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系列随笔)
延 安 行(1)
文‖刘玉伟
这是我1982年10月去延安出差时,写得几篇日记,今天重新修改了一下,以此来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81周年。
1982年10月12日,我们大程专用线工区的工长刘西顺对我说,工区的围墙年久失修,这维修的费用需要专用线的使用单位,位于延安的空军某部队来出,因此工区准备派我去延安出差,和部队商量一下维修工区围墙的事情。我当时的心情就很激动,是从小就知道延安是革命圣地,是党中央和毛主席住了十三年的地方,也是上中学时朗诵过贺敬之的长诗《回延安》,就是从那时候起,延安就成了我心目中向往的地方,成了我长大后最想去的地方之一,也成了我盼望着早一天去延安瞻仰革命圣地,去延安了此内心从小到大的一个夙愿。
10月14日,我先乘坐火车来到铜川南站,也就是我以前工作和生活了近十年的宜古村火车站,又住在了曾经多次住过的宜古村工务领工区的招待所里。
10月15日早上五点多钟,我就起床了,可以说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是心情太激动,还是怕误了乘坐汽车的时间,也许两者都有。当时已是十月中旬,铜川的早上还有点冷,外面还是漆黑一片,车辆和行人也都不多。我走到位于铜川市二马路上的长途汽车站,坐上了开往延安去的203次客车。

早上6点05分大巴车开出汽车站,车前面的大灯就像是两把明晃晃的长剑,刺破黎明前的黑暗,大巴车很快就出了铜川市区,车到金锁关时,天才朦朦亮,才能看清楚车窗外面的景色。当天色大亮时,我们乘坐的大巴车,就行驶在了陕北高原的大地上。
陕北是一片红色的热土,那时还是一个比较贫困的地区。这里到处都是丘陵沟壑,一眼望去处处都是黄土高坡,处处都是层层梯田。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就像是一条无头无尾的巨蟒爬上一座又一座山塬,忽上忽下的绵延不断。
我那年已经32岁,还是第一次来陕北,我坐在大巴车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因为已是深秋季节,这里除了黄色还是黄色,似乎看不到一点绿色。在这个时候,关中平原的秋庄稼早已收割完毕,而这里的秋庄稼才刚刚开始收割。路两边的地里,时不时的就能看到忙碌着秋收的父老乡亲们。

我乘坐的大巴车经过当时还归延安地区(1983年划归铜川市)管辖的宜君县的哭泉公社(1984改成哭泉乡,现在叫哭泉镇)时,我感觉哭泉公社小的还不如关中平原上好一点的生产大队。我的心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1979年我还在宜古村线路领工区的柏庙沟工区当工人时,好心的曹领工员给我介绍的对象,就是这个公社的团委书记。那个姑娘是他的一个亲戚,家也在铜川市,她比我小一两岁,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我因为亲朋好友都在西安,所以就不想在外地找对象,我也因此谢绝了曹领工员的好意,连那个姑娘见都没有见。我当时心里就想,如果1979年我和那个姑娘成了,哭泉就成了我的家,我还有我们的子孙后代,也许都要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生活一辈子。
我那时还想过,这里为啥叫哭泉,这名字和这地方一样,免不了会让人心寒眼酸,热泪盈眶。我想或许是过去穷人的日子太苦了,老百姓没办法,整日里只好用眼泪来充饥,泪水流的太多就成了泉水,所以就叫哭泉吧。我后来从书中看到,相传秦朝时孟姜女千里寻夫,夫却死于修长城之中,她携夫遗骨憩于此地时,又悲又累又渴,就仰面而大声哭了起来,突然路边就有泉水涌出。因此,人们就把这个泉水称为哭泉,这里也因此而得名。
我们乘坐的大巴车经过宜君县城前后不到一分钟,足见那时县城有多小,让我又想到了1968年下乡时的旬邑县城,男人一根烟抽不完,县城的街道就走完了。
我们乘坐的大巴车没有经过黄陵县,因为黄帝陵在那里,车上有去过黄陵县的乘客都说,黄陵县真的不错,还像个县城的样子。大巴车在高处走,我朝下面望去,黄陵县城尽收眼底,县城里一排排新建的楼房,一条条整齐宽阔的街道,还有墙上那五彩缤纷的广告和电影宣传海报,比起宜君县城来,黄陵县城真的不错。如果说宜君县城是个丑小鸭的话,那黄陵县城真称得上是一个美天鹅了。

刘玉伟,1982年10月16日写于延安市桥儿沟86460部队招待所,2023年5月18日改写于西安市大明宫铁路小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