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随笔

                         文/陈立群

本该是春天，却迟迟不见暖意。今日阳春四月末，窗外雨雪纷飞，气温降到零上两三度，在屋里穿着秋衣秋裤，还是冻得两腿冰凉。

实在无聊，我蒸了一锅馒头。烧锅的空，继续观望窗外的雨。

雨不大也不小，像风刮来的，一阵急一阵缓，一阵飘起雪花，一阵又落着雨。地面早已湿漉漉的，低洼处积着雨水，刚冒芽的树木远远泛着青光，路上偶尔几个打着伞的行人经过，都缩肩勾颈匆匆地走远。噼噼啪啪，是下冰雹了吗？凑前细看，细密雨丝里夹着一朵朵晶莹透明的雪花，斜斜地打在窗玻璃上，留下一串串摔碎的雨滴…我的心被这雨滴氤湿了，想起如烟往事…

了然无趣，茫茫然站在那里，环顾四周，屋子里所有的物件都静静地与我对望。

从冰箱里翻出猪肝、牛肉，还是春节时剩下的。味道没变，切青椒小葱碎，用酱油干煸。又见一截红肠，跟牛肉一起扔锅里蒸了。

窗外雨雪仍然纷飞，缠绵悱恻，不管不顾春的氛围。

菜盛盘里，色香味勾起人的食欲。牛肉的筋头晶亮软糯，蒸过的红肠膨胀着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和光泽，炒完的猪肝尝一口，干，沙，好香啊！不喝一杯，白瞎这天气。

酒柜里，半瓶红酒，启封半年没舍得扔。不是因为想喝，而是留一个念想。一段红酒一样香醇的故事，尘封在记忆最底端。虽然年深日久变了味道，但青春的气息依然鲜活在心间。像一幅画，我穿着那条百褶蓝裙子，漫步在青青草地上，轻轻地摘下一朵黄色小野花。

拔开瓶塞，“砰”的一声，心就震颤。晃动瓶体，各种倾斜，瓶里的酒液不同的姿态，各种回味在心底荡漾。我不会醉，因为我并没真正想喝它。但今天我想喝了它，轻轻地含一口，涩涩的，淡淡的酸，浅浅的甜，早已经失掉酒的原始香醇。但它不刺激，不乏味，正恰到我的好处。

我是喜欢满足的人，无论怎样的境遇我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快乐。我的愿望也总能实现，不知不觉中就已降临。别管时光岁月，别管青春迟暮。比如这杯红酒，我终究是尝到了想要的滋味。比如我穿着百褶的蓝裙子，踏着青草地，为你摘一朵黄色的小野花。嘿嘿，挺好吧。

幸亏我爱写字，把这些都记录在日记里。生活中我嘴笨，心眼实，总得罪人，身边人都得罪遍了。我真羡慕那些会交际的嘴巴厉害的女人，可是我却不想做她们。除开我不懂。有时我明知道该怎么做，却不想那么做。有时我明知道该怎么说，却不想那么说。

听着喜欢的音乐，喝着热了又热的酒。窗外淫雨霏霏，屋内安然寂静，陪着我的，是我的忠诚伙伴，窗帘，沙发，桌椅，床铺，厨房用具。我是这个屋子里的王，恣意妄为，纵情欢唱。

这过期的半瓶红酒，喝得恰到好处。窗外的雨雪下得恰到好处。刚刚，我揪下一截小葱叶当叫叫，怀里抱着温热的酒瓶，我吹得欢畅。滴滴答答，像小时候的柳笛。

遥想当年，此时的春天，正是跟小伙伴比赛吹柳笛的时候。正是结伴出门踏青的时候。只待几日，黄色的小野花就会开满山坡草地。

我不是没有朋友，只是近在咫尺，却感觉远似天涯。

作者简介：

陈立群，黑龙江省兰西县人，爱好写作。有作品发表在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