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脊上的小屋

诗‖刘瑞宝

村庄的背后

山脊上的木屋

青石板屋檐下

许我第一声啼哭

祖母拎一盆炭火烘烤冰冷

煮锅苦菜煮沸五月

削剥荊棘植皮入骨

腰悬木剑的童年瘦骨伶仃

石磨石碾

窝臼转动谷豆心事

木棂窗花白纸声声

斧錾执着于青石纹理

墨弹的柁檩线路分明

多少回暮色里

母亲拉着长声呼唤

我的奶名渐渐丰盈

有时

父亲的目光也很软和

干呛的旱烟撵开门槛

刨开蒿草荒田

刨开黎明寂色

又一茬谷子成熟了

门前的小路上

许我远行的鞍马

去解锁未知解锁远方

山一程

水一程

那一年

我在父母的眼神里冒了青烟

而今小屋仍在

却已落叶飘零……

2022-1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