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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坐在窑洞里，隔着竹帘，看园子的风景，四季变换，陶醉不已。

     门外一条小路，直直通向竹林，左边是石屋，被青藤遮掩。右边是一株百日红，红在风中。不管谁来，都要经过竹林，经过开满牵牛的篱笆。

     月季花到处都是，它们生命顽强，剪一些枝条插在地里，很快就发芽，抽枝，开花。颜色多样，有一株的花是黄色，香味象栀子花的清冽。它们的绚烂使园子花枝招展。

     有两种花香是不可抵御的，丁香和桂花。丁香春天里开：

  丁香花开雪样白，梦园清香来心怀

  千朵万朵似米兰，含而品之独徘徊

   何以有此美丽树，百亩庭中恣肆开

   旁有麻雀唱新竹，风动紫薇胭脂色

   我看丁香香丁我，乱花佳木生紫霭

   忽然一声春色好，谁人移步花下来

     插一支在瓶中，它的香顿时弥满全室，花下带几片绿叶，开在我的案头，室内的香和   入帘的香交合一起，会使我搁下手中的书本，呆呆地看那帘外的树，听那蜂嘤嘤嗡嗡的绕着花簇唱。

     或者去到廊下，看花和蜂的依恋，蜂离花很近，它停在空中，不去贴近那花，忽然嗖地一下，就钻进花蕊里，没了身影。直到今天，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字眼来写丁香，我看着它的名字：丁香，恰如其分的名字，多么贴切呀！丁香。

     桂花是深秋开的，它不象丁香，毫不掩饰自己，开的热闹。桂花吐香是在傍晚，寻香看花，花色米黄，贴在绿叶中枝干上。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王维看山说桂，我不解其意，在园中看桂，独有一番趣味。秋雨甫过，一袭清香，恍兮惚兮，犹对佳人。

     一个庭院，少了桂花丁香，就少了清韵；没有鸽子，就没了灵犀 ，这香在春与秋，如我至爱。我的许多诗句，被这香浸透，想想那香气袭心的黄昏，心摇摇欲醉。

     这种季节里，会有一个期待，尤其月夜，心泛泛，不能入眠，盼一个人来，分享这销魂的芬芳。

     在这香里，我的心开始崩溃，诗意涣散，骨骼瘫软。

     桂花，丁香，总领群芳，是梦园之魂！

                   2009.8于涧尾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