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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患有“精神病”》
文/秦健
又是一年母亲节。冥冥中,让我想起早年走失的母亲,尤其翻开手机内这帧黑白相片,我内心不禁心潮翻滚。那是母亲留给我们唯一的定格,也是母亲留存世间惟一影像。相片背景为一拱形桥洞,旁边花木茂盛,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照相馆皆以彩色风景幕布为背景。母亲短发齐耳,着格子衫上衣,穿深色裤子,脚蹬圆口黑绒布鞋。母亲端坐高凳上,膝上搂抱的男孩半岁大小,戴浅色织帽,穿小花棉袄,连襟浅色棉裤,胸前系深色缀花围兜。母亲右侧站立的女孩儿,三四岁模样,同样短发齐耳,上身为浅色花棉袄,下身深色花布棉裤,胸前系镶花围兜,母子仨衣着整洁,神情自若,目光平和,注视着前方。而立之年的母亲抱儿牵女,好一幅温馨幸福的画面。我的眼眶不由湿热起来……
一
一九八六年仲秋,母亲走失,时值暑假。那正是七八月份,关中平原,碧野千里,秋玉米已窜至成人高了,甚至开始开花抽穗。小院内,树上蝉鸣聒噪,让人无法安睡。清晨,空气已闷热难耐,朝阳的木格窗子,钻进几缕阳光,晃耀得人睁不开眼。我翻了个身又朦胧入睡。“咣当”,门闩响了一下,随即是吱呀的合门声,凭直觉是母亲“闷”得慌,又出去散心去了。于是,昏昏然,我再次睡着了。
母亲有“精神病”,那时村里人都这样认为,因为年龄小,自己也不理解。其实,按现在说法,母亲患有典型的精神抑郁症。幼时的我无从知晓,母亲是什么时候得了这种病,只是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做了许多“傻事”儿,如村中有老人提及,母亲进生产队田间锄地,不留心就把秧苗锄掉了,队里就不让她下地了(当然也就挣不到工分)。也有老人告诉我,“你妈忒爱干净,在村口的浇水渠提拎着,给你那半岁大的碎姊妹洗澡,那渠水可是冰凉冰凉的。”记忆中,母亲用架子车给田间拉农家粪,我小小身板帮着在后面助推,母亲拖曳着双辕,只顾俯身前冲,抻肩猛拉,又往往不注意脚下,车轮辗过处,又把秧苗压坏了,母亲又免不了挨父亲的喝叱。儿时,我在村里和小朋友玩耍,母亲在锅头蒸馍。我玩到饿了,回家拿起馍馍入口,才发现难以下咽,原来还是未熟透的半生面疙瘩。现在才晓得,那是母亲不知道蒸馍需要发酵子,再和面发面,洒碱揉匀,滚搓成条,切块成型,最后上锅。母爱的天性总促使母亲不由自主去给孩子做点什么。因此,母亲干活儿,总得有人于旁边“照”着些儿。但也有出差错的时候,生产队下班后,汗流浃背中,父亲匆忙回家,赶着点做饭,母亲往往烧火帮忙。母亲一边抽拉着风箱,一边朝灶火坑添送柴禾,不晓得是心不在焉,还是心神不宁,往往未留意灶膛跌落下来的火星,直至引燃了脚下的柴禾,母亲才会发现。有的时候,灶膛的火不是大了,就是火又小了,正在案板忙碌或在锅头搅饭的父亲,无法压抑胸中怨气,往往会顺手捡起柴禾棒什么的,一边怒斥着,一边朝母亲身上挥去。也许是因为生活的艰辛,或许是宣泄命运的不顺,我一直体谅父亲。可坐在草垫上烧火的母亲如何能抵挡得了呢!作为孩子,往往是无所适从,直楞楞呆怔于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二
母亲患抑郁症,但母亲内心始终充满温暖。记得小时候,村中总有人提起,说母亲懂中医,会把脉。当社员们在田间劳作休息时,总会有人主动前来,让母亲把把脉,而母亲总能根据脉像确诊疾患,让村人由衷佩服。儿时,家中衣柜中曾出现过一幅听诊器,是母亲从西安返乡时带回来的,由于天气炎热,导致软管黏连厉害,最终遭弃于垃圾堆。一年级开学,我领回新书,先以旧墙画裁剪,利用反面做成书皮。等几本新书包妥后,我不免让父亲题写书名和姓名,父亲反而说道,“让你妈写,你妈字好。”我将信将疑中叫来母亲,母亲喃喃自语,但又似乎明白。接过(他们曾用过的)那支包尖“英雄”钢笔,母亲手起笔落,一阵洋洋洒洒,书名姓名已全部写好。院内同住的退伍邻居欣赏后不由大惊,“我姨的字简直是龙飞凤舞啊,漂亮!漂亮!”这是我儿时唯一为母亲感到自豪的地方。
母亲患“精神病”,但母亲从无攻击性。她时常于院内阳光下,盘坐于草垫上,一人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轻声私语,不知说给谁听,更不知晓言语些什么。除非我们叫她起来,除非我们让她一块做事情,她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响应。母爱天下无敌,母亲也不例外。清楚记得,一天上午,我和几个小朋友在距门口不远的地方玩“泥炮”。各自先用水和好泥,泥巴须软硬适度,再团于左手掌,用右手拇食指刨捏成碗状,遂“叭”一声猛力翻摔于地上,比比谁的破洞大,未破的一方须给对方“补洞”,互赔泥巴玩儿。摔“泥炮”中,可能是飞溅的泥屑飞入靠近的男孩眼中,对方哭着直接扑过来,猛一下推倒了我,自己还未及起身,结果那男孩猝不及防中脸上已挨了一把掌。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母亲。我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竟然赶到我的身后。那男孩哇哇哭声中忙不迭跑回家告状去了,但对方家长出门来,发现是我母亲,又不做声了。晌午生产队下班,父亲正赶着做饭,对方家长气冲冲来到家中,向父亲质问讨说法,一阵吵吵嚷嚷,最终不欢而散。此事就此翻片。后来,我不再出门和其他小朋友玩耍了,我怕再给父亲惹麻烦。
三
记得小时候,母亲时常“走失”。上小学前后,印象中父亲常去村小学,请同在一个生产队的李老师帮忙。有一次,李老师刻完油纸蜡版后,打开类似工具箱的包装,里面放置着油印器具。李老师半蹲下,手握带把儿的圆条状滚子,上下反复滚动,印刷出一张张《寻人启事》。随后,父亲带上一沓《寻人启事》,骑上自行车,四邻八乡挨个地张贴出去。甚至姐姐也一路相随,有时还须告知外婆,让舅舅家也出人,尽快帮忙找寻。好在母亲每次总是独自步行,路程也不是太远,时常有热心人前来告知信息,也有核实后发现非母亲本人的,也有人会帮忙直接送回来的。母亲离家出走,有数次更是孤身前往40里外的薛禄镇舅舅家,因为外婆尚且健在,母亲往往暂住数日,外婆再让人送回来。母亲孤独在家,时常在院内晒着太阳,一人喃喃自语,可能无聊憋闷久了,也许想念娘家亲人了,时常独自出村,四处转悠散心,差不多快到饭点了,再独自回来。
父亲特别辛苦,平日三晌忙了地里,回家还要操心做饭拾掇家里。姐姐上学后,我继续照顾小我四岁的小妹。清楚记得,炎炎夏日里,家家门前放置一对三角矮木架,横搭两条细椽,再摆上箔子,摊开竹席,晾晒粮食。孩子们常常被叮嘱,要操心照看和搅晒粮食,并兼带弟妹。母亲似已无力照管小妹,因为三岁的小妹还不会行走,而我也被父亲劝说晚两年上学。农闲际,父亲凭借其娴熟的木工手艺在村里或附近忙活,赚取微薄利润以贴补家用。后来,父亲又购置了爆米花的所有行头,拉着架子车走村过巷,风吹日晒中迎来朝霞,送走夕阳,任劳任怨,默默坚韧地支撑着这个五口之家。姐姐小学毕业,欲继续上学,但迫于生活压力,只好辍学在家,帮助父亲料理家务农事。八十年代初,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庄户人生产积极性得到极大提高,历经数年没黑没明的辛苦,农家人的生活终于开始好转。
又回到那个让人一生难忘的日子,一九八六年暑假。在暑热的清晨,母亲再次独自出门,等到早饭时,母亲依然未归,我们内心不由发慌,分析后认为母亲应该前往舅家了。沿着必行途径,姐弟俩骑着自行车一路追寻,直到推车上了又陡且长的马嵬坡,我们已气喘嘘嘘,又累又热,依然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心中又不由暗自揣度,母亲不会走这么快啊!我们又连忙返回,于村内外找寻,在寻找无果后,才让族人联系父亲。此时父亲还在乾县城,帮忙给三伯家盖房子。
这一次,母亲真的走失了!多方寻找无果后,父亲还找了能掐会算的“半仙”,打问可能的去向……然而,母亲彻底失联了,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何方,更没有人知晓她最终栖身于何处。当然,尽管所有亲人知情,却一直善意欺骗着年迈的外婆,直到去世外婆也未知晓。多少年了,母亲杳无音讯,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喊:母亲,您在哪里啊?母亲,这么多年,您可否安康?多年来,面对迎面而来的流浪汉,我多么希望人世间有奇迹再现!欣喜若狂中高喊一声“妈,咱们回家。”时光如梭,弹指一晃36载,当年的少年也已鬓染霜花。
2022年,倘若母亲健在,恰值八旬耄耋之喜。
四
母亲“精神病”起因何在?这疑问始终旋绕在我的脑海。关于父亲母亲的故事,我最早是从三伯在世时的一次聊天中获知的。六十年代,三伯于乾县薛禄镇“社教”,驻村过程中,也许是缘分。一次偶然的闲聊中,外婆提及了未嫁的母亲,三伯也聊到了省三建上班仍未婚娶的四弟。于是,父母的姻缘就此开始了。父亲回忆,当初俩人见面时,母亲一直不语,自己也未多想。父亲后来认为,这(婚姻)也许是命中注定吧。从小姨妈回忆祖父的文章中,我知晓了母亲的经历。外祖父于乱世教书育人,后又行医济世,解放后家道较为殷实。但外祖父却不鼓励子女多读书,尤其在那政治上纲上线的年月。家中姐弟四人,唯有母亲高小毕业,因成绩优秀又保送初中。母亲初中毕业后,由于寄希望于中医传承,外祖父联系省卫生厅领导,母亲进入西安市中医医院。上世纪六十年代,受自然灾害影响,社会上物质匮乏,无论城里乡下,人人缺衣少食,西安市粮食也紧缺,年轻人往往食不饱腹,于是母亲自作主张,擅自跑回家了。母亲返乡后,不久就后悔了,但由于自身的清高、孤傲,加之性格的温质和内敛,母亲患上了抑郁症。后来,八旬高龄的大姨妈一语暗示,当年母亲因为性格软弱,在个人情感方面因未敢抗争以至伤及自身。母亲在情感上的受挫和对现实生活的逃避,自己未能正确面对又无法做到真正释怀,这才是母亲抑郁的主要因素。
母亲为何离家出走?岁月一直拷问着我的灵魂。
据父亲回忆,在省三建工作期间,曾带母亲在西安(精神病医院)看过医生,并辗转于秦岭北麓的青华山生活过,姐当初因为生于此地,遂取名“青华”。这帧母亲唯一留存的影像,应该是当初(七十年代初)母亲和我们去照相馆拍摄的。
为方便照顾家庭,加之“文革”混乱未结束,父亲也离城返乡。现在回想,返乡后母亲抑郁症似乎愈发严重,除了现实生活和预期落差过大外,父亲缺少包容甚至动辄棍棒相向,也是导致母亲频频出走和病情加重的外在因素。作为子女难道没有责任吗?因为父亲言行的潜移默化,当看到母亲犯糊涂,少不更事的我们不是也抱怨过吗?!甚至作为儿子,我差点儿一时犯浑,气愤中竟然向母亲扬起了烧火的碳锨!尽管母亲出于下意识,猛然抬起了手臂,怔怔地看了我一眼。尽管年少无知的我只是仅仅扬起了碳锨,但这唯一的一次“忤逆”却成了我今生的梦魇,挥之不去。母亲走失后,每当浮现母亲那无助的眼神,我内心血流汨汨,五脏六腑切痛似铰。昔日弱母至爱子,如今为子愧做人。我难道是那个让生母彻底心寒,并使母亲决绝出走的不孝之子吗?!
看到抖音中九十多岁老人“教训”六七十岁的儿女,我眼内常常饱含泪水,那何尝不是人世间最幸福最温馨的画面啊!然而,人生最痛心疾首的莫过于悔之不及,最让人无法释怀的莫过于“子欲孝而亲不待”。倘若天地有知,那就送还我母亲,我宁愿再用一生,始终陪伴母亲左右。正如一首歌中写道,“推开家门叫一声娘啊,那才是最幸福。”
母亲,您在哪里啊!母亲啊,孩儿永远等着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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