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飞兄弟传

文/老骥

     夫鸟飞，姓曾氏，吾之东邻子也。鸟飞与吾同庚，共读於乡校；而其不好读书，每授课，则逸之於野自为游乐耳。其虽厌於读书，而巧思阱机之器；凡所作鸟罟狐笼，皆巧思绝人；故每每得猎物以给。

       鸟飞之父，乃一老漁翁也，号曰“大白龙。”性粗犷而有豪气，其妻乃一瞎妇，人曰“瞎子。”大白龙虽粗犷，而待其瞎妻则温温然呵护备至。有三子，伯曰“鸟飞、”仲曰“永飞、”季曰“伟飞。”

         鸟飞长而有业，为公司船员，月有薪水可谓小康。其妻乃朱家之女，此女美而有文；不知何缘嫁於鸟飞。乃其自愿邪？抑有他因而适之邪？人不得知也。鸟飞婚后家於沙角，有二楹白屋。吾每欲访之，而终未成行。至今五十年弹指而去也，鸟飞之妻已自缢而亡，鸟飞亦终日酗酒而不能止。

       永飞亦不识字，虽当过兵，而未有所业。某年吾夜行市中，见永飞以踏三轮车为生。其告吾已娶妻生子，家累颇重，不得已而业此。然车乃租之，一日之劬劳，纳完租费，所剩亦无几矣！后数年，吾过昔之羊府宫，永飞一家住於宫之庑下。见永飞黑瘦而脸黄，似有重疾者；甚为其忧之也。伟飞亦不识字，且年幼，与吾不甚相闻；故略之不叙耳。