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辖7镇,镇镇有特色。如南坪镇的都市繁华,涂山镇的历史遗迹,迎龙、广阳的生态葡萄、枇杷……而我以为,鸡冠石镇富集巴渝地貌大山大水之大美。
鸡冠石镇依山傍水,兼具低山、浅丘、河谷等地形特征。镇临长江,与江北区隔水相望。蜿蜒曲折的长江水穿越铜锣峡,沿场镇经峡口、广阳岛出境,奔涌向东而去。
鸡冠石镇历史文化源远流长。离它不远的广阳坝出土了新石器窑址,说明早在远古时代,先民们就在这里繁衍生息,世代传承,历尽沧海桑田。战国时期,巴蔓子将军曾在铜锣峡外设滩城,置渡口,李膺《益州记》云:“过紫金山(铜锣峡山脉)有古滩城,为巴子置津(渡口)处,是也。又东下,江水孤屿成洲,曰广阳坝,开面数百亩”。
民国三十年(1941年),始设鸡冠石镇,隶属重庆市第十一区。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撤销镇,设鸡冠石保,属重庆市第十八区。时代在飞速发展如今已是街连市接、市场兴旺、生态优良、四季繁花的现代化新型城镇。
去鸡冠石,春夏正当时。沿内环高速飞速开到,一路鲜花,从容悠闲。一踏入地界,你就在想来对了,离节奏飞快、人心匆匆的主城商圈不过10来分钟的车程,就进入了完全不同的一幅画中——乡村泼墨,山林田野色彩斑斓。
这里的山上,依然有村民聚居区。纳溪沟往南山放牛村的路上,有不少森林中的民宿,鸟儿在唱歌,狗儿撒着欢来拉你衣角,连毛绒绒只知低头啄米的小鸡,也咕咕咕想唤你一声,你必须早起,他们想把最新鲜的风景展示给你看。
多年前,这里的江边非常热闹。每年端午,鸡冠石镇的江边会有龙舟会如期举行。“俎豆千秋,流芳百世。春秋代序,兰蕙常芬……”人们会挥动艾草驱赶邪魔,还向江中投粽,以示对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的尊敬与纪念。然后兴高采烈地将龙舟一直划到朝天门去。还会参加长江各码头举办的龙舟比赛,可能是因为名次不高,渐渐这个习俗就消失了。有村民讲,鸡冠石镇的村民们多才多艺,上世纪8、90年代,每年春节,村民们砍了竹子,扎成犀牛的模样,喜笑颜开地把自己装进竹犀牛里,载歌载舞,伴随着“太阳出来啰喂”等喜庆音乐,挨家挨户给村民拜年;还用竹子自制彩船,船里“车幺妹”边跳边唱,走矮子脚步,彩船外面一个小丑用固定的调子,见啥唱啥,边跳边唱逗她,然后外面有人抢“车幺妹”,另一队人保护“车幺妹”,场面热闹有趣;进入2000年,这里的春节习俗变成了玩狮子、舞龙:从铜梁区请来老师训练两个月,四条龙两头狮子共100多人,大龙每条配三十人,小龙二十人,浩浩荡荡,气势非凡。参加舞龙的,都是村里企业借调的年轻人,血气方刚,在参加区里重大节庆活动时惊艳亮相,叫好声一片。

鸡冠石镇文脉悠长,这里有著名的“慈母堂”。慈母堂又称“法国教堂”“慈母山大修院”等,属上世纪由法国传教士在此修建。教堂建于清宣统三年(1911年),距今已有112年。该堂为罗马式建筑风格,总建筑面积约3420平方米,先后曾创办天主教大、中、小修院。修院坐南朝北,位于群山环抱之中,堂后更是松林森森,松脂清香满山,又面朝长江,可以远眺江帆。背山面水,选址很有中国传统文化韵味。1939年夏,蒋介石偕夫人宋美龄曾来此参观,赞曰:真福地也。作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重新修缮后的慈母堂已是重庆市天主教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有重庆市天主教中国化展陈馆,承担着培训天主教界人才的任务。附近曾有慈母山温泉,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游客甚众。

鸡冠石镇背靠的南山,有闻名的涂山窑,始烧于北宋,兴于南宋,衰于元初。1938年,曾主持发掘了三星堆遗址的美国学者大卫·克罗克特·葛维汉首次发现了涂山窑。1982年,重庆市博物馆首次发掘了涂山窑窑址。鸡冠石镇的地名:上窑、中窑、下窑,说明中华民族最伟大的创造之一“陶瓷烧制”,也在这里辉煌过。如今的中窑小学绿树成荫,四季花香,青砖绿瓦,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其实这里解放以前不是学校,而是一座豪华的避暑山庄———魏家花园的一部分。听村里老人说,解放前的魏家花园就是一片花的海洋,一年四季鲜花盛开,争奇斗艳,鲜花簇拥的青砖青瓦小礼堂耸立在盘龙山顶格外引人注目,彰显出它的主人魏续昌的富贵豪气。一条宽敞的跑马道环绕着整个盘龙山,魏家小姐少爷悠闲地骑马,或是顺着一条大道来到长江边,乘着自家的私人汽艇游览朝天门。
走到山坡高处,可以看长江边美景。铜锣峡,长江小三峡之一,旧时设有关卡,江上有锁江的铁链,是重庆水上的重要关隘。一说是“铜锣峡以水声响似之,……有圆石高悬”而取名,二说是峡内“悬崖临江下,有圆石如铜锣状”得名。江峡雄伟,风光奇绝,历来是文人骚客歌咏的对象。清杭州人孙宏乘船路过铜锣峡,惊叹:“巴流初入峡,山径一帆开。云傍蓬窗起,波从石壁回。滩声鸣急雨,风势动惊雷。日暮哀猿发,重教客髩催。”如今,诗人不再,猿声难寻,江滩上依然有翻飞的水鸟,浮游的野鸭,令人流连的江景。重庆江岸线长,有味奇鱼“沙鱼鳅”出没于此,每年“五一”前后,营养丰富、刺少肉多的沙鱼鳅都会顺江逆行而上到铜锣峡流域产卵,前后只有10多天时间,以前常有打鱼郎捕获到可卖高价。如今保护长江,十年禁渔,想来此鱼在长江里自由繁殖,不再那么“金贵”。
走进农家院,午餐丰盛,有城里人自己采摘的鲜蔬,农家熏制得金黄透亮的香肠腊肉,更有一汪卤水中雪白的豆花。店主说起是本地人,以前这里有5个村,随着城市的发展,拆迁,现在只有1个村了。不少村民搬离了故土,还有的选择暂住就近的场镇,作为搬往新家的过渡。言语中,有不舍,也有对旧友新生活的祝福。吃着美食,听着镇里的令人振奋的规划,我想,我们无需预知,当现实改变了对传统生活的注解,一些古老的生活方式、或者生活智慧所面临的,是自然消亡,还是重生?但确信的是,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国家的发展建设,这个小镇的变迁仍会继续进行,会变化得更加舒适、美好。历史底蕴厚重,聪明能干的鸡冠石人,祖祖辈辈都是弄潮高手,在新的时代,奋力划着龙舟的后裔们,正超越着他们的前人!
南岸区文联 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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