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呓语》
王念夫
黑暗中
我睡在娘的身旁
娘在打着呼噜
我突然听见娘在说话
“宝儿，冷不冷？”
“来来，孩子，
我给你穿上棉袄。”
我拉亮了电灯
是娘在呓语
“都吃吧！都吃吧！”
“都吃饱了我再吃。”
娘是阿尔茨海默症
白天见了谁都不认识
一个月过去了
娘仍在昏睡中
只有在夜里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吃两个就好啦！”
“宝儿就爱吃饺子，
留着给他吃吧！”
我看着娘安详的面孔
时时鼓动的嘴唇
“宝儿，你的裤子烂了，”
“来让娘给你缝缝。”
“天要下雨了，
别忘了拿着伞！”
......
娘仍然在呓语
我已泪流满面
把被子又给娘盖了盖
娘的呓语断断续续
细微的声音渐远渐远
颤动的嘴唇渐渐停止
我趴在娘的身旁
紧紧攥着娘的手
感觉到娘的手凉了
慢慢的变凉了
看着娘安详的面孔
娘静静的睡了
睡了
娘永远的睡着了
娘走了
走的是那样安详
我突然觉得娘真的走了
娘真的不会回来了
再也听不到娘的呓语了
我泪如雨下
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突然
耳边又响起了
娘的呓语
在空中
在浩瀚的宇宙里
作者简介：王念夫（笔名：哲一念夫），河南柘城人,主任医师，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小说、电影剧本、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百余篇，其中科幻小说20余篇。2008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小说集《复仇的两性人》，2015年小说《受精之祸》获《小说选刊》优秀小说二等奖。2015年由黄河出版社出版小说集《灵魂》、电影剧本集《再生少女》，2018年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重生》。获商丘市文学艺术终身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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