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兔子

文／铁裕

        黄昏，我拿着一本书走出村落，到对面的山野去看书。一路上，清风呼呼，十分凉爽。

        树木在摇晃，枯草、黄叶也在沙沙作响。仿佛在向我传递着一个讯息，或是在向我诠释着什么？漠漠的烟雾轻轻的飘荡着，夕阳像一个醉汉似的，跌跌碰碰地滑下山岗。

        夕阳由浅而深，渐渐地渲染了西方；

        夕阳不同朝阳，但它却有着独特的光芒；

        夕阳柔和恬静，没有一丝涟漪而是显得一片苍茫；

        夕阳缄默无语，在平静中渲染出了一种独特的凄美与安详。

        我没有去理会没落的夕阳，而是在小路旁寻找一块石头坐下，独自看起书来。忽然，我觉得不远处有异常的响动，就抬起来看，只见有一只野兔躲在野草丛中，用异样、惊奇的目光注视着我，显得有些惊慌。

        我却在想，这也许是一只胆大的，富有灵性的野兔。它在看着这个卑微、清贫的，名叫一荒玄的人来到这里，他到底要来干什么？它也许在看着我手里拿着的书，是传授军事谋略的，还是宣扬人伦道德的？是一本圣经、还是佛经？是宣传暴力、邪恶的，还是弘扬慈悲、善良？

        野兔非常认真、仔细，而谨慎地打量着我。我也尽量不惊动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这空旷、静谧的野外，能有这样一个自然界的小生灵注视着自己，我再也不感到卑微、潦草。恍惚中，我成了一个贵族，一个酋长，或者一个国王。我想:

        这个小生灵常年生活在野外，心灵中没有受到权力金钱的诱惑；

        它常吃的是野草看的是风景，心灵中没有受到阴谋阳谋的侵蚀；

        它不懂得什么是功名与利禄，心灵中没有受引世间的尘埃污染；

        它不会为色情或是金钱所动，心灵中没有烦恼痛苦没也有忧伤。

       它的心灵是多么的纯洁、美丽啊！它的思想，因其生活在这空旷的野外，晨能观朝阳的升起，晚可观日月的更替，而且又能够领略这天的广袤、深远；地的辽阔、苍茫。它的思想是何等的丰富、深刻啊！我真想和这个小生灵交流一下感情，畅谈各自的人生观、兔生观；各自对宇宙、历史、自然的看法；或是各自的哲学、思想。

       于是，我怀着激动、兴奋、崇敬的心情，猛地站了起来，向着野兔大步走去。想和它叙叙旧，拉拉家常。

        野兔被我的举动惊呆了，痴痴的站着。好一会儿，它似乎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才猛地窜进草丛中，消失得无踪无影。

        我顺着草丛中走去，发现了一条兔子路，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兔子脚印。大小不一，正楷、潦草、颜体、柳体都有，也有的像梵文。真不知野兔在这幽静的大自然中，书写着什么？

        是对大自然的顿悟，还是对日夜星辰的讴歌？

        是对大地母亲感恩，还是对阳光雨露的答谢？

        是对爱情友谊吟咏，还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是对人类社会评价，还是对人类虚伪的揭露？

        我不知道，但我一直试图找到兔子的洞穴。可是，我翻越了几匹山野，竟没有发现一个野兔的洞穴。我不禁仰天长叹，哎，野兔啊，像我这样的人，你都害怕吗？

        而那些丧失了人心、人性、人道的人到来，你将恐惧成什么样子啊？哎，兔子啊，我不是来捕捉你的猎手，我只是一介平民，与你一样普通而卑微。我手中拿着的这本书，不是宗教经典，不是兵书谋略，而是一本讴歌大自然的山水诗啊！

        我很善良，我不会对你制造任何悲伤；

         我很慈悲，我不会因为自己的肚肠而将你埋葬；

         我很和蔼，我希望我们能够搭建一座人与兔的友谊桥梁；

         我很豁达，我的性情温柔而大度感情如同水一样能滚滚地流淌。

        但不管我是怎样的一个和平主义者，或者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不管我怎样向野兔解释，它都逃跑了。

        野兔在不停地往前逃跑着，它希望逃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野兔希望能逃到没有野兽，没有任何天敌的安全清静的地带；

        野兔在它逃亡的过程之中，也许感到十分的伤感或者是恐慌；

        野兔一边逃跑一边还在想，在逃亡之中是否还会沐浴着阳光。

        野兔在逃跑着，它的命运将会怎样？我的思维无法企及。我只是默默地向苍天祈祷，祝它好运，我的心里也在同野兔逃亡:

我希望这种逃跑是理气直壮的，不是那么的窝囊；

        我希望这种逃跑是大义凛然的，不是那种孤独与惊慌；

        我希望这种逃跑是有着诗意的，不是那种无奈或者是悲伤；

        我希望这种逃跑是大气奔放的，不是那种惊慌失措或者是仓惶。

2023年5月9日。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社》、《湖南写作》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