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简介
潘跃普,字耀普,笔名潘健,号潘念祖,又号一掌山人,四川省宜宾市人,五七年六月生,本科学历,中学语文退休教师。曾撰写有教研论文多篇在教育刊物上发表并获奖。少年时期曾随父亲修炼易学、八字、风水、中医等,工作中亦练笔撰写诗词小说。曾任全国中语会教学改革中心研究员,全国中语会阅读中心研究员,全国中语会中学生文学社研究员,《语文教学与研究》杂志社通讯员,中国教育家协会会员,《小天使报》特约记者,哈尔滨市呼兰区作协会员(现任)等,当前注重传统文化研究,并习练篆书书法。事迹收录于《中国名人录》第四集。
几十年来注重研究传统文化,易学,人居环境,场地,墓地选址,八字,择日等等,如有需要,加我微信:p444762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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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七律·叹红尘
平生劳苦多风浪,逐日追星昼夜忙。
尘世磋磨不修德,江湖遇困盼呈祥。
飘摇岁月求帮助,安定年华怕受伤。
可叹人心随自己,都将财物内囊装。

撒谷报恩(民间故事)
序言
一个家族长者想方设法要得到本家孤儿寡母的老宅,不惜制造流言伤害寡嫂寡侄媳,最终凶相毕露;一个早年间的孤儿曾受到过寡侄媳公公的恩惠而报答无门迂回救助寡妇一家,最后对簿公堂,仁者受奖,奸者受罚,正是天不我欺也!
早年间,三台镇有户丁姓人家,家主丁宏,妻姚氏,夫妻俩都敦厚善良。
早年家贫,姚氏忙于操劳,身体不佳,生了三个孩子都未活下来。后来日子变好,才生下一个健康男丁。那一年,夫妻俩都已三十过半。
盼来儿子,丁家香火有继,丁宏给儿子取名丁安,意在平平安安。
一晃多年过去,丁安成了家,妻子姓柳名翠云,貌美贤惠、善良懂礼,过门第三年生下一子,全家高兴不已。

丁宏此时已年过五旬,早年打拼掏空了身子,看到孙子降生了却心愿,不久后便过世了。丁安担起家庭重担,走村串镇叫买叫卖,日子也还不错。
两年后翠云又生一女,儿女双全,不愁吃喝,本是幸福之家,可天公不作美,就在女儿出生一年后,丁安染病亡故。
丈夫和儿子相继过世,婆婆姚氏经受不住打击随即病倒,家庭重担全落在翠云身上,她针线手艺很好,给人缝缝补补讨生活,日子过得艰难。
一天,丁安的堂叔丁泰来找姚氏,对她说:“嫂子,逝者已矣,莫要悲伤,侄媳妇还年轻,不如让她再走一步,免得误了青春。”
姚氏道:“非是我不通情理,可孙子孙女年幼,我又体弱,照顾不了他们,我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可也没办法呀!”
丁泰道:“大家都姓丁,是一家人,我怎能袖手旁观,有我在,孩子们大可放心。”
翠云刚好进屋,听到此话对丁泰说:“泰叔,您的好意侄媳妇心领了,我不想改嫁,奉养婆婆、照顾孩子乃是我的本分,您放心,我能行的!”
丁泰见翠云不肯,又规劝一番未果,就走了。
姚氏被丁泰的话说动了几分,劝解儿媳莫要固执,翠云说:“娘,我是不会走的,您年纪大了,孩子还小,交给谁能放心呀。”
见儿媳如此坚决,姚氏也就不再提此事,平日里照看孙子孙女,还在院里种点儿菜,尽力帮助分担家务。
翠云年纪轻轻,身娇貌美,一身素衣更添几分姿色,莫说在此镇上,就是方圆十村八店,也挑不出几个比她更美的。
一样米养百样人,周围那些无赖青年,登徒浪子,经常借故过来骚扰,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为了名声翠云极少出门,就算接针线活,也是匆匆去,快快回。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镇上慢慢传出关于翠云的流言蜚语,有的说她是扫把星,先克死公公,后克死丈夫,把婆婆也克病了,接触她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
这个流言算不得什么,毕竟丁家这几年确实厄运连连,人们这么想也不为过,可另一则就恶毒多了,说她是狐精转世,天生媚骨,专一勾引男人。
这个流言可不得了,搞得镇上那些妇人人心慌慌,对自家男人看的很严,严禁他们与翠云一家接触。
对待这些流言,翠云无暇顾及,一来是没这个心思,整日辛苦操持,让一家人吃饱穿暖才是正题;二来是管不了,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
这一天丁泰又来了,他与姚氏谈论的就是这些流言,话里话外还是希望翠云改嫁,姚氏说儿媳固执,此事就算了。
丁泰听完转移了话题,想要把自己在镇西的宅子,与姚氏的宅子交换,说要补些银两,这样一来,姚氏婆媳和孩子们,生活也能好一些。
虽说这样有好处,但祖宅怎可交换,姚氏婆媳婉言拒绝。
此后的一年中,丁泰又来过几次,换宅子的事没有提,说的是翠云改嫁,以及对她的流言,与以往不同,丁泰的态度变了许多,话里话外透露着对翠云的不信任。
姚氏倒没什么,翠云有些反感,等丁泰走后对婆婆说:“娘,不是做媳妇的多嘴,泰叔身为长辈,大家又是本家,我被人诬陷,他都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还劝我改嫁,我老是觉得他另有图谋。”
“算了,别多想了,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身正不怕影子斜,谁爱说谁说吧。”婆婆姚氏说。
“娘说的是,我只是心里别扭,这些长舌妇都说了一年多,还在嚼舌头,硬想拿唾沫淹死我,真是让人气愤。”
婆媳俩一边说着,一边叹息,可看看聪明可人的两个孩子,也就没那么多怨气了。

时间很快过去俩月,姚氏突然病情加重,需要经常吃药,让这个原本清苦的家庭更加艰难,经常没米下锅,娘家父母心疼女儿,经常让儿子送些米来。
丁家是五间正房,前后各有一个院子,后院也有一个门,门外有条大路,位于镇子最北边,平日里通行的多是大车,运货送货,拉粮的居多。
这天清早,翠云打扫完院子,先把前门扫干净,又去了后门外,前门代表着一家人的脸面,不能邋里邋遢。可当她一出后门,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稻谷,一尺来宽,稀稀拉拉两丈长。
“这是哪家运粮的车子,定是袋子破了,散落了这些粮食,怪可惜的。”想完后,翠云回院里拿来簸箕和米袋,将这些粮食收拢起来,回院儿一量,足足有一斗。
翠云把稻谷洗净,放在米缸里,高兴道:“呵,正愁没米下锅呢,这下好了。”
几日后,翠云打扫后门时,又发现散落的稻谷,她只当是巧合,也就没有多想,照样扫在一起拿回院子。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每隔六七天就会发现一次,到了第三月时翠云生了疑,她对婆婆说:“娘,这事也怪了,怎么总有人散落粮食呢?就算那些车把式在马虎,也不至于这样吧。”
姚氏此次病得不轻,有些糊里糊涂,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翠云心里疑惑,从次日开始,她每天早起半个时辰,躲在后门旁偷偷查看,到了第四日,发现一辆马车从东边过来,离丁家大门不足一丈时,那车把式将鞭子横在车辕上,扭身解开一个麻袋,任由稻谷散落在地,过门后不远扎紧袋口,挥动马鞭快速离去。
“原来是他,这是故意撒粮呀!”
惊讶过后,翠云回了前院,等婆婆起床后,对她说:“娘,刚才我看到了,是南街陆盛大哥,他是成心撒粮,是有意帮我们呀!”
姚氏今天脑子很清醒,不由得叹道:“哎!陆盛这孩子命苦,十几岁就没了爹娘,你爹当年经常接济,这是在报恩呀!”
“那他为何不直接送粮,而是用这种法子呢?”

姚氏道:“镇上那么多流言蜚语,哪个男子敢来我家呀?陆盛是有家室的人,以他的秉性,不为自己考虑,也会为你的名声着想的。”
翠云听完道:“陆大哥真是好人,总共得了多少稻谷,我会仔细记着,将来条件好了,一定加倍偿还。”
“嗯,这是应该的,得人恩惠千年记,切莫去做忘恩人。”
时间很快过去两年,在陆盛偷偷帮助下,姚氏已经康复,翠云接的活儿也比之前多了许多,日子慢慢好了起来,虽说没有多少结余,但能温饱。
有道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陆盛偷偷撒粮的事,还是被眼尖的人发现了,结果流言四起,说寡妇柳翠云与陆盛有染。
丁泰身为翠云的堂叔,叫上几个族人前来兴师问罪,要么以族规惩罚,打断一条腿,要么赶回娘家。
姚氏连忙阻拦,说道:“大家容我老婆子说句话,我媳妇贞洁,断不会做这等事儿。”
不想丁泰一改往日和善,厉声道:“哼!若无私情,那陆盛为何偷偷舍米?这几年来,关于柳翠云的流言不断,我出于信任才没有干涉,想不到果有此事,伤风败俗定要严惩。”
“有道是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仅凭流言怎可诬陷于我?泰叔,您老人家太武断了吧......”
未等翠云说完,丁泰开口打断,对族人道:“我们姓丁的在这个镇上人丁虽不多,但一向品行端正,女子更是贞洁,出了这等事儿,是为我们家族脸上抹黑,绝不能容忍,看来今日不动些手段她是不肯说了。”
姚氏一听这话,竟吓得晕倒在地,门口两个妇人赶紧过来扶起,拍前胸,捶后背,掐人中。
姚氏醒来后,想恳求丁泰高抬贵手,可情急之下竟说不出话来。

见婆婆这样,翠云怒气上头,她大声道:“我柳翠云过门这几年,孝顺公婆,体贴丈夫,疼爱孩子,不曾做过半分失节之事,若泰叔以流言惩罚,我宁可上告衙门,由知县老爷评判,若我真的有失贞洁,宁愿碰死在公堂。”
族人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温柔恬静的柳翠云竟如此刚烈,刹那间被她的气势给震住了,个个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丁泰恼羞成怒,说道:“这种小事儿不必麻烦知县老爷,来啊,动家法。”
就在危急时刻,丁家门外停下一辆马车,车把式走了进来,此人陆盛,他紧走几步对丁泰抱拳施礼,说道:“丁家后门的稻谷,是我故意撒的,丁宏大叔对我有恩,他家遭了难,我看不下去,这才故意为之,至于说我与丁家娘子有私情,纯属无中生有,还望泰叔不要难为她。”
“好个陆盛,胆子不小啊!还没去抓你,竟敢送上门来,来啊,给我把他捆上。”话音落下,丁家几个年轻后生冲过来,不由分说将陆盛捆了起来。
“泰叔,你也太不讲道理了,你......”
“住口,你个好色之徒,看到柳翠云美貌,用撒粮的伎俩换取好感,柳翠云也不守妇道,你二人赶紧把做下的丑事说个明白。”
“对,说个明白......”丁家族人以及几个围观的街坊,也纷纷开口,有这些人附和,丁泰壮了胆气,就要命人拷打陆盛和柳翠云。
这时候,陆盛的妻子王氏来了,她是七里外王家庄人,名叫凤兰,娘家父亲名声好,几个兄弟仗义。
凤兰这两年身体不好,极少出门,今日听闻丈夫受难,拖着病体前来解围,护在丈夫身前,不让人动手。
丁泰道:“陆家娘子,你丈夫好色,与人有染,这可不是护短的时候。”

街坊陈婆子是个长舌妇,尖酸刻薄,她过来拉着凤兰说道:“陆盛有这么好的娘子不珍惜,偏偏要与小寡妇生情,太不像话了,娘子莫要拉着,让他们教训教训你丈夫,也能长个记性。”
凤兰甩开陈婆子的手,高声道:“哼!若我丈夫此举乃是好色,那我不妨告诉你们,我王凤兰就看中他这一点,翠云没了公爹,没了丈夫,宁可受苦也不改嫁,奉养婆婆,拉扯孩子,还有比这更忠贞,更大义的吗?”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都愣住了,许多人心里都在想:“对啊,若是柳翠云不守妇道,为何不改嫁呢?反正婆婆不反对,何苦与人偷情?”
凤兰又道:“我丈夫昔年受过丁家照顾,知恩不忘报,怎奈有人私下使坏,说翠云的不是,搞得无人愿意接近,我体弱不能亲自过门帮衬,为了她的名声和不必要的麻烦,才想出这么个法子,身为族人袖手旁观,还容不得别人插手吗?
这话说得丁家族人脸上发热,丁泰老脸挂不住,怒道:“把这个泼妇给我轰出去。”
“不用你轰,我可不想呆在这儿,出门前我已经让人去叫我哥哥了,估计马上就到,此事非要去衙门理论,不仅还我丈夫一个公道,也要给柳翠云一个公道。”由于身体不好,说完这句话,凤兰一下歪倒在地,好心的街坊赶紧把她扶到旁边坐下。
王凤兰的这番话,引起不小动静,丁家一些族人感到羞愧,街坊们也在交头接耳,有些人在数落丁泰的不是,毕竟他与翠云一家血脉最近。
就在人们相互议论之时,凤兰的几个兄弟来了,她大哥对丁泰施了一礼,说道:“丁大叔,按理说我们兄弟无权干涉你们族中之事,可此事牵连到我妹夫,我们又相信他的为人,故而出门前让我家老三去了衙门,还是请知县老爷秉公裁决吧。”

啊!这......”丁泰瞬间石化,他可不想此事闹到衙门,因为自己有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到了这种地步,他心里打起了鼓,惴惴不安。
有几个眼尖的族人发现了丁泰的异常,心里暗叫“不好”,连忙让人给陆盛和柳翠云松了绑,不多时衙门的差役到了,将众人带去县衙。
知县姓宋,为官清明,他先让丁家族人陈述,丁泰心里有鬼,再说此事并无证据,故而吞吞吐吐,族人们则不敢多言,见他们这般表现,宋知县明白了几分,转而询问陆盛与柳翠云。
陆盛道:“回大老爷,小人的父母过世的早,穷困无依,丁家老主人心善,时常接济,此恩此情没齿难忘。后来丁家老主人过世,丁安兄弟也故去了,孤儿寡母生活艰难,小人心里不安。那日清早我往府城送粮,见丁家娘子早起打扫,突生一计,再此送粮时就故意洒落些稻谷,以此帮衬。非是小人不愿登门帮忙,只是镇上风言风语,怕污了娘子名节,也怕引祸上身,这才想了这个笨办法,至于传言我们有私情,纯属诬陷,请大老爷明断。”
待陆盛说完,柳翠云道:“起初小妇人见到稻谷,还以为是过路粮车不慎洒落,后来才发现是陆大哥所为。婆婆生病需要抓药,孩子们又小,生活艰难,若没有那些粮食,恐怕一家就得饿死,我也想过当面向陆大哥道谢,可镇上流言说我是狐精,不守妇道,故而不敢登门,只好细心称量稻谷,记下数目,待流言过去再行感谢。”
听完陆盛与柳翠云的陈述,又偷眼看了看丁泰的表情,宋知县有了主意,他暂将丁泰、陆盛以及柳翠云关在衙门,随后派出差役去三台镇,调查流言之说从何而来。

强将手下无弱兵,几个差役跟着宋知县多年,经验丰富,三天不到就弄清真相,最先散布流言的,竟是丁泰的儿媳李氏。
李氏是个妇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进到衙门大堂就吓坏了,将背后缘由说了个详细,原来这一切都是丁泰策划,为得是翠云家的宅子。
丁泰这人很信风水,有个风水先生告诉他,翠云家的宅子是块宝地,便想得到,此事当初曾和丁宏说过,也与丁安商量过,可宅子是祖屋,几代人传下来的,丁宏父子没有同意。
后来丁宏与丁安相继过世,丁泰就找姚氏婆媳商量,也未能如愿,他心里合计,若是让翠云改嫁,那姚氏和两个孩子便无依靠,身为最近的族人,照顾这家人理所应当,外人不仅不怀疑,还会称赞自己。
姚氏身体不好,估计活不了几年,等她一死,两个年幼的孩子又能如何,宅子不就是自己的吗?等孩子们长大后,给她们成个家,外人对自己会支持称赞,既得名声又得利益,岂不美哉?
为达成所愿,丁泰让儿媳李氏私下散布流言,想借此把翠云逼走,想不到翠云坚强,硬是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这令丁泰很是郁闷。
当有人看到陆盛故意撒粮接济这家人,丁泰心里欢喜,随即带人登门发难,以他所想,陆盛能偷偷撒粮,肯定与柳翠云有私情,否则谁会做这等傻事?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心思,丁泰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这样想也就不奇怪了。不想陆盛与翠云清清白白,凤兰又刚烈果敢,让哥哥报了官,致使他的阴谋诡计暴露无遗。
案情大白,宋知县非常气愤,打了丁泰四十板子,以儆效尤,警告他安分守己,若再有非分之想必然严惩。

判完丁泰,宋知县对翠云和陆盛恢复名誉,且大加称赞,有知县大人做主哪个还敢胡言?
不久后,陆盛的妻子凤兰病愈,她与翠云一样,针线手艺非常好,俩人一商量,干脆合伙开了家成衣铺,铺子开起后生意很好,连身体逐渐康复的姚氏,也跟着一起忙活。
转眼多年过去,姚氏已经去世,翠云的两个孩子都成了家,女儿嫁了户好人家,日子幸福,儿子则娶了陆盛的女儿为妻,两家做了亲家,世代交好。

“施恩不望报、受恩不敢忘”,这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任何人都有困惑和不如意的时候,都希望有人拉自己一把的时候,这是正常的。可有人受恩后怕施恩者找他偿还,有人却是别有用心,但是受恩不忘确实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

写在后面
忆江南·立夏山村好风光
泥土润,田野透芬芳。布谷山头催播种,农民山地灌瓜姜。童稚学栽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