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欲望(二)
乐天(北京)
北京土著人常说:“往上推三代,你不见到是北京人!”
这话非常有道理。
虽然到我孙女这一代,我们已是祖孙五代的北京人。但如果从我爷爷那一辈往前推,就不是北京人了。
我家祖籍河间府。太爷爷在知府当差,是当地有名的官宦人家。
太爷爷为官清廉,好善乐施,在当地口碑极佳。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同僚。
太奶奶与太爷爷恩爱一生,深知仕途险恶。她跟太爷爷建议,孩子们就不要在官府上混了,经商吧。太爷爷也有此意。于是和北京的知己联系后,让爷爷去北京做生意。
爷爷在北京城外,也就是正阳门外的廊房四条,买了两间门脸房,正儿八经地做起了绸布生意。甭说,爷爷少年得志,人聪明,又懂规矩,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很快成了京城当时名噪一时的绸布界大老。
生意越做越大,门脸房从开始的两间扩展到了五间。日销量也从最初的几匹,上升到了百余匹。
两年后,爷爷结了婚。奶奶是京城当地人,正宗的正黄旗爱新觉罗氏。奶奶貌美贤惠,知书达礼,一辈子从未和爷爷红过脸。爷爷和奶奶育有五个儿女,个个出人头地。大姑是著名的刑侦专家;二姑是知名学者;父亲是我党打入国民党内部的高级特工,任国民党中将副次长;三姑是我党社会部元老。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出车祸,双腿残疾而回原籍疗伤;二叔是八路军某部营长。
爷爷和奶奶都出身书香门第,礼节上待人和气,为人善良。生意上公买公卖,从不赚昧心钱。所以,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到后来,在大栅栏还有了三层洋楼。
天下人都知道,河间府是武术之乡。爷爷在太爷爷的严苛要求下,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又习得一身好武艺,是名副其实的文武双全之人。
一天早上,爷爷正在打理生意。突然门外来了几个凶巴巴的京北“老炮儿”,满口的北京脏话,说是要和爷爷“茬架”。
爷爷从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老人家淡定地从柜台里走出来,双手抱拳道了声好。“敢问列位有何吩咐?”
京北“老炮儿”中,一位上身纹着恶龙的人,也随手一抱拳:“土鳖?”爷爷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所答非所问的回了句:“河间府!”对方浑身一震。“练家子?”“不敢!”双方越说越多,越说越不投机……
后来的结果,就如大家所想,双方交了手,爷爷以一敌十。对方落荒而逃。
此事,惊动了官府。还是爷爷凭自己的路子,以及奶奶的背景才摆平。后来,京北“老炮儿”和京南土著握手言和,亲如一家。如此说来,爷爷也算为京城土著人的团结,做出过贡献。
爷爷和母亲的父亲是挚交。母亲是我党早期地下工作者。母亲利用这种关系,在爷爷的绸布店内召开秘密会议,藏匿绝密文件,储存活动经费,转移人员等。当然,这些爷爷并不“知情”。
父亲也利用绸布店,作为向党传递情报的地点。还与爷爷配合,骗过国民党很多高官。由于父亲工作出色,多次受到当时负责我党地下工作的中央领导同志的表彰。爷爷还为我党,资助了大量活动经费。
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默默的为我党工作,说老人家自己不知情,谁信?
爷爷的绸布店,是我党的地下交通站。爷爷则是“名义站长”。我觉得这样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这就是我的爷爷,一个善良的北京南城土著人。
这就是我的爷爷,一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却为我党出手阔绰,而又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老人。
这就是我的爷爷,一个让我党在自己养生糊口的绸布店内,建立交通站的老人。
我忽然记起了两句诗词:“万战自称不提刃,生来双眼蔑群雄”,献给我敬重的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