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空空的村庄

文／ 铁裕

       村庄绵亘着一块又一块的耕地，显得有些漫长；

       一间间的老房经过岁月的洗礼，脸上早己布满了沧桑；

      八仙营这个古老而美丽的村庄，在悠悠岁月中自然也没有将它遗忘；

       在村里不大不小的一个个烟囱，冒出的炊烟也是那样袅袅娜娜地往上荡漾。

       当人们都出去干活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村庄。有几条狗在村内闲游、浪荡。在这家门前嗅嗅，又到那家墙边看看，警惕而认真的检查着，看看是否有意外的情况。

        狗们非常忠于职守，遇到行迹可疑的陌生人，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与人撕咬。对于这种忠实、可靠的朋友，我们为什么不给它们一个高雅、文明的称呼，而是带有贬义的称之为“狗”？从这个方面来说，无不显示人的自大、轻狂。

       鸡鸭鹅们也在忙着自己的事，该下蛋的，就认真的下蛋；该撒野的，就去撒野；该寻欢的，就去寻欢。只有在这个时候，村庄才是它们的天下，日子才算过得悠闲、惬意。就是谁偷啄了哪家的晒着的稻谷、苞谷、麦子，也不会招来咒骂、追打。当它们离开人的时候，最为自由、放荡，而心灵也最为欢快、舒畅。

        有两条公牛，就像身材魁梧的警察，威武而雄壮。那粗大的家什就像挂在腰间的一节警棍，一晃一晃的。它们警惕地巡视着村庄周边的环境，就像在维持村里的秩序。

        还有那些猫们，时而爬上树，时而窜上房。不知是发情难耐，还是在观察村外的动静，或是在远望。

       也许它望到了天边的红霞，沐浴了向晚的微风；

       也许它望到了铁家的大地，风正吹荡着金黄色的麦浪；

       也许它望到了老牛正返回，那哞哞的叫声散落在一座座山岗；

       也许它望到了那些虫儿们，在蟋蟀的催眠曲中甜甜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在村口有个妇女，靠着一棵老树坐着。在默默的仰望着广袤的天宇，看着流动的云朵，想着昔日的往事。在沧桑岁月中，几经磨难，由一个美丽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她终于屈服命运了，但好在岁月无恙。

       大白天里，整个村庄恍如一个梦境。一间间低矮、陈旧的房子，不知在沉思什么？那些树们也静静的伫立着，触摸不透它们有啥心事？门前的一个石墩也静静的仰卧着。而光阴也就是这样的，在默无声息中流淌。

       八仙营算不上依山，但却傍水；

       那潺潺的沙沟水啊，环村流向了远方；

       沙沟水清清浅浅的，有一条条鱼儿在水中游晃；

       岸上的一棵棵杨树，随着清朗的风在轻轻盈盈地飘扬。

       有人来村庄找亲戚和朋友，放开嗓子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结果喊出了一条狗。狗一听到陌生人的声音，猛地狂吠起来。这时其他的狗听到吠声，也都冲了出来，狂吠狂咬。狗们是非常团结，非常讲义气的，一狗有事，众狗帮忙。

        而庄稼地里的人们，远远听见有狗吠，就竖着耳朵听。心想:有什么人进村了？站在深深的苞谷林中，就是踮起脚尖，也望不到那道柴门。心里虽然有些不踏实，可谁又愿意丢下活路，往家中走去？充其量会找个高点的地方，站上去望望。

        他们心里明白，家里除了几个粗糙的家什外，那100多斤的毛毛粮食，还能有啥让那些贼儿子们拿去卖了呢？想罢，也就低头干活了，因为大家都在忙。

        人们就是这样，一天又一天的在地里忙自己的活。但这活好像就是安排在他们一生中的事情。记得爷爷在几十年前就对人们说:“人勤地生宝，人懒地生草”。农活就是庄稼人的事，不管你怎样干，总是干不完的。就是你把今天的事做完了，到了明天，又有一大堆的活等着你去做。庄稼人的一生，也就是干活的一生。

        他们把一生看得很淡，好像自己的光阴总是那么的充足，种了一茬又一茬的庄稼，自己还那么健壮，心里喜滋滋的。渐渐地看惯了庄稼、草木的枯荣，也就悟到了草木的那种悠闲、无忧的性格；那种无拘、无束的快乐；那种洒脱、大度的气质。草民嘛，就该有这种顺应自然的心境。

        有这种心境的人，他干起活来，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有时闲歇下来，就干脆把锄头丢在一边，躺在地上，要么呼呼大睡，要么就是眯着眼睛看白云飞渡，或听风声在耳畔窃窃私语，或看着地里的野草优美的摇拽着。

       他想将草除掉，但又想:等长高一些吧。后来，等草长高了，他又想，草活到这个境地不容易，能开花的，就让它开几朵花；不能开花的，就让多长几片子；这样一来，草也就了却这一春的心愿。想来也是，不如等草自生自灭吧。在这空旷的野外，无论是草，还是动物，都活得十分的清朗。

       我也不愿厮守着这空荡荡的村落，拿着一本书跑到野外，这里走走，那里逛逛。要不就坐下来，看几页书，或是静静的冥思。我是个闲游惯了的人，农活对于我来说，似乎是分外之事。高兴时，跟人们忙活一会儿，不高兴时就四处闲逛。

        等人们收工回家了，我就躺在草丛中，听草木生长的声音，听谷物梦呓的声音；听地球运转发出的声音，听风呼呼吹拂的声音；听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听心灵的跳动的声音。这些声音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优美、悦耳。听久了就会上瘾，就会觉得有一种清爽、洒脱；一种自然、宁静；一种无为、粗犷。

       空空的村庄，仿佛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无论怎样看，它都孤零零地伫立着一句话也不讲；

       村庄虽古老，那些数百年的板壁瓦房也透着古色与古香；

       树在审视着，八仙营这个古老的村庄在尘世中难得的一种寂寞与安详。

2023年3月21日。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五千多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