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虚无先生
守候与捕捉老鼠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如今
它守候与捕捉的惟有夕阳
天将亮时,它跳过老主人的鼾声直奔阳台
伏在倚栏上,巡视玻璃窗
也隔着窗子窥探天空
玻璃窗上没有雨滴甚至雨痕
天空中没有星星,却也没有云
此刻,它悬着的心就放下一半儿
此刻,它既期待日出又担心日出
因为有日出的日子大多有夕阳
因为有日出的日子老主人就会端起相机
一阵手忙脚乱,忘记自己,忘记投喂
误了他的早餐,它的猫粮
饥饿,往往影响思考的质量
倒也能勾起混浊的记忆
它的记忆的确够多。比如
那片杳无边际的荒野,那条
原始的杂草丛生的小河,以及那些
不易捕获的虫子和鱼儿;比如
那片低矮的茅草房,那间
臭气熏天却能与猪同食簇拥取暖的猪圈,那次
老鼠洞外改变命运的狩猎,以及那碗
猫生第一位主人奖赏的泡着一块骨头的鲜汤
收养,遗弃;遗弃,收养。它早就记不起
是怎样的际遇把它带到这座城,这间房
它暗自庆幸,自己和老主人竟然是天造的一双
他(它)们每天一起玩耍,一起嬉闹(它叫,他学它叫);他(它)们一起望着天花板吃饭,一起守着夕阳睡觉……
不同的是,它看到日出就开始盼望夕阳
他见了日出就只顾着照相

虚无先生,又名愚叟、真言、白水等。曾从事新闻采编、电视编导、文艺创作等工作,先后发表各类体裁作品数百万字,著有《激情飞歌》、《活着·想着·写着》、《迂生愚论》、《远去的风景》、《为了纪念的记忆》、《梦里的故乡》、〈古风·打油诗300首》等多部文集。近年以诗歌创作为主,出版情感诗集《我和另一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