许多不便,且街路两侧居民房众多,是影响双辽城市建设的一大顽疾,市政府自1989年就立项对其进行改造,但是,由于缺乏资金,一直没有动工,一拖就是10年。周瑞海经过实地踏查认为,只要能够引来外资,再加上全社会参与多方筹集资金,改造白市街还是有可能实现的。于是,他利用自己的建筑开发市场的关系,招来一位很有资金实力的外商,并达成协议,融资8000多万元,承揽对白市街的全部改造工程,其中包括居民动迁、商网出售以及路面硬化等。工程施工标准由双辽市政方面验收。
经过不到一年时间的努力,总长度1100延长米的白市街改造工程顺利竣工,而且工程一次验收一次合格,达到全优标准,施工进度与质量标准,在双辽市政建设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周瑞海马不停蹄,又对影响双辽城市交通和市容市貌的辽河路进行了1000延长米的综合治理改造。白市街和辽河路的成功改造,使双辽市里主体街路框架基本形成,得民心,顺民意,益民生,便捷交通,方便出行,同时,对提升城市品位,改变需市面貌,都具有重要意义。
在改造这两条街路的日日夜夜里,周瑞海的心,始终拴在施工现场上,尽管每项工程、每个施工环节上都设有专人负责工程质量,但是,他仍然不放心,经常出没于工地的各个角落。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见自己的处长日益消搜,劝他消消停停地休息几天。周瑞海何尝不希望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天?但他不能,“粗心大意出窟窿”,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对参加施工的技术人员说:“我们搞每一次工程都要立足于百年大计,质量第一,不但要对得起市委、市政府的重托信任,而且要对得起子孙后代,对历史负责。不希望群众走在这条大街夸奖我们,也绝不能因为质量问题骂我们搞豆腐渣工程。”两条街路最后以全优的标准告竣,基础不在于砖石水泥结构凝固后的坚硬,而在于周瑞海的认真过硬的本业态度和敬业精神。
原来市政管理处没有自己的办公地点,周瑞海决心要改变这一状况。经过上级领导同意选址后,市政综合楼破土劝工了。应当说,这在双辽市政发展史上是有一定意义的大事,正是基于此,周瑞海同样没有丝毫懈怠,几乎就是“长”在工地上了,从浇注地基到建筑封顶,每道工序他都亲手指挥,不允许有丝毫纰漏。
正当他全神贵注于施工当中,一日,他觉得胸腔堵塞,吃饭难以下咽,一种不详的预感涌向心头,但他转而镇定,因为工程处在关键阶段,只要自己有一口气,就不能离开工地。
然而,吃不下饭、日益消瘦的周瑞海,引起了同事们的极大关切,大家极力劝说自己的处长赶快放下工作去医院检查身体。局领导知道以后,也来敦促周瑞海去医院检查,市里有关领导也来关切这件事。在同事们和领导们的多次催促下,周瑞海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去北京301医院检查治疗。
要说周瑞海第一次遭遇死神使他感到自己人生路上已经时日不多了,这次的预感使他真的感到末日来临了,因为不能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一连几顿不能吃下一口呢?一个人要是不能吃饭了,能挺几天呢?然而他坦然了,回想起自己走过的五十多年的人生起程,没有给共产党抹黑,没有作对不起长发村的父老乡亲们的事,更没有作对不起曾经赏识并重用过自己的那些老领导、老哥们儿、老姐妹儿们。但他心中有数,只要有一口气,就一定要活着回来,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眼看着市政综合大楼完工交付使用。
周瑞海怀着这些复杂而清醒的心绪,来到了北京301医院。经检查,他患的是食道癌。陪同人员怕他知道诊断结果受不了精神打击,但他执意要陪同人员告诉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在他再三追问下,陪同人员只好以实相告。听了这,周瑞海问医生:“我这病还有没有治疗的价值?”
医生告诉他,可以手术治疗,然而成功率很低。
周瑞海望着医院大楼外的蓝天白云,他在驰想,他不可能不想,死神为啥与自己过不去?啊,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吧,多年来自己奔波在外,冷一口热一口,咸一顿淡一顿,把身体搞坏了,然而,他坚信自己的身子骨,再挨一回手术刀不会垮下来!他平静地对陪同他前来看病的儿子周连伟说:“住院手术!”
就在周瑞海到北京的第三天,北京301医院对他进行了手术。这是少见的大手术。周瑞海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他掀起后衣襟让大家看:“割除癌症的时候,在前胸伸不进去手,这不,又抽去两根肋骨,真正的开肠破肚哇!”
手术从上午九点开始,一直延续到下午三点,长达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是同周瑞海与死神默默较量的六个小时、也是在到双辽市政管理处以后熟睡的时间最长的一觉。
手术结束,他被推到危重患者观察急救室,他仍然处于昏迷之中。陪同人员和周连伟在不停地哭泣;这哭泣似乎来自远方的阵阵惊雷,惊醒了沉睡的周瑞海。他吃力地睁开双眼,望着身边的监护医生和儿子周连伟以及陪同人员,他像是使出了平生所有力气,然而,别人听来却是极其细微的声音:“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见他睁眼说话了,医生笑了,大家也笑了,这笑声,是欢呼也是祝愿,欢呼亲人远征归来,祝愿一个新的生命和奇迹艰难诞生。
在北京住院治疗期间,周瑞海乐观豁达与病魔顽强抗争的大无畏精神,深深地打动着所有医护人员,尤其是得知他已经接受过一次癌症治疗了,更是十分佩服。正是由于他的极积配合治疗,使得本应住院三个月的治疗时间,一个月就出院了。出院以后回到双辽,为免除父亲惦记老伴想,他只回家一次,并告诉他们:“我的病好了,没啥大事,你们不要牵挂。”
回到双辽的周瑞海,除了显得瘦弱以外,依然精神振奋饱满,走路有力,脚步坚实;办起事来干练冷静、沉稳有序。由于饮食日增,神色仿佛强于过去。他又重新埋头于本职工作之中了,为了酝酿斟酌思考一件事,他每每忘记了已是日落西山和满天星斗,忘记了自己是个曾经作过两次大型手术的癌症病人。他在谋划着市政目前的发展与将来的出路。
九十年代初,各地兴起小城镇建设热,双辽也不例外。周瑞海打破市政工程不出市的惯例,在保证市内市政设施维护、园林绿化等日常用工外,把招揽工程的视野扩展到全市几个重要集镇,卧虎、双山和王奔三镇的路灯安装、绿岛花坛和隔离带的设计施工等,都留下了他们的辛勤足迹,三处施工,净挣100余万元。他们还承担了郑家屯铁路东华小区和移动公司小区的区内广场路面硬化。“拿着西瓜拣芝麻”,职工常年有活干,从而彻底改变了市政收入紧张状况,走出了困境,实现了“五保证”,保证职工开工资,保证按时交社保资金,保证职工福利待遇,保证为困难职工提供合理援助,保证为病残职工发抚恤金 。
周瑞海在市政工程处工作六年,以患病之躯肩负本职工作,没有辜负上级领导们对他的信任,当初由于不理解而产生怀疑的人也彻底改变了态度。人们从市政振兴中看到了一个具有高水准综合管理才能、踏实肯干、奉公忘我的强者形象,而不是口喊改革,边干边改,边改边失误,边失误边自圆其说的“改革家”。市城建局党委办公室主任张国印这样评说周瑞海:“老周这个人能想事儿、干事儿、成事儿、不出事儿;有素质,有政绩,有口碑,大家认可。”正是这掷地有声、众所周知的工作业绩,把周瑞海从一个人生高度推向另一个人生高度。责任和价值,理想和信念,始终在这个一身土气的病残之躯上熠熠生辉。
三、倾心大业
2002年12月,双辽市委、市政府正在谋划一个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宏伟事业,准备筹建污水处理厂。项目是好项目,但是,一无资金,二无现成经验,最令人头疼的是,缺乏这方面的管理人才。这时,又有人想到了周瑞海,认为非他莫属。动议最终提到市委决策层里,领导们通过缜密研究,觉得此人可用,担心是,怕他由于健康状况影响工作。最后决定由城建局具体负责安排此事。
城建局领导也觉得此事很为难,但是又没有其他合适人选,事业还得办。局长单学武亲自找到周瑞海对他说:“老周,准备调你筹建污水处理厂。”局长说着,抬头看看周瑞海的反映。
周瑞海一听,沙哑地大笑之后,说:“真的?”
单学武说:“对。”
“你看我搞土木建筑还对付,搞污水处理,别说怎么干,看,我都没看见过。”周瑞海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
“现在就考虑你的身体是否能顶得住。”局长的口气,丝毫没有改变的意向。
周瑞海虽然已经55岁了,阴天下雨或者劳累过度,手术伤口依然隐隐作疼,然而精神头仍然不减,潜心干点什么具体工作,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他说:“身体就这么个破样子啦,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如果组织信任,我还能有啥说的呢?”
单学武见周瑞海答应了,高兴地说:“好!就这么地!”
市政管理处的员工们听说周瑞海要调走,纷纷挽留,有的干脆说:“周处长,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干几年?往后你就在单位里躺着,我们养着你。上什么污水处理厂?厂子在哪?”真的,污水处理厂可行报告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厂区规划、占地面积和日处理污水量等项,但是,在周瑞海到任之前,那只是绘着美好蓝图的白纸一张而已,具体来讲,连一块砖头都没有。
回到家里,周瑞海把工作调动的事向家里人说了。他历来这样,大事告诉父母妻子,小事从来回家不说。妻子王淑兰听了以后首先火了:“咋地?上污水处理厂?咱不去。老周哇,你都是扔下五十奔六十的人啦,还一身病,你图啥?图名图利?你不要命了?”说完,竟呜呜哭了起来
父亲听了,也坚决表示不同意:“淑兰说的对呀,咱见好就收吧,你可别再折腾了,消停几年吧。”
周瑞海耐心地说:“当初咱只是指望吃饱肚子冻不着、房子不漏就行了,是共产党把咱当成人材对侍使用,才有我今天的光景,有了今天的好日子。现在组织又用得着咱了,咱不能拿把呀。”他从自己辍学讲起,又讲到双山城镇改造,一直讲到进城担任市政管理处处长。他心情沉重地继续说:“污水处理,关系到双辽市42万人口的饮水安全与经济发展,领导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咱们办,这是多大的信任哪?只要咱们有一口气儿,那就得去干!
父亲无言了,妻子不语了。只有他们深知周瑞海的脾气,他答应的事,就是套上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按着组织安排,周瑞海告别了苦心经营六年的、完全可以坐在处长办公室里享清福的市政管理处,来到污水处理厂上班了。说是污水处理厂,其实就是双辽市南郊的一块坑洼不平的盐碱荒地而已,双辽市所有污水排泄到这里,使这里垃圾遍地,臭味难当。
周瑞海驱车来到这块被刺骨的寒风肆虐的旷野上认了“家门”以后,便踏上了一边争取资金、一边学习考察的漫长道路。他多次往返于国家发改委、省发改委建设厅和四平市计委,2003年9月5日,在国债资金一分未到的情况下,多方筹集资金,开始了艰难创业,开始建设污水处理附属工程综合办公楼。因为从开工建设到年未封冻还有3个月时间,且标准要求高,为了在保质保量情况下抢工期,周瑞海日夜不离工地,亲自施工,终于在11月末完工,从此,污水处理厂总算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办公楼竣工之后,周瑞海马上组织施工人员转入污水处理主体基础建设。他放弃双休日,和施工队一道坚持在施工现场。身体疲乏无力了,就吃几片正痛片,而且早来晚走,“早上四点半,晚上看不见”,直到泵房砼基础灌筑完毕,他才放心地忙活其它工作。
2004年春节刚过,周瑞海便踏上了污水处理设备的考察之路,因为当时省内没有经验可学,只好到关内各省实地考察。认真选择投资少、效益好的污水处理设备。他先后到过北京、上海、江苏、河南等地,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白天考察,夜间坐车乘船赶路,9天跑了11个城市。通过考察,采用哪种类型设备既经济又实用,他心中已经有谱了。
在一次采购招标会上,各路厂家的推销人员分别使出自己的“招数”,旨在说服周瑞海采用自己的产品。有一位推销人员一开始就要请周瑞海吃饭,被他婉言谢绝。那位推销员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临走扔下一个茶叶桶对周瑞海说:“周总,‘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喜欢喝茶,这点意思给你留下,作个纪念吧。”
周瑞海没有多想,觉得请吃不到,这盒茶叶要是不收下,挺大个人与脸面过不去。结果打开茶叶桶一看,里边哪里是茶叶,是一万元钱!周瑞海叫人多方询问查找,终于找到了那个送“茶叶”的人,把一万元如数归还本人。
在自动化污水处理设备招标中,中标厂没有按合同办事,以次充好。设备发到来以后,厂方要求验收结算。周瑞海说:“按合同办事,请您出具‘三证’,产品合格证、产品说明书和海关检验证。”
对方拿不出“三证”,周瑞海拒绝验收结算。打着北京某高级首长亲属旗号的厂商强迫周瑞海收下,周瑞海坚定地说:“我们花钱买的是有用的设备,不买废铁!”
明的不行来暗的。这个厂商晚上给周瑞海打来电话,答应事成之后回扣30万元。周瑞海依然不答应。
软的不行来硬的,对方在电话里恫吓说:“姓周的,你就不怕脑袋搬家吗?”
在电话里,周瑞海笑着告诉对方:“我已经死过两回了。”
最令周瑞海气愤的是,当这位自称是北京某高级首长的亲属以违约为由把他告到四平中级法院之后,院方不但不能准确公正执法,竟判处周瑞海违约,并勒令他接收设备、如数付款,同时附加滞纳金。
面对无理与蛮横,周瑞海毫不畏惧,他与法院展开了面对面的公开抗争。后来,周瑞海在双辽市委、市人大和市政府等领导的重视支持下,打赢了这场官司,拒收不合格设备,四平中级法院对原判改判,为污水处理厂挽回经济损失200多万元。
消息传来,全厂沸腾了,员工们迎接周瑞海归来,仿佛在迎接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后来,周瑞海按照图纸要求,终于购进了既便宜、又适用的合格污水处理设备。在2004年12月9日召开的污水处理初步验收会议上,省、市相关部门对双辽的污水处理综合配套设备给予了充分肯定,认为在省内同期工程当中,双辽的污水处理厂建成投产花钱最少、进度最快、质量最高。工程项目创造了全省乃至全国污水处理厂当年开工建设,当年竣工,当年投入试运行的历史记录,成为全省污水处理样板工程。
为了使自己真正成为污水处理的行家里手,周瑞海在潜心研究国内外不同条件下污水处理案例的同时,对已经投入使用的污水处理设备边运转、边观察、边总结经验,以便从中掌握核心技术和运转规律。进入冬季之后,污水处理出现水面结冰,污水脱泥不净现象。他们请来北京环科院专家多次调试也没能取得成功。最后,周瑞海同大家一道,发明了“集泥池壁保温法”,即防寒物履盖池顶,御寒池壁,解决了北方地区污水处理冬季脱泥难的这一难题。
为了降低运行成本,周瑞海通过对潜水泵变频装置和变压器进行一系列技术改进,取得了节约电能、节省运行费用效果。与同级污水处理相比,全省4家污处理厂,现在只有双辽在2004年11月投入运行以来设备运转正常,工艺发挥良好。2005年9月,经省环境监测中心监测,出水实现了达标排放。在全国污水处理行业不景气的情况下,双辽污水处理厂自投产以来,始终保持正常运行。
2006年3月全省政府组织省发改委、省建设厅、省环保局等相关部门参加的污水处理行业现场会在双辽污水处理厂召开。此后,陆续有二十几个辽河流域和松花流域污水处理项目单位来双辽污水处理厂考察学习。到现在为止,双辽污水处理厂累计处理污水2200万吨,coo减排量达5000万吨,为降低环境污染,提高环保质量发挥了作用。
昔日脏水横流的垃圾场,如今已经成为花团锦簇、蛙声阵阵的花园式企业。
克苦勤奋、反复实践,使周瑞海从无知到有知,从外行变内行。为污水处理有关技术上的难题进行了开创性地研究实践与总结。2005年8月22日,国家发改委和水利部等五部委在北京召开十二省市污水处理工作汇报会,会议为每省、市规定汇报时间30分钟,给作为特约专家的周瑞海汇报时间10分钟。当周瑞海在会上讲到“污水处理后如何有效利用再生水”这一课题时,引起与会领导和专家们的普遍关注。由于不断回答领导和专家们的提问插话,周瑞海发言时间竟长达40分钟。大雅之堂,口吐玑珠,周瑞海的会议发言内容,成了这次会议的一大亮点,他因此一举名动全国污水处理行业。
值得一提的是,只要是对污水处理有所贡献,周瑞海对同行们从来不保留,实话实说,把完全可以申请国家专利的独家创见介绍给参观学习的同行们。2006年,他还被吉林省政府以污水处理专家身份借调参加松花江污水处理考察。在张家界污水处理现场会上,对有关专家的“硅造土处理污水工艺”提出质疑,认为不合理,使这项投资规模浩大、污水处理效果不佳的污水处理工艺得以在全国及时叫停。同年,他又被吉林省政府抽调参与研究下发如何合理使用国债资金行业文件。现在,在省内乃至全国同行当中,都知道双辽有个污水处理土专家周瑞海。
就在周瑞海像培养自己孩子似的打扮污水处理厂的时候,2007年,双辽市建设局经请示市委、市政府同意,从全市供水、排水和污水处理等“水务”发展改革大局需要出发,成立了双辽市水务总公司,局党委决定由周瑞海出任公司总经理。
当时全市水务形势是这样的,企业和单位自行打井情况比较普遍。洗浴行业、饭店和做生意的,都不用自来水,政府宾馆也用地下水;物业打井往水箱里加水来当自来水卖给居民;水质办有名无实,交钱就允许打井,从科学用水角度看,多一口水井,就多一个污染源,不但严重破坏了水资源,而且直接威胁居民饮水安全;用自来水的多年不交钱,白使。居民小区代收水费的截留。自来水公司亏损严重,交不起电费,职工开资困难,从来没发过取暖费,没发过福利。水霸横行,有能耐的多整,能耐小的少整,没能耐安分守已的干受穷。
面对上述实际情况,周瑞海认为,问题在于缺乏按章管水、不能依法治水。于是,他在认真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对管水用水进行了大胆改革,并在全体职工大会上承诺:“今天是5月21日,从6月份开始,按现在职工人数开全额工资。”此言一出,全场报以热烈掌声。工资,毕竟是城市工人们生活来源呀!
欲治顽疾,须下猛药,这是周瑞海多年的为政之道。首先,对公司进行整合,定岗定员后,编余人员一律充实到工程队,以提高工作效率,并对管理人员以职定责,层层包保。对长期吃官水不交钱的单位亲自贴封条停水,其中包括人大家属楼和消防队用水;对居民按时交费而公司没有得到钱的物业小区集中断水等,这一系列强硬措施,使水流归正,该政府买单的由政府出钱,如消防用水;该用水交钱的,结束了多年白吃水的不良现象。秩序理顺了,职工也按时开支了,而且还分得了应该得到的福利待遇。
在2007年春节联欢会上,职工们对周瑞海的评价是:“我们周经理就是我们心目中的周总理!”还有的人高喊周总理万岁!这是周瑞海享受的最高的人生奖励。也是2007年春节,省发改委、双辽市委和建设局主要领导一致认为,像周瑞海这样的人才,工作到65周岁也不为过,目的是为了使这位具有多种专业管理才能的特殊人才对污水处理和再生水研究利用,多做几年贡献,多培养一些专业人材。这对如今“五十不吃香、不到六十就下岗”的干部来说,应当是少有的殊荣。
周瑞海的工作业绩受到了党和政府的充分肯定,他先后被评为四平市党代表和四平市劳动模范称号,今年又被评选为吉林省首届杰出环保人物。
周瑞海,一个地道的农民,通过自己的锲而不舍的执著追求的不懈努力,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创造了人生奇迹;年逾花甲,身怀积疴,然而老骥伏枥,不减当年风骨;现在,他正在以一个共产党员的理想与情怀书写着人生辉煌。
2022年4月23日,周瑞海新病沉疴并发而不幸逝世,享年七十七岁。一个农村骄子离开了人世,但是,凡是了解他的人,都不会忘记他的人格魅力。他那一学就会的聪明才智和锲而不舍的敬业精神以及在困难满前永不气馁的倔强风范,长发村不会忘记,双山镇不会忘记,双辽市更不会忘记。
笔者又及于2023年5月22日宋今声:知名乡土作家,有上千篇作品发布全国报刊和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