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
《妈妈的洋油灯》
谢永明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7年了。
七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母亲!母亲的慈祥笑容,时常出现在梦中。尤其是,那盏小小的“洋油灯”,勾起我儿时无限的回忆。
打我记事起,我们家就有一盏小小的煤油灯。在我们老家,不叫“煤油灯”,称之为“洋油灯”。因为,那时候,我们国家还不能生产“煤油”,靠进口。那时候的“泊来物”都在物品前面加一个“洋”字,如,洋火(火柴)、洋(煤)油、洋(肥)皂、洋芋、洋葱等等。
刚刚解放那会儿,国家百废待兴,中小城市里,都没有电,甭说农村了。中国人民解放了,终于扬眉吐气地劳动、生活了。父母甭说有多高兴了,何况父亲是中国共产党党员,积极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潮中,恐怕落后。不是今天农业生产,就是明天兴修水利,后天大炼钢铁,建设社会主义热潮犹如钱塘大潮,一浪更比一浪高。
在我的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之一是我们家的一盏小小“洋油灯”。因为它不仅陪伴我的童年记忆,也刻录了我母亲的前半生。小小“洋油灯”是指引我们全家人的“明灯”,不仅是我们家的希望,也是我人生的希望。
从我有记忆,一到晚上,“洋油灯”是我们全家人的希望之光,它不仅为哥哥姐姐提供学习的希望,也是母亲晚上工作的“明灯”,缝补衣服、腌制咸菜、准备第二天的家庭用需品等,这是唯一的照明“设备”,是母亲对子女们倾注母爱心血之光。借助这小小洋油灯,父母亲把我们兄弟姐妹五个拉扯长大,培养成对社会、国家有用的人才起到重要的作用。
我记得,母亲对我们五个孩子话语不多,很少限制我们,很少用教条式的方式教育我们。基本上,我们是在放羊式的方式度过童年的。这种方式从另一个侧面,铸就了我们兄弟姐妹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坚忍不拔、不屈不挠的人生。我从小到大,没有见过父母亲因为孩子的过错而受到言语和体罚(打骂或体罚)。母亲从小就教育我们,诚实守信,做一个正直的人。长大后,我才明白这叫“人可负我,我不负人”。小小的“洋油灯”,不仅伴随母亲夜晚的家务工作,也伴随我健康成长。小学六年的学习生活离不开小小的“洋油灯”,它不仅倾注了母爱,也承载着孩子们实现梦想的希望。
小时候,农村没有电,到了晩上,洋油灯是唯一的照明工具。白天父母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我们呢,白天上学,放学后还要帮助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清晨5点,父母起床,就把我们叫醒。父亲就去自留地干一些农活;母亲忙于全家人的早餐,并准备我们的中餐;我们几个孩子也有分工:有的放羊,有的放鹅,有的割猪草,还有的挑水。下午放学后,同样都要做一些农活,如,上山拾柴火,割猪草,放鹅、放羊等。白天没有时间完成课外作业,所以每到晩上,我们几个就围在“洋油灯”下做作业。大约8、9点钟,我们才能完成作业,这小小的“洋油灯”就属于母亲的了,母亲在“洋油灯”下做家务、做针线活,直到深夜,母亲才能结束她一天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农村有了电,这小小“洋油灯”才临时“退居二线”,作为“备胎”而挂在属于它的位置,如果出现临时停电,小小“洋油灯”作为“替补”,帮助我们完成夜间的工作任务。
小小“洋油灯”陪伴母亲,经历了“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的时代,度过了“四清”运动、三年困难时期、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送我上大学。随着国家的经济社会的发展,农村小康社会建设,乡村振兴,“洋油灯”也彻底“退休”。至后,小小的“洋油灯”就一直挂在我们老宅的墙上,直到老宅逝去,“洋楼”替代了老宅。小小“洋油灯”也进了“博物馆”,彻底地“离休”了。
愿小小“洋油灯”永远照亮母亲的天堂生活!

谢永明,浙江杭州萧山人。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生态环境部对外交流中心研究员,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
曾任:国家环保总局国际合作司处长,中国常驻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代表处一等秘书,北京师范大学客座教授,北京理工大学、中国矿业大学(北京)校外指导老师,中国农工民主党北京市委委员,农工党北京市委老龄工作委员会主任(2012-2017年),农工党北京市委高层协商专家委员会成员,北京市人民政府“人民建议人”(1997-2002年),欧美同学会加拿大分会理事,国际杂志J. EES(加拿大)编委。
国内最早研究环境水质模型的学者之一,“活水城市”创新理念第一人。出版《环境水质模型概论》等多部专著,在国内外杂志发表近百篇研究论文,文章多次荣获年度“好文章”奖;摄影作品曾获奖,并发表于人民日报海外版,诗歌曾荣获中央国家机关十八大精神主题赛诗会优秀奖;荣获2017年 《首届“萧山人”大会》征文三等奖;2020年8月出版诗集《心照:故乡•故土》;荣获“2022/2023第四届中华长江文学奖国际赛”年度优秀作家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